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雪白肌膚上佈滿的深深淺淺的淤痕,程子炎的眸子裡充滿了濃濃的自責,是昨晚自己沒有把持住,可是他也是有苦衷的,正想開口解釋,卻冷不丁的,在廚房門口傳來「撲哧」一聲笑,登時,程子炎的眼神變得冰冷,一把將莫曉冉抓過來護到身後,大手則是利落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都給我滾出來。」確定渾身上下沒有裸露的地方後,程子炎才一臉陰沉的對著廚房門口吼道。頃刻之間,就看見四張隱忍的笑臉露了出來。
「很好笑嗎?」程子炎陰惻惻的說道。
「沒……沒有,老大,我們剛才只不過是吃東西嗆到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不信,你可以問玄武,是不是?玄武。」朱雀一邊說著還一邊對玄武擠眉弄眼的。
「雀,你的眼睛抽筋了嗎?」豈知,玄武竟然涼涼的送了他這麼一句話。朱雀登時氣結,一張臉瞬時變成了豬肝色,確切的說,應該是比豬肝的顏色還要深。
「老大,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我可以對天發誓的。」越往後說,朱雀就覺得越說得心虛,說到後來,他的頭已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朱雀,我限你在三秒鐘內離開我的視線,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伴隨著凌厲的一瞥,朱雀瞬間低下了頭,然後腳步不停的向外挪動著,嘴裡則是喃喃不停的說道:「老大,我還沒有吃飯呢,一會記得給我留點啊,殘湯剩飯的也行。」說完,他一溜煙的跑不見了。其餘三個人在看到朱雀跑了以後,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然後也跟著一溜煙的跑走了。
縮在程子炎身後,莫曉冉只想羞愧的撞牆死掉算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寶貝,你的臉紅的真可愛。」就在她暗自羞愧萬分的時候,一個邪邪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嘲弄。
「要你管,死變態。」說著,莫曉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樣難堪的境地啊。
「變態?」程子炎的眉頭微微一挑,好像自她失憶以來,嘴裡罵人的詞彙也多了很多啊,一會虐待狂,一會瘋子,一會變態的……可是,自己真的有那麼差勁嗎?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對,就是變態。」說完,莫曉冉氣呼呼的上了樓,反正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準沒有好事,看來,她還是要盡早的逃開他才是上上策,雖然她的那個未婚夫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角色,但莫名的,和他在一起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那是遇到朋友時才會有的感覺,況且,他答應過要帶自己去找媽媽的。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微微紅了。
媽媽,好想你……
金燦燦的陽光從頭頂傾瀉下來,沒有敢抬頭看一眼太陽,只覺得到處都耀眼,空中、屋頂、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裡透著點紅,由上到下整個像一面極大的火鏡,每條都是火鏡的焦點,彷彿一切東西就要燃燒起來。
雖然是坐在冷氣大開的空調房裡,莫曉冉還是覺得渾身燥熱,第N次從浴室走出來後,身上也再一次有些粘膩起來。呼~~~萬惡的夏天啊。一個人坐在房裡,將門給死死的反鎖起來,就是不想看到那張討人厭的臉,順便才想想該怎麼逃跑。從剛才的觀察來看,這裡住的都是一炎變態的傢伙,唯一好下手的可能就是那張有著慈祥面孔的張媽了。一想到張媽,莫曉冉的心裡有一股暖流微微滑過,看得出,那個慈祥的老人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正想的出神,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呀?」莫曉冉沒好氣的說道,本來就覺得虛火有點旺,竟然還有人不怕死的這個時候上來招惹她?
「少夫人,是我。」門外,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
是張媽?莫曉冉一下子愣住了,然後翻身從床上走了下來。打開門一看,張媽正端著一碗紅豆冰站在那裡,一臉慈祥的對著她笑。
「張媽」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裡實在是羞愧萬分,「我還以為是他呢?」
「呵呵」張媽瞭然的笑了,然後端著紅豆冰進了她的房間,「少夫人還是很討厭少爺嗎?」
還是?莫曉冉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興味的眼神,難道說她之前就很討厭他嗎?「張媽,以前我就很討厭他,對不對?」端著紅豆冰,她輕輕的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登時一股沁涼在嘴裡化開,渾身舒暢,就連毛孔都好像張了開來。
「沒有,少夫人也不是討厭少爺,只是有時候少爺做事有點執拗罷了。」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張媽立馬來了一個四兩撥千斤,竟是將這個問題生生的化了過去。
「哦,這樣啊。」莫曉冉悶悶的答道,嘴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咦?怎麼感覺到紅豆冰變味了呢?似乎沒有先前那般香甜了。
「少夫人」看著她的模樣,張媽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容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縱使以前少爺有做得不對的時候,這些年已經算是對他的懲罰了,你都不知道在少夫人沒有消息的這些天裡,少爺是怎麼過來的。從小到大,我很少見他為誰這麼上心過。」說完,張媽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哼,他那是活該。」莫曉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忘記記憶的那幾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肯定是那個變態的男人有負於她,要不然,張媽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想到這裡,她重重的挖了一大勺紅豆冰放進了嘴裡,那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少夫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說完,張媽就走了出去,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的領悟了。
看著張媽的背影,莫曉冉一下子沒有緩過神了,就連紅豆冰掉在身上都恍然未覺……
夜色中,月光柔柔的照射著大地,難得的,今晚竟有了一絲微微的沁涼,看來,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想到這裡,一直坐在陽台上悶不做聲的莫曉冉臉上緩緩的露出了一絲淡笑。正想起身回房,卻冷不丁的撞進了一個灼熱的懷抱,那懷抱的熱度像是要把她燃燒殆盡似的,滾燙滾燙的。剛想抬頭,猛覺一陣酒氣襲來,唇竟是結結實實的被吻了一個正著。
「嗚嗚嗚……你放開我,變態、瘋子……」她含糊不清的呼喊著,小手用力的將他往外推,可就她那點力道無異於是螳臂當車,絲毫頂不上一點用處。
醉眼朦朧中,程子炎準確無誤的吻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紅唇,登時,夜晚都安靜了,可是她不依不饒的扭打卻挑起了他另一波的欲*望攻勢。
察覺到她快因無法呼吸而窒息時,程子炎緩緩的鬆開了她,就在莫曉冉剛想大聲叫罵的時候,那靈巧的舌尖再次竄入她那小巧的檀口肆意翻攪起來。
又來這套,莫曉冉在心中恨恨的說道。可是,神智卻在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勢中漸漸的瓦解,身子更是一陣莫名的燥熱,剛剛覺察到的那一抹沁涼又彷彿全都不見了。
夏天,果然是萬惡之源。
「乖,別動。」將她的雙手鉗制在胸前,程子炎瘖啞著嗓音說道,正喝著酒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見見她,就這樣,他來了,可是顯然某人不喜歡和他如此相對。
「你走開,別碰我。」手是被逮住了,可是某人的腳又用上了。
「唉,真是不乖的丫頭呢,你說你這麼野蠻,我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為什麼就偏偏對你死心塌地了呢?」程子炎喃喃自語道,一雙迷濛的眸子裡有不解,也有深深的迷惑。
「滾,你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找到,那幹嘛還要來找我啊,你去找你的那炎女人好了,滾滾滾滾……」一連串的暴吼出聲後,莫曉冉就感覺到心裡悶悶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好像自他說什麼樣都能找到時,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了。臭男人,果然是吃著碗裡的,還看著盆裡的,同時還惦記著鍋裡的。
「可是,我就要你啊。」說著,那帶著酒味的唇又要落了下來。
「滾開,我不是你的那炎女人,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說罷,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莫曉冉一把將他推了開來,轉身,逃也似的跑回了屋裡,並重重的關上了門。
「真是壞脾氣的丫頭呢」打了一個酒嗝之後,程子炎一搖三晃的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著那丫頭可愛的舉止,竟是又不自覺的笑了。想罷,竟是頭一歪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一路跑回屋裡,莫曉冉將門重重的關上,並上了兩把鎖後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手無意識的撫向唇瓣,想著那溫熱的氣息還殘留在上面,小臉又騰地一下不爭氣的紅了。
「呸呸呸……幹嘛想起那個惡質的男人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什麼樣的女人都能找到,臭美吧他。」一邊使勁擦拭著嘴唇,莫曉冉沒好氣的說道。可意外的是,她竟然沒有討厭那個吻,雖然裡面暗含的酒氣讓她只想犯吐。哎吆,亂了亂了,都亂了,想到這裡,她一頭栽進了軟綿綿的床上,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後,她拉起旁邊的被子就蒙到了頭上。一顆心卻又在這時不爭氣的砰砰砰亂跳起來。
室外,月華如水般的照耀著大地,微風吹來,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涼意。夜半時分,程子炎終於慢慢的清醒過來,看著自己竟然躺在露天室外的椅子上睡著,不免有些驚詫,可是一看地點,不覺得有點了然了,笑了笑,他轉身站了起來。
室內,一片冰冷,床上的人兒兀自縮在被子裡睡得香甜,看著那樣沉靜的睡顏,程子炎不覺得微微楞住了,伸出手在她那微皺的額頭上輕輕地揉捏著,最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暖暖的一個吻。
寶貝,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想罷,他和衣在她的身旁躺下,將她輕輕的摟進懷裡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睡,當莫曉冉一臉恬靜的從夢中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低頭審視了一下衣服,心裡不由得輕吁了一口氣,還好,衣服還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可是,為什麼卻感覺到昨晚有人躺在身邊呢?難道是……
看看旁邊,有一側深深的陷了下去,但明顯又被人撫過的痕跡,想想,反正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就當作一切都沒發生吧。一番簡單的洗漱之後,她第一次面帶微笑、神清氣爽的走下樓來。
「張媽,早啊。」在看到張媽將一份早餐擺放到桌上後,莫曉冉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少夫人早」張媽也笑著回應道,看著一大早就如此笑臉迎人的少夫人還真是讓人覺得稀奇呢。
環視四週一圈,竟然沒有看到那幾個變態的傢伙,莫曉冉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緩緩的落了下來。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一般,張媽笑了笑,「少爺有事情出去了,讓我好好在家陪著少夫人。」
「張媽,人家……人家哪有找他啊。」說著說著,小臉竟是不自覺的紅了,她才不會去主動找那個變態的傢伙呢。
「呵呵,是嗎?」在丟給她一個我可不信的表情後,張媽施施然的走進了廚房,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莫曉冉一個人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