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斷地有人車上下車,每一次停車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我強忍著胃裡劇烈翻騰的感覺,盼望著能早一點到達F市。
終於,車上的人越來越少,到了F市車上基本上已經空了,阿秋也匆匆地下了車。期間她偶爾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心裡一陣瑟縮,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也許我是害怕她認出我,因為我不想讓她感到難堪。
她沒有在我身上過多地停留,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我們就這樣在對方的目光中擦肩而過。
因為她的緣故,我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暈車,一下車我就吐了。
尹檜早就等在了那裡,看到我下車,他一臉喜色的跑過來,見我吐了,急忙上前幫我拍背按摩,又去車站旁的小商店給我買水讓我漱口,折騰了大半天,我們才打車去火車站。
這次我堅持要坐倒騎驢,如果再讓我坐那種黃色小面的的話,我想我一定會死的。
尹檜見我這麼難受,才知道我會暈車,急忙二話不說打了個倒騎驢,把我們的行李扔上去,又扶著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才讓司機騎車。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得又乾又瘦,面色黝黑,卻很愛說話。見我面色慘白的樣子,說道:「姑娘,你暈車吧?以後再出門記得吃點兒暈車藥,或者在手心裡握塊姜也能管點兒事兒,總比遭罪強。」
尹檜急忙問道:「真的嗎?握著姜也可以?」
司機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像我們這種常年跟旅客打交道的人,這點兒事兒都不知道那還成?你們可坐穩了啊!」說著就開始賣力地蹬車,騎過一片積水的窪地,才放緩腳力。
路過一盤藥店的時候,尹檜要下車去給我買暈車藥,我急忙制止了他,說道:「馬上就要坐火車了,坐上火車我就沒事了,以後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用坐車,買了也用不上了。」他只好作罷。
可是看到菜店的時候他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知道他還想著姜能治暈車的事,不禁覺得很好笑。我想司機那種說法可能就是利用人的心理暗示來調解情緒,抑制暈車吧,這種方法其實並不科學,管不管用還不好說呢。
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把關於阿秋的事淡忘了不少,被風一吹,難受的感覺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我想也許阿秋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不幸,也許她的丈夫很愛她,她的姑婆對她也很好,只是孩子得了病,但是終究會治好的。她會幸福的,我會幸福的,我們都會很幸福的。
在這種對幸福的期盼中,我看著在一旁默默關注著我的那雙無法聚焦的眼睛,心裡對於未來,又多了一絲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