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樂也忙,他突然想起來,今天不去上班,還沒有向單位請過假,送走警察,他立刻來到賓館服務台,借別人手機,給公司裡掛電話,他還是留個心眼,不用這兒的座機,省得同事們再有人打回來,那樣太容易露餡。他說的是自己今天早上開車和別人撞到,當場暈過去,現在才緩過來沒不久,今天恐怕不能上班,不得已請天假。理由這麼充分,公司裡哪有不准假的道理,接電話的領導自然還關照董玉樂好好休息。這樣,明天上班,有傷就好解釋。
賓館把二百塊押金退給董玉樂。董玉樂沒有要求別的,身體檢查個一溜夠,也花去賓館好幾百塊,算了吧,其實也沒有他們什麼責任,只能自認倒霉。他用這二百塊打車到御人酒店取回自己的捷達,開車回家。
董玉樂把車停到自家小區街道上的隱蔽處,不敢開回家,他只好跟應慧巧解釋還是說路上遇到車禍,他暈過去,再醒來結果手機不見了,車正在車行修理,今天上不了班,請過假。丈夫受傷,車出事,已經這樣,嘮叨再多,也無事無補,否則還能怎麼樣,「這次走保險可以吧?」「當然。麻煩也得走保險,花錢太多。」反正車沒事,4萬塊找不回來,應慧巧也不知道這筆收入,不用額外再花什麼錢,只要買個手機就行,這東西經常出門在外的人離不了。將就些,買個一千塊錢以內的,能使就行。
手機更新,這種現錢家裡還是有的,應慧巧也不得不出,在外面工作誰還會沒有個手機,不買好的,有個能使的就行。汽車本來就沒有事,不用修理,用不著有關保險,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擦傷嗎,是董玉樂自己謊報險情,過兩天再停到自家樓下即可。私房錢,算是徹底沒有了,前些時候還是個擁有十萬元的大戶,現在變成身無分文,就連買個便宜手機都得從家裡拿錢的乞丐,董玉樂自然悔不當初。悔不當初一點用處也沒有,錢來得容易,沒有想到花出去的更容易,而且還遭人毒打,倒霉到家。唉,類似孟以旋的她們怎麼不來北京,單位上什麼時候再舉辦宴會呢,孟氏集團還和公司簽約不,會按照慣例再給提成嗎,還是用完人被一腳踢開,想必是後一種肯定無疑。怎樣才能得到些外快?董玉樂現如今真的很需要錢,向來都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及簡難,手裡沒人民幣,男人就會心裡發慌,就算被嚇怕,現階段不找女人,可錢總是不燙手的,有錢幹什麼用都好。上頭也不說發一點獎金什麼的,而且就算發,也是發到工資卡裡,還等於是給的應慧巧,自己落不著,怎麼辦呢?董玉樂特別希望羌愛娟這伙騙子們落入法網,也好追回點現金來花花,便經常給派出所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打打電話尋問進展情況。賓館內部和取款機處都有羌愛娟和兩個年輕男人的活動圖像,清晰可辨,詐騙、搶劫4萬塊的罪過不算重吧,可是也不輕,警方已經在積極插手破案,並且發出通緝令。可是,這大千世界,人海茫茫的,犯罪嫌疑人又沒有一個固定的落腳地點,老家也不曾回去過,還真是不好找,只能一拖再拖,慢慢想盡各種辦法,急不來的,興許有幾年後才抓住罪犯的情況,甚至更糟,可能石沉大海,還是不要把得錢的心思放到這個上面吧。
不過,董玉樂認為,沒錢也有沒錢的好處,怎麼?再遇到壞人使詐,就不用怕,沒有錢,看你們還能拿個活人怎麼樣,總不至於得不到錢就殺人滅口。這樣的話,只要把捷車放好,想幹什麼就可以隨便幹什麼,多省事。咦,經歷過這麼多是是非非,他還意亂情迷,要與女人糾纏不清?這是當然,有誰見過不吃魚的貓嗎?貓被打跑一次,哪怕是流著血斷了腿,只要沒有「犧牲」,命還在,可以走路,那魚兒們在,它總會想盡辦法弄到嘴裡去吃的。董玉樂也不例外,無聊無趣的平淡生活之外,他不可能不自己尋找些刺激,否則過日子還有什麼意思,這刺激,能夠最強烈的,莫過於對漂亮女人的擁有,那才是人生當中最美妙的時刻,為之付出也是應該的,當然並不是付出很多很多。想來羌愛娟的事件,一個男人一生也就是偶遇那麼一回,既然已經成為過去,以後就沒關係,福禍相依,禍生完,會有福,即使沒有福,也不會再出現什麼禍事才對。所以,還是可以放心大膽繼續追歡逐樂的。大不了,好好接受教訓,盡量注意個人安全就是,不讓女人去開賓館的門,不就萬事大吉,無後顧之憂嘛。
放下包袱也許是可以的。但是,沒有錢,吃什麼飯,怎樣住宿,就是打打車還要錢呢。其實仔細算算,一次也需要不著太多錢,幾百塊就夠,要弄到幾百塊錢並不困難,向同事們先借借,誰不得給主管個面子;汽油上省一些,偷偷坐坐公交車上下班;午飯省一點兒,只叫碗麵條,或者蹭蹭別人的,回家多吃唄,反正很快就可以得到。女人可以不去愛,女人卻確實很吸引人,吸引人來哪怕是飛蛾撲火,也要投入進她們的懷抱,爭取到她們的身體。如果被一些磨難嚇倒,那簡直就是不可原諒,不可理與的,再說,所有障礙都基本上剷除,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再躊躇不前,就不是個好男人。
這一次這個女人,董玉樂都認為她非常瘋狂,不得了,怎麼的,她相中的男人,稍微猶豫不決,她便把自己的上衣全部脫掉,以此來誘人。她的身材實在不錯,皮膚也雪白,女人味十足,讓人直想觸摸電腦的屏幕,可是,那樣未免太猥瑣吧,董玉樂趕緊答應,「好的,我們今兒晚上見,去御人酒家?」「隨便哪裡。只要有條路,我就敢走,在這個世界上,誰怕誰。」女人露出一屑一顧的神色。她當然也輕鬆報出過自己的名字,鄒舞起,一個聽上去不好不壞,給人沒什麼感覺的名字,值得奇怪的只是她的所作所為,女人給陌生男人看,未免太過份了些,是不是太不拿這個當回事,董玉樂願意好心提醒她一下子,更主要的也是瞭解瞭解她的個人情況,盡量避免出現什麼意外,「舞起,一個女人,在視頻裡,是不是最好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鄒舞起並不動手穿回衣服,胸前的堅挺依然可見,直叫任何男人看見都心蕩漾,情澎湃,恨不得要立即成就好事,「我只是給我瞧得上眼的男人看看,自己家裡,也不是在大街上,有什麼關係。我很正常,也沒毛病,我自己喜歡,誰也干涉不著。」個人主義意味還挺濃烈的。董玉樂抿了抿乾涸的嘴唇,強忍內心渴望,「我覺著,嗯,還是注意點好。」他言不由衷,因為他有了反應,視頻裡的也是個大美女,還,還,還這麼讓人已經衝動。鄒舞起聽了,卻是感動的,她拉過衣服,歪歪斜斜穿上一些,不過,還是可以有所窺探,「真的感謝董玉樂你提醒。你還算是個好人,我信你,我們晚上見吧,今兒隨便你,夜裡我就是你的人。」她似乎只在說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彷彿是借給別人一個爬牆的梯子那樣簡單。「你還考慮考慮不?」董玉樂是不需要額外想什麼的,他之所以這樣問,是落實一下,沒話找話,他總覺得,在鄒舞起的內心裡,似乎隱藏著什麼深深的悲哀,他不願意人家後悔,雖然自己慾火已經中燒,恨不得立刻將電腦上的那個女人按倒在床。鄒舞起只是搖搖頭,不說話,並且從旁邊拿起小杯可樂喝上一口,似乎日子過得還比較悠閒,這應該就是在她自己家裡上的網。廢話,就是精神病,恐怕也不會到網吧裡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脫衣服。
「你是不是有過痛苦的經歷?男人辜負了你?」董玉樂這會兒工作不忙,就多問一問,先飽飽眼福也行,他責怪自己說話不當,讓鄒舞起披上衣服,要不然的話,得有多養眼哪,而現在,只能馬馬虎虎看看,總不能要求人家再,那樣顯得太色。「我和丈夫離了婚,他很早就在外面找女人,後來說不再喜歡我的身體,我也只能想離婚,就離唄。別的男人都說我挺漂亮挺好,以前我也是恪守婦道的,只有我丈夫一個人,他憑什麼不喜歡我,好呀,你不喜歡,你離婚,有的是男人喜歡我,世界上的男人不只你一個,無你不少,有你不多。董玉樂,你也喜歡我的身的,對不對?」鄒舞起做出一個撩人動作,上衣便開始往下緩緩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