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尋思著,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事情似乎遠比他想像中的要棘手一點,喟然歎息,忽又問道:「泠雪,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喜不喜歡皇上,這很重要,你要如實回答,你不必顧慮我,只需按你心中所想的去想便是。」
緊緊的看著他,實在是不懂他今日究竟是怎麼了,說的話古里古怪,問的問題又讓人為難,還重複來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溫曄,你到底想要幹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心中有我,卻又只顧著問我喜不喜歡其它的男人,你是盼著我喜歡上其它的男人還是怎麼地?一會兒說不能喜歡皇上,一會兒又不停的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他,你到底想幹嗎?」忍不住怒聲道。
看著滿面怒氣的她,心下一緊,柔聲道:「泠雪,你莫要生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該體諒我的用心,如若你真心喜歡皇上,我是不會攔你的,你能抓住皇上的心或許更好。」
心猛的一陣抽搐,他是迫不得已才想到了這樣的解決辦法,如果皇上真的愛上了她,或許她能夠逃脫一死,待到事情敗露那天,她的身份被眾人知曉之時,唯一能救她的便只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可他更期盼的是這件事將永遠隱瞞下去,永遠的埋在地底,他便不會心痛,不會將自己喜歡的女人往外推,不會看著她身處別的男人的懷中。
猛的一驚,伸手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右頰之上,泠雪一臉恨恨之色,雙眸之中有淚光閃爍,她不知溫曄為何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更不知溫曄為何讓她去抓住另外一個人的心,她只知道她聽得這話時覺得心隱隱作痛,一時氣憤便打了他。
因為氣憤而打的一巴掌,力氣自是大了些,臉頰微紅,隱隱作痛,可他卻近似未覺,嘴角溢出笑容,滿眼皆是柔情與笑意,如同四月天暖煦的陽光般溫暖,又似三月天的春風般柔軟。
兩人靜靜的站著,一個右頰微紅,臉帶詭異的笑意,一個滿眼氣憤,惱怒之色溢於言表,雙眸中隱含錯愕與迷惘。
良久,溫曄才緩緩開口:「泠雪,我雖不能肯定你所喜歡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可你這般模樣卻告訴了我你心裡有我,你在乎我,我亦高興得很。」
「傻瓜,你真是個傻瓜,我打了你,你卻說你高興得很,你是不是真的糊塗了,連腦子都壞掉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不說,還讓我氣憤得打了你一巴掌,溫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糊塗了,我真的好糊塗,」泛著淚光的雙眸看起來水靈靈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生愛憐之意。
溫曄輕輕的攬過她,輕聲安慰道:「我是傻瓜,可你比我更傻不是,我會這麼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而已,你若真心喜歡他,能夠抓住他的心,於你總是有益的,他會護得你周全,可我卻又會心痛了。」
眼淚忍不住滴落下來,沁進他的白色衣衫之中,泠雪心內一片悵惘,低聲說道:「溫曄,我不會有事的,我好生生的,怎麼會有危險呢,待在國師府是很安全的,我不會刻意的去做什麼而得到他的心,我和他隔得太遠,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抬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愛憐的看著她,可怎麼辦才好呢?他似乎沒有蕭若雨那麼大的權力,亦沒有梅太后那麼大的勢力,憑他一己之力真要護住她,似乎很難,他只能盡力的幫梅太后辦事,她應該不會這般絕情而置泠雪於死地,畢竟泠雪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曉,更不知他們以前的糾葛,於她的計劃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阻礙。
她若真要動她,他可能會不惜一切來反擊,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血流成河,他不在乎,他所在乎的之中懷中之人罷了。
喟歎,聲音卻依舊輕柔:「泠雪,你這樣會讓我為難的!不論怎樣,你且記住事事小心,一定要謹慎行事。」
輕輕點頭:「溫曄,你不要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我不想再聽,如果真有什麼危險,豈是想避就避得開的,我只能小心防範,只怕你說的話真會應驗,可我不想離開這兒,因為這兒有你,有公子、梅姑姑他們,現在你們都是我的親人,而寧州什麼都沒有。」
「你若不願意離開就不要離開,事事難料,說不定不會像我想像之中的那麼遭呢,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了,」溫曄道。
又恢復了寧靜,卻是各懷心思。
自從他知道那些事情之後,他便整日提心吊膽、事事謹慎、小心提防著,害怕有一天會暴露出來,那確實是他心頭的一大困擾,他只盼能早日解決這些事情,與泠雪攜手回到寧州,只當這是一場夢罷了。
泠雪卻是滿心悵惘,靜靜的倚在他的懷中,那般的恬靜,可眼前卻浮現出滿天星辰、漫天花瓣,紫色身影在眼前飄蕩,暖煦輕柔的笑容,玉手緊握著紅色絲線,紅色絲線隨風飄動,極其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