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什麼?奶奶年紀大了,身體還勉強可以。佳琦也小,可陸家把她照顧得很好,趁著有機會,逃離開這一切,也許三年後一切都已改變了。
陸文澤不會等她三年的,絕對不會。
富易妻,貴易友。
而三年後,她拿到雙文憑,找份踏實的工作,也好有能力照顧奶奶和佳琦呀。
「我的學習成績還可以,如果申請,機會很大。」靜琪垂下眼簾:「我是個虛榮的人,崇洋媚外,想出去看看……」
「是嗎?」陸文澤看著葉靜琪,好大一會兒才說:「我要不同意呢。」
「我知道,我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從來都是。」靜琪轉過臉去看著窗外:「那我就不去了。」
陸文澤一聲不吭地把靜琪的手移出自己的掌心,站起身,開了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靜琪抬起沒輸液的手,抹去一臉的淚水。
她抬頭看向輸液瓶,馬上就輸完了。
醫院病房是新裝修的,還沒有安裝召喚鈴。
這可怎麼辦呢?
她強忍著刀口的疼痛,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找不到拖鞋,就光著腳下了地,費力的用另一隻手去摘掛鉤上的瓶子,瓶子搖晃著沒摘下來,卻牽動了傷口,「啊——」她疼得低嗚一聲,蹲下身去,又牽動了輸液瓶,只聽見「叭!」一聲脆響。輸液瓶就四分五裂的摔碎在病房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
凌小菲生氣的走出內科病房。
一轉彎,她上了電梯按了去急救科的樓層。
「琳琳姐。」凌小菲推門就進,很是熟悉的樣子。
「菲菲來了。」一個年輕俏麗的女醫生坐在辦公桌前毫無意外的神色:「你呀,不來看看難受是吧,看完了死心了?」
「你看那柴火妞那德興!」凌小菲撅著嘴憤憤不平的坐在辦公桌前:「對了,姐,你說真是宋鑫明半夜送來的,他們……?」說著她眼帶譏笑:「這綠帽子戴的好……呵呵。」
「噓,你這孩子,你別亂說。」俏麗的女醫生朱琳琳瞪了她一眼:「我給你說是沒外人,你可別亂說去,讓我大嫂知道了又不高心了,人家那可是她的弟媳婦,據我媽說呀,她這個大姑姐對這個弟媳婦可是寶貝得很,聽說專門派人送燕窩粥呢……」
「哼!燕窩粥。」凌小菲撇撇嘴笑著附在朱琳琳耳邊:「……我要讓她亂成一鍋粥。」
陸文澤快步走向護士站。
病房裡沒有呼換器,真是麻煩。
突然,路過電梯口,門一開上去一個人又關上走了。
開門時,他看到了凌小菲在裡面,她怎麼現在才走,聯想到她剛才的話語。
他恍然大悟,目光裡帶了清冷的犀利。
「啊?這是怎麼了?」聲音裡帶著驚慌的陸文澤應聲推門跑進來,身後跟著手拿藥棉的護士:「快!護士,先給她拔針……別進了空氣。」
一陣忙亂,針雖然撥了,卻還是鼓了針,腰部的刀口又滲出了血……
「好在還算是及時,沒出什麼大事」陸文澤抱了靜琪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大冷的天卻一頭的汗水:「好了,好了,沒事了。」
護士們收拾好房間識趣的退了出去。
撩起病號服看看她重新包紮過的刀口,又心疼的看看她鼓了個大包的手背,陸文澤沉著臉把她輕輕放到床上躺好,自己打了熱水燙了毛巾給她做熱敷。
看著他沉著的臉卻帶了痛惜的眼神,動作輕柔小心的給她做熱敷:「對不起……我只是想去……護士站過去拔針……」
「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陸文澤仍舊冷著臉,語氣卻緩和了許多:「我只是去叫護士了……」
這點信任也沒有?
「……」
其實,她現在就像驚弓的鳥,不知道也不敢相信誰。
她閉了眼,只在心裡默念著奶奶的話:孩子,別怕。孩子,別怕……
她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你知道,姐姐她小姑子朱琳琳在這個醫院上班,還在急救科。」陸文澤拿了手帕拭去靜琪滾落眼角的了淚水:「我相信你,是我不好,以為你去了學校。」
靜琪沒有言語,淚水卻更加洶湧的滑落下來。
打濕了陸文澤的心。
敲門聲有禮貌的響了兩聲。
陸文澤咳了一聲,用手摸摸靜琪的臉,起身去開門。
這次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分外出挑的人,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容顏分外的秀美。
男的把手裡的補品放到一邊,女的笑盈盈的過來把手上的花籃放到茶几上。
「龍總,您太客氣了。」陸文澤寒暄著請兩人落座:「這是我的朋友龍總和夫人蘇女士。」陸文澤給靜琪輕聲解釋:「這是我太太葉靜琪。」
探病嘛,人到心到禮到,可能是剛來時看到了陸太太有些紅腫的眼,一會兒,客人就客氣的走了。
客人走時,陸文澤送到了電梯口,過了一會兒才回來,臉色不是很好。
靜琪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問。
見靜琪看他似有疑問,陸文澤勉強笑了笑,緩和了面容:
「這個龍總原是在國外做生意的,後來才回國經營。」說著他看著靜琪:「或許,他到能幫到你,等你好了,我替你們引見。」
「幫我?」靜琪不明白:「幫我什麼?他也是做廣告的?」
「他是做文化產業的。」陸文澤微笑著:「他家人都在英國,你如果出去,總要有人照應才好。」
哦,原來是這樣。
雖然走是自己提出來的,可真落到實處來說,靜琪心裡有些疼。
她岔了話題:「他們都長得好漂亮。而且氣質談吐也很好,我知道有個韓總,還沒聽你提起過他們?」
陸文澤坐到她身邊,用手輕觸她有些紅腫的眼睛:「怎麼,好奇了?想瞭解你老公了?」
他拂去她額前的碎發:「他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他們不在寧城,只是在這兒有一棟老房子,我們公司拆遷時牽扯到了……後來大家談得來就成了朋友。對了,你不知道,那個龍玄燁,是個換過心臟的人。他的心臟是換的他太太蘇怡萱原來當警察的男朋友的……」
陸文澤說著話,愛憐的在靜琪長長地睫毛梢印上一吻:「睡會兒吧,我幫你做熱敷,等睡醒了,手也就好了。」
靜琪確實感到身心疲憊,就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再醒過來,已是華燈初上的晚上了。
宋鑫明的媽媽正在和婆婆小聲的說著話:
「嫂子,你也別太著急了,這是別人惡意的誹謗咱孩子。」
「我也知道,可是,你哥,文雪,文澤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說這事傳成這樣,你叫我們的臉都往哪兒擱呀,真是的……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