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的事情似乎辦得極快,亦很順利,人只道後宮三千佳麗,可真正選為秀女的卻沒有這麼多,此事雖由禮部辦理,可最後選中的秀女都會有畫卷呈上讓蕭若雨過目,被蕭若雨選中的才可能成為妃子。
蕭若雨在這上面本就不想多花費精力,全賴朝臣諫言太多,上官宣與梅太后亦說此事耽擱太久,後宮不能一直這般空虛下去,無奈之下,只得辦了這選秀之事,不想事情辦得也快,短短兩個月就已經從全國各地選了上千名秀女出來,到他兒讓他過目更少。
他走馬觀花的一張張看著,雖是在看,卻多數是漫不經心的輕佻一眼,便一翻而過,一旁的莫安靜靜的站著,小心的伺候著,看著他的面色。
看著滿地的畫卷,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可有中意的?難道皇上連一個都看不上麼?」
蕭若雨輕笑:「莫安,你也看見這滿地的畫捲了,居然還問朕有沒有中意的,難不成你老眼昏花了?」
莫安一臉慈祥和善的笑容:「皇上說得是,是老奴糊塗,可這裡的畫卷都是禮部呈上來的,都是都全國各地挑選出來的,怎麼皇上就沒有一個中意的呢?」
蕭若雨微皺眉,低頭細瞧著面前的畫卷,畫中的女子長得不錯,面容清秀,身姿窈窕,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或許是他的心被某人給佔據了,容不下她人,暗歎,問道:「莫安,你說說,為何皇帝要娶這麼多的女人呢?人只道後宮可怕得很,陰謀詭計層出不窮,暗暗相鬥之事更是不乏有之,如若沒有這麼多人豈不是少了很多的是非,亦少了很多的怨婦。」
花樣年華時進宮,真正能被帝王寵愛一輩子的卻是不多,女人是多,可守寡的恐怕更多,這後宮的怨氣重得很,也不知哪天能消失殆盡。
「皇上心慈仁厚,愛民如子,可這後宮佳麗三千,自古便是如此,且民間三妻四妾更是多如牛毛,皇上又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呢,難道皇上想要改革後宮的制度不成?」跟在蕭若雨身邊已經十餘載,甚是瞭解他的為人,連他的心思也能踹度到幾分,心下一驚,小心的回著話,低聲的詢問著。
蕭若雨笑了起來:「莫安跟在朕身邊久了,越發的聰明了,連朕心裡在想什麼都能猜到,你猜得不錯,朕確實有這般想法。」
莫安猛的一驚,忙說道:「皇上,這事怕是不可行,想後宮多年來一直空虛著,朝中進言的大臣也越來越多,想要皇上充納後宮的實在是不少,自古以來,後宮是非是多,明潮暗湧更是層出不窮,可真正要改變這一現狀怕也是極難的,想先帝在世之時,雖然極其寵愛蓮妃,卻也不能因為她而廢掉其它妃子,還極力維持著後宮的平穩,先帝心裡明白不能獨寵一人的道理…」
蕭若雨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你說得是,朕若宣佈改革後宮制度,只怕朝中反對的人更多,此事確實是急不來的,朕是有心辦此事,卻也得謹慎行事。後宮的女人之中,真正能得帝王寵愛的卻是沒有幾個,可是被人利用的卻是很多,或是和親而來的,或是為了一家的地位與權勢,或是為了某種私心,每個人大概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正心甘情願嫁進來的怕也是極少的,這其中的道理朕何嘗不懂,可這遭罪的卻是那些女人。朕從未見過她們,她們亦未曾見過朕,彼此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可言,更何況還要在宮中待上一輩子,恐怕更是苦不堪言,鬱鬱在胸卻不能言,只怕是壓抑的過上一輩子。」
蕭若雨的一席話說得極慢,面帶微笑,卻又隱藏一絲苦澀,莫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歎一聲,抬眼看了看蕭若雨,這個少年帝王,面容俊朗,眉宇間與先帝很像,行事作風亦有相似之處,他仿若看見了當年的先帝坐在這裡侃侃而敘。
「莫安,你在宮裡待了多年,對於宮中的事情應該比朕還清楚,你細細想一下,如果真能改制一下後宮,亦是有很多好處的,譬如可以減少許多的開支,亦可減少多少是是非非,」蕭若雨道。
莫安回道:「皇上說得是,可此事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皇上不如找國師商量商量,看國師有何建議。」
蕭若雨面容嚴肅的低垂著頭,細細的思量著,他有此想法卻也不是一朝一夕,遠的不說,且說他親生娘親的遭遇,先帝在位時幾個妃子的遭遇,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心內悵惘,甚至湧起一絲疼痛。
現在又輪到他為難了,他並不想要這麼多的女人,他想的不過是與自己真正喜愛的女人白頭偕老罷了,轉眼瞧了一下手腕處的紅色絲線,面色又變得柔和起來,帶著輕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