「媽,我不想見他。」
莫曉冉喃喃的說著,聲音細如蚊蚋,卻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一瞬間,程子炎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
她終究還是不能原諒他。
聞言,莫榮達回過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無奈之下,程子炎也只能先退了出來。等到門在身後緩緩合上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渾身沒有一丁點的力氣。
一個星期就這樣過去了,在悉心的照料下,莫曉冉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臉上也有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可是,她卻執意不再見程子炎。
這一天上午,莫榮達和方美華先回去休息了,病房裡靜悄悄的。本以為此時她應該還是睡著的,所以程子炎躡手躡腳的推開了病房的門。這幾天他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看她,趁她睡著的時候。可是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此時,莫曉冉正半靠在床上,眼睛出神的看著窗外,那樣落寞的表情在一瞬間將程子炎的心狠狠的揪起。憶及她說過的絕對不見他,他一臉黯然的轉過了身,本打算開門出去的,卻在手放上了門把的那一瞬間。身後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一會吧。」莫曉冉淡淡的說著,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
聞言,程子炎立即轉過了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病床前,可是等到他走到跟前的時候,滿肚子的話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對不起」良久,他從牙縫裡迸出了這三個字。
聽到他的話,莫曉冉仍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眸子裡一瞬間的痛楚劃過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就如同一汪湖水一般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我明天就要回洛城了。」就在程子炎以為她再也不會開口的時候,莫曉冉緩緩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這麼快。」程子炎喃喃自語道。
「好了,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沒有回答他的話,莫曉冉逕自說道,說完,她緩緩地躺了下來,將被子拉到脖頸,閉上了眼睛。
「嗯,你好好休息吧。」說著,程子炎上前給她掖好被角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當聽到門被帶上的那一剎那,有一滴淚緩緩的自莫曉冉的眼角落下。不能否認,當看到那個一臉憔悴的男人時,她的心痛了。她不知道失憶前的他們到底怎麼樣,可是,她卻知道,再次的相逢,她仍是墜入了他製造的溫柔漩渦裡,但這次,她卻聰明的沒有表示出來,要不然,今天的傷會更深、更重吧?
緩緩的將被子拉到頭頂,她無聲的抽泣著。媽媽說,孩子沒了。她不怨,只能說這個孩子和她無緣,她沒有資格做孩子的媽媽,可是為什麼自己說要離開的時候,心卻痛了。
……
窗外仍是驕陽似火,彷彿不將大地烤裂決不罷休,這幾日的不眠不休下來,讓程子炎的身體險些支撐不住,再加上又有好幾個堂口被極道的人給挑了,現在的焰武盟人心惶惶,卻也是人聲激憤,堂堂國際第一大幫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可是,一道死命令,他們只能坐在家裡當縮頭烏龜。
「老大」看見程子炎出來,青龍等四個人一起圍了上來。可是看到老大如此虛弱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老大,先回家休息一會吧。」說著,他拉開了車門。
「沒什麼事吧?」一邊問著,程子炎順勢坐上了車。
「那個……」青龍剛想張口,卻在朱雀一個凌厲的眼神下住了嘴。
「老大,沒事,雖然有幾個堂口遭到攻擊,但由於我們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損失並不嚴重。」朱雀笑嘻嘻的說道,一臉的滿不在乎。
「是啊是啊,老大,你就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們嘛。」白虎也在一旁拍著胸脯說道。只有玄武還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一聲不吭的,就連臉色也是一片凝重。
「對不對啊?玄武,發什麼楞啊?難道說你昨晚找的那個小姑娘不漂亮?」說完,朱雀一臉促狹的看著他,眼睛裡卻明顯的掠過一絲警告。
「瞎說,老大放心休息吧,有我們不會有事的。」玄武瞬間反應了過來,連忙開口說道。
「好了,先回去吧,派弟兄們好好守著這裡,一有什麼事馬上通知我。」說完,程子炎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在柏油路上平穩的行駛著,在車內的四個大男人卻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還好,玄武在最後時刻沒有露餡。不過,因為他害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朱雀還是恨恨的在他那油光閃亮的胳膊上使勁的擰了一下。登時,就聽見了玄武嘴裡發出的一聲悶哼。而坐在一旁的兩個人卻選擇將頭轉到一邊,假裝看不見。其實,朱雀做得這個動作,他們早就想做了,那個笨玄武,唉……
一路抵達別墅再無他話,等到了別墅後,程子炎一個人走了進去。而車上的四個人卻在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後,臉上登時被愁雲所包圍。
「這件事真的不要告訴老大嗎?」想來想去,玄武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是啊,我也覺得有點不妥呢。」白虎也接著說道。
四個人當中已經有了兩個倒戈,朱雀登時恨得牙都癢癢起來。
「這件事非同尋常,我們要更加小心才對,如今之計是先把混在焰武盟的人找出來。」青龍仔細的分析著,越往下說眉頭皺的越緊。
「嗯,金三角那邊也要派可靠的人去盯著,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朱雀自言自語道,可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嗯,不過先說好了,這件事誰都不能先給老大說,這些日子少夫人的事已經夠讓他煩了,別再拿這事煩他,至於接下來做什麼,我們分頭行動吧。」青龍一聲令下,誰敢不聽。
就在他們剛想離去的時候,醫院裡卻陡然傳來了一個極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