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天氣!這該死的女人!
拓跋野一手撕掉了她的右邊袖子,露出已經開始泛黑色的手臂,這一條粉紅晶瑩的手臂,在婉轉求歡時,曾那麼喜歡勾著他的脖子,此刻卻僵硬的垂在那裡。
他接過梨冰手上的軍刀,劃開了藍心知右邊手臂被毒蛇咬過的傷口,烏黑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雪地上,沒入了雪水裡。
梨冰一碰觸到藍心知的脈搏:「爺,藍小姐中毒已深,馬上送醫院怕是已經來不及,我從背後運功療傷,您在前面傷口處牽引毒血,我們先護住她的心脈。」
拓跋野冷酷的臉上比大地上的冰雪還要冷上十分,他才走開了五分鐘,她就被自己的妹妹欺負成生死一線,他在想,如果他沒有回來的話,她今天一定會死在了這裡。
但現在說什麼已經沒有用了,目前最關鍵的就是將她救活。
蛇毒在拓跋野和梨冰的共同運功下,她身體裡的毒,慢慢的全部往她的右手手臂上逼去。
「爺,右手的神經組織已經壞死,最好的辦法是將右手手臂切去。」梨冰的臉上已經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行!」拓跋野大吼一聲。
她沒有了右手,還拿什麼去作畫,她生命的全部意義,都放在她最熱愛的工作上,儘管她還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來,但她卻有一大片的熱忱。
斬斷她的右手,這是絕對不行的。
拓跋野臉上的汗水開始往雪地上滴落,而他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全部浸濕,他低下頭,凝視她美麗卻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
梨冰暗歎一聲,可惜風間不在這裡,如果風間在這裡,以他的醫術,一定能將藍心知完好無缺的救好。
「打電話給風間,尋找最好的辦法。」拓跋野冷喝一聲。
梨冰一隻手運功繼續逼毒,一隻手打電話給還在醫院的風間:「這是一條相思竹葉青蛇咬了藍小姐的手臂,爺和我正在給藍小姐逼毒療傷,我們在咬痕處劃開了一個傷口,毒血正在往外面排,但這條手臂的神經線卻壞死一樣,血總是排不乾淨。你還有沒有什麼方法能保住藍小姐的這條手臂?」
風間一聽,拿著手機的手也顫抖了起來,「梨冰,恐怕還有比手臂更嚴重的事情,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梨冰截斷他的話:「來不及了,我們在F16基地,就連去醫院也是搶時間。你快說有什麼辦法沒有?爺和我都在這裡等著呢!」
風間馬上道:「相思竹葉青,顧名思義,中了這種蛇毒之後,藍小姐會想起自己最思念的男人,除非思念的人才能喚醒她知覺,令她身體裡的毒血排清……」
此話一出,很明顯的,拓跋野並不是她最思念的男人,他如此在乎她的生死,她卻沉浸在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夢境裡不想醒過來。
拓跋野手上一重力,捏著她細小的胳膊,差點給捏斷來,她在想著誰?她的心裡住著誰?是非尋?還是那個佔有她第一次的男人?
「風間,說能令她排毒的方法。」他不想聽什麼相思不相思,他只想將她救醒救活。
風間是明白人,自然也聽出了拓跋野語氣中的怒火滔天,他沉重的道:「爺,我只在書上看到過一個方法,但沒有親身試驗過,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說!」拓跋野厲聲吼道。
「割開沒中毒的人的身體,用新鮮的血液將相思竹葉青的毒血給引出來,但引毒者必須思念藍小姐,否則也達不到效果。」風間只得無奈的說,「爺,這樣的危害性很大,如果引毒者將毒血引不出來,反而會被相思竹葉青蛇毒反攻心……」
因為他們都知道,拓跋野是思念的人是誰,如果是他去引相思竹葉青蛇毒,誓必會想起他愛的女人童書小姐,到時候藍心知依然是救不了,反而拓跋野會心中巨毒。
梨冰聽後,馬上抽出軍刀,就向自己的左手手臂上插去。
但拓跋野的動作更快,直接接上了他的左手,梨冰馬上轉移軍刀的方向。
「爺,您不能這樣做……」
「讓我來!」拓跋野堅決不已,「這是命令。」
「恕我難以從命。」梨冰說什麼也不肯給拓跋野去涉險。
但拓跋野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屬下為自己背負這樣的痛,梨冰的功夫好,但拓跋野的更好,只見他左手抱著藍心知,右手手腕一翻,已經奪了梨冰手中的軍刀。
「哧啦」一聲,他割開了自己的左手小手臂,新鮮的血液馬上滴進了藍心知的傷口裡。
「梨冰,繼續運功驅毒!」
他撕下身上的布條,將藍心知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綁在一起,讓他的新鮮血液和她的相思竹葉青蛇毒相融,然後解開她身上的毒。
梨冰無奈,只得繼續運功幫藍心知療傷,而且隨時注意拓跋野的動態,他已經暗暗下了決定,如果到危急關頭,藍心知救不了的話,他只能捨藍心知而保護拓跋野的身體,當然這種心思,他是不會說給拓跋野聽的。
而拓跋野集中了全身的精神,讓自己的心念全部都放去藍心知的身上,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是滿天紅楓下的場景,童書熱情奔放的笑容,卻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是的,他相思的人還是那個女人,在他生命裡消失了十年的女人,他看著她依然沒有變的笑容,心情竟然是五味雜陳。
由此可以證明什麼呢?
證明她就算失了蹤,還是在他的生命裡嗎?
證明他思念了她十年,到現在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嗎?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十年的時間,他已經由一個狂野不羈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兒。
書書……也已經是風韻十足迷惑天下男兒的嫵媚女子了吧!
「爺!」梨冰看著拓跋野開始變顏色的手臂大驚失色,一掌劈向他和藍心知綁在一起的布帶——
第四更,稍後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