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子低垂著頭說道:「大人,小女子並未看見這位姑娘所說之事,昨夜彈琴之時,我二人是坐在屏風後面的,自是看不見那邊的狀況。」
泠雪懵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昨夜她們二人雖有上前來露了個面,卻也僅限於此,其後便坐到了屏風後面,是她疏忽了。
一旁穿著桃紅色衣服的女子點頭應道:「陵華說得是,我二人確實只在屏風後面彈琴,看不見思思小姐那邊的景況,這是思思小姐定下來的規矩,她在給客人跳舞的時候,旁人都是迴避著的,因此我們彈琴之時亦有屏風相隔。」
張德聽得此言,轉眼看向泠雪:「看來你所說的證人並不能為你作證,你還有什麼話說?」
泠雪愣怔的跪在那裡,心思百轉,心緒漸漸複雜起來,她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理清這裡面的頭緒,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卻實在是讓人頭疼得很。
張德又喊了一聲,傳了春風得意樓的老鴇上堂,老鴇一步一傾的緩緩上前,又慢悠悠的跪了下來,一臉悲慘的模樣,哭訴道:「大人,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家思思死得好慘啊,大人!」
張德道:「你且將昨日之事說個清楚明白。」
老鴇道:「昨夜這個姑娘女扮男裝同那位公子來我們那兒找思思,思思便去伺候他們,沒多久,就聽見房內有丫頭的叫聲,說思思被人殺了,我們急急忙忙的跑進去看,就看見思思躺在血泊之中,已經斷氣了,那個公子受傷躺在一旁,這個姑娘滿手是血的趴在那個公子身上,大人,定是她殺了思思的,思思死得好慘啊,大人定要將這個女子繩之於法才是。」
一席話說完,已經哽咽起來,哭聲漸起。
張德卻也不糊塗,聽完她的一席話之後,便問道:「依你所說,這位姑娘是女扮男裝進去的,而且是與那個公子一起進去的,那為何要說她便是那位公子的娘子,你可見過相公帶著娘子去逛青樓的。」
老鴇的面上一白,辯解道:「昨日一時糊塗,未曾想起這事,事後才想起來了,可思思死時只有她和那位公子在房間裡,而那位公子已然受傷,她卻沒事,這事不是明擺著的麼,定是她所為。」
張德又問:「那位公子醒過來了麼?」
老鴇道:「公子受了嚴重的傷,還沒有甦醒過來。」
泠雪一震,抬起頭來看她,輕聲問道:「你是說慕容公子受了很嚴重的傷?」老鴇瞪了她一眼,「匕首插得那麼深,差點要了他的命,能不嚴重麼?虧你還說他是你的朋友,居然這麼對他。」
泠雪道:「不是我刺傷他的,他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對他做這種事情呢,況且那時我昏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信口雌黃。」
老鴇死死的瞪著泠雪,滿眼的怒火,幾欲噴張出來燒死泠雪。
泠雪轉眼看向張德:「大人,我認識一個醫術高明的人,請他幫忙的話,定然可以治好慕容公子的,待慕容公子醒來,事情應該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張德皺了皺眉:「你所說的那人是誰?為了早日知曉事情的真相,我幫你便是了。」
泠雪忽然想起她又是一夜未歸,想來又該惹梅兒和上官宣擔心了,昨夜一直在想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未曾想到國師府裡的人,這會兒聽聞慕容玥受傷嚴重,這才想起上官宣來。心裡突然生起一抹希望,或許上官宣可以幫她洗刷這冤屈也說不定,他那麼聰明,定然可以的。
心念電轉間,已經思忖好了,看著張德,說道:「我所說的那人便是當今國師上官宣先生。」
上官宣的名聲何其大,猛的一聽泠雪提起,堂內之人皆是一愣,張德也不由得震驚的看著泠雪,泠雪一臉坦然平靜之色,卻也不像是在撒謊,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姑娘當真認識國師大人?你確定你所說之人便是當今國師上官宣其人?」
老鴇譏笑道:「國師大人何許人也,你一個小丫頭怎會認識國師大人,定是搬了國師大人的名字出來嚇唬人的,」轉眼看向張德:「大人,你莫要相信這個丫頭的話,她定是騙人的。」
泠雪道:「大人若不相信,可派人去國師府通報一聲,看我所言是真是假,大人派人去之時告知門房我叫泠雪便可。」
張德將信將疑的看著她,卻也不敢大意,如若真如她所說,那他可是得罪不起的,立即喚了旁邊的人去國師府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