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已經去世十二年了,他卻經常想起她,亦如先皇在世之時,常對著蓮香宮前的蓮花池呆愣的出神,想念那個輕柔嫻靜的女子,她有著靈動明亮的大眼,明媚的笑容如同暖煦的陽光讓人心內舒適,即使在她病重快要死了,臉上也掛著明媚的笑容。
看著一臉恍惚的蕭若雨,泠雪急聲詢問:「公子,您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蕭若雨緩緩的坐起,對著泠雪輕笑起來:「我沒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暮姑娘,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
泠雪看著他,說道:「是一位陌生的公子救了您,我也不認識那人,我帶著公子您去找大夫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他,他說他能救您,我便……」
泠雪是個老實的人,自是問什麼便全答了,蕭若雨皺皺眉頭,這丫頭未必太單純了些,不認識那人,卻也跟著那人來了,也不怕那人是壞人,如若那人有心害他二人,他倆豈不是早已屍骨無存了。
泠雪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子,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張,不該輕易相信他人的,可我那時確實沒有辦法,那位公子只瞧了您一眼,便說您是中了毒,還說如果不解毒,一個時辰之後恐怕就救不了了,我怎麼會看著您死呢,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
蕭若雨沒有想到泠雪會知道他心中的疑慮,還對他解釋了這麼多,似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一般,看來她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純真,倒也是有幾分聰明伶俐的。
「是,一路之上,我走得並不順,難免有很多的顧慮,讓我不能輕易去相信任何人。」
泠雪聽他這麼說,心中釋然了些,莞爾一笑:「公子,我都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我對那位公子說您是我家公子,我又怕他問起,所以就想問問公子您。」
蕭若雨瞧著她清恬的笑容,卻又不能直說他的名字,便道:「我姓曾,曾若雨便是我的名字。」這曾姓是他娘親的姓氏,蕭姓乃是皇家的姓氏,他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自己姓蕭,這不等於告訴了她,他是什麼人嗎?
泠雪點點頭,尋思了一會,終是決定將話說與他聽,或許他能幫得了她,便道:「公子,那位公子是位很怪的人,他說他若是救了公子您,便要我陪在他身邊三年,我並不是不想答應,只不過我去玄城實乃有事要辦,三年的時間對於我來說實在是長了些。」
蕭若雨一愣,沒想到那人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蕭若雨環顧四周,這裡的傢俱擺設沒有一件不是珍品,看來此人家中甚為殷實,看來不是會缺丫鬟的人,何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蕭若雨轉眼看著泠雪,說道:「你可答應了他?」
泠雪點點頭,蕭若雨道:「你若不願意,為何還要答應他呢?」
「我,我……」泠雪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蕭若雨見她遲疑著不說,想起她方才說的話,許是受了那人的脅迫,問道:「可是他逼你的?」
泠雪輕歎一聲:「那位公子說我若你答應,他便不救公子您,我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他的要求。」
泠雪喟然歎息,倘若她早知道那人早就救了他,並不會因為她沒有答應他的要求而不救曾若雨的性命,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蕭若雨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倒想瞧瞧這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轉眼又看向泠雪,輕聲安慰道:「暮姑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因我而留在這裡的。」
泠雪看著他堅定的模樣,真就覺得忐忑不安的心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