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克宇狠狠地咬著牙齒,幾乎要咬斷了它:「小愛……你既然長大了,就要明白一件事,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有些是你不願意,但必須要做的事,別無選擇。」
「我不明白……」
「就像你雖然不想離開中國,但也必須離開一樣。」
馬茵愛沉默了,整整十八年,她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而現在,終於有些懂了。他的宇哥哥教會了她,即使自己多想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可是,卻做不到……
後座上的馬德彪並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這一次女兒的故鄉之行,真的讓她長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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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回來,歐克宇覺得自己再也支撐不住了,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將自己藏起來,默默地,悼念一些事情……
是的,這個時候的家裡,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再沒有一盞為他守候的燈,再沒有溫暖的飯菜香……什麼都沒有了……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大門,歐克宇渾身猛烈地震動起來。室內竟然明亮依舊,而那陣陣的香味,帶著讓人嚮往的暖熱,逕直鑽入他的每一個毛孔。
忍著狂跳的心,踉蹌地奔到客廳,正看到了從廚房裡捧著一盤菜放在餐桌上的林霄凡。而她的臉龐依舊恬靜,看到他,唇角浮上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略微乾澀了些。
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
看到歐克宇眼中剎那流露出的激動澎湃,林霄凡心中又酸又苦,可是,她強忍著那幾欲湧上的淚水,讓自己的笑意更深刻。
他的眼神讓她肯定了一件事,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她走,他捨不得……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意外接到了馬茵愛從機場打過來的電話,她甚至以為,這麼一通電話,是要向自己示威的,是要向她宣告,即使她離開中國了,也同時帶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忠誠。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告訴她,那麼一件讓她困惑的事。
「林姐姐,對不起,求你不要離開宇哥哥,好嗎?」
林霄凡抹了一把頰上的淚水,不想讓自己的挫敗暴露在她面前,因此,只是咬著唇,沒有做聲。
「其實……我們根本沒有上床……宇哥哥他,是故意裝給你看的。」
「什麼!為什麼?」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這無疑是一線刺破黑夜的光芒,讓她想要立刻抓住。
「我也不知道原因,可是林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相信宇哥哥。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故意讓你誤會,讓你離開他。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做,真的!我能看出來,宇哥哥心裡也很難過。他手上的傷口,都是自己用酒瓶玻璃劃傷的,他一定很心痛……」
淚水再一次迷濛,林霄凡摀住嘴巴,強忍著凌亂的情緒,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深深呼吸著,抱緊電話:「謝謝你……謝謝你,小愛……謝謝你……」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用這種方法叫自己離開,或者,他又是想要故意讓她吃醋嗎?他又一次想要考驗她對他的在乎嗎?
可是,為什麼非要這樣?非要讓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他怎麼忍心這麼考驗她?
更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是她所不知道的原因。但,他一定要給她一個理由!
然而,歐克宇臉上的激動表情已經瞬間凝固,再次旋風般地轉做冰冷。只見他冷哼了一聲:「想通了?願意繼續做我的女人了?」
為什麼他仍舊要說這些故意刺激自己的話啊……林霄凡死死地看著他:「你騙我!」
歐克宇有些不解。
「你跟小愛根本沒發生任何事,你騙我!」
該死的馬茵愛!歐克宇立刻想像到了她轉變的緣由。可是,這怎麼可以!
「克宇,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林霄凡上前兩步,逼近他:「你為什麼要逼我離開你?為什麼?」
他邪惡地笑笑:「我沒逼你離開,是你自己要走的。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做我的女人該知道的事情而已。你覺得你受不了,自己要走,隨便你。」
「你騙人!你根本不想我走,卻有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必須走,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不要自作聰明了,覺得我就要為你從一而終嗎?真可笑!這個樣子真令人討厭,給我走開!」
「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會離開的!」
「不離開?好,那你就別在我跟前擺出一副怨婦的樣子!別口口聲聲說要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在我和別的女人親熱時,你最好識趣的閃到一邊去!」他幾乎是對著她狂吼著,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將腰身挺得更直,仰頭正對上他的臉。
那酡紅的臉頰透著堅決,晶瑩的眼眸散發著令人神往的光,倔強的唇更緊緊嘟著,竟讓他突然晃了心神,腦海一片空白,眼中的暴戾一瞬間被驅散,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把握住她的後頸,低頭就想要狠狠吻上去!
然而,她微閉上的眸子和迎接而來的臉龐,卻讓他觸電般地一把推開她。
見鬼!歐克宇,你這個瘋子!你這個魔鬼!你想要幹什麼!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想帶著她下地獄嗎?
殘酷地扯出一絲冷笑:「果然適應得很快……可惜,我對你沒有興趣了。如果你不走,那就滾到客房去,做我的傭人,我倒不介意。」
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伴隨著陰冷的背影,將她毫不留情地獨自甩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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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他知道,他用來面對她的,只能是冰冷,無邊的冰冷!用那冰冷徹底冷卻自己罪惡的衝動,徹底絕望她倔強的心。
然而,令他發瘋的,竟是她更有甚之的冰冷!
而她的冰冷中,卻又滲透著滿滿的執著,一股讓他恐懼的執著。他幾乎害怕自己會在她的執著中,完全支撐不住,將一切都和盤托出……那後果,是難以想像的!
看著她依舊按時上下班,依然將工作做得井然有序,看著她每天做著可口的飯菜,將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他快要瘋了!
也許是彼此的工作、生活習慣已經太熟悉,幾天來,一切都在如常進行著,他們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個女人,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就是想要問出一個理由嗎?難道,這樣冰冷的我,還不夠讓你痛心嗎?那麼……就讓你更痛一點吧,讓你痛到絕望……
林霄凡拿著新一天的工作日程安排,機械性地走向總裁辦公室,輕輕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直撞在眼前的畫面,讓她驚得呆住。那是兩個緊緊擁著一起,親吻廝~磨的身體……歐克宇……和潘雅熙!
他是那麼火~熱~激~情,放肆地吻著她,吻著她的紅唇,吻著她的頸子……他的手更是毫無顧忌的從她腰間探~入,直撫上她胸~前的堅~挺……
潘雅熙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聲聲嬌~婉~呻~吟,將那靡~亂更推向極致。
林霄凡一陣眩暈,退後兩步被半開的門板擋住,才沒有跌倒……她扶住大門,撐住自己的身體,深深呼吸著,穩定住自己,再一次走上前,逕直走向辦公桌,將手裡的文件放下,然後轉身離開……
耳邊的喘息聲似乎被排在天外,那死死糾~纏的身體,似乎全然與自己無關……她等著,一定要等他親口說……到底他是為什麼?不給出一個理由,她絕不離開!絕不!
歐克宇突然的抽~身,讓潘雅熙差點重心不穩地跌倒。這個男人的熱情從來都是說來就來,沒有預兆。在你刻意挑~撥時,他冷得像座冰山,在你小心翼翼時,他卻突然像一團火,立刻就將你燒成灰燼!
潘雅熙習慣了,這和他一貫的樣子沒什麼兩樣。這才對,這才說明,林霄凡已經走到了盡頭,而我潘雅熙,仍舊是他不可或缺的。
她被冷淡太久的干~渴的身體,無法滿足於他這一個銷~魂的吻,潘雅熙柔若無骨地再揪扯住他的頸子,歐克宇卻向後挺直了身體,眼神複雜地看著她。突然,停頓了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晚上,去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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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凡依舊默默無言地做著晚飯,只是,今天很意外,歐克宇竟一直坐在客廳,翻看著一堆報紙。幾天來,他要麼就是很晚很晚才回來,要麼就是在樓上不露面。即使是自己做好的晚飯,從來也只有自己獨自吃著。大多數時候,他是不會碰的,即使是發現他有動過的痕跡,也絕沒有讓她碰到。可是即便如此,林霄凡的早晚飯,仍舊會做兩人份,一直未變。
難道,他終於打算要和她說些什麼了?他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僵持了吧!
將所有的飯菜端上桌,歐克宇仍舊坐在沙發上。林霄凡思量著,是否該叫他過來吃飯。她靠近兩步,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自己和他的語言交流能力,在幾天的冷漠內,完全退化了,讓她不知道這第一個音,該怎麼發。
她期望他能抬頭看她,那麼,也就省去自己開口說話了,可是,他完全當她不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歐克宇仍舊穩坐不動,林霄凡只得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一身紫色禮裙的潘雅熙。可以看得出,她是特意裝扮了一番的。貼合的面料隨著曼~妙的身~體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高雅的色彩,使她的皮膚更顯得白皙透亮,頸間的鉑金項鏈將纖長的脖子點綴得極柔美,別緻的墜子深深探入胸前誘~人的溝壑中。
潘雅熙看到了開門的人,本充滿蜜意的臉,剎那間急轉為驚詫,繼而憤怒:「林霄凡!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裡的事情。或者,她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到,歐克宇會給她這樣的待遇。
身後走來的歐克宇伸手將潘雅熙的纖腰一握,攬過來,低頭在那飽~滿的唇上點一個輕吻:「來了。」
「克宇,她怎麼會在這兒!」潘雅熙仍舊沒有從那震驚中緩過神來,她的反應,根本不像駱雨薇那樣從容。
歐克宇攬著她的肩頭就往裡走,根本沒有投給林霄凡一個眼神。
「只是我雇的傭人。」
「傭人?」她能真的這麼相信嗎?怎麼可能!可是,顧不得她的疑問,歐克宇已經將她讓到了餐桌邊,隨即,自己也坐下來。
「沒什麼事,你就上去吧。」——他終於對自己說話了,幾天來,唯一的一句話。
林霄凡澀澀地笑了,轉身倉惶地向樓上而去,不想自己再留在這個讓自己倍感多餘的地方。
坐在客房的床上,她抱膝瑟縮在最角落,雙眼無神地低垂著……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那些過往的熱情和沉溺,都是真實發生的事嗎?難道是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體,而產生的幻覺?是自己太渴望幸福,而臆想出的夢境?
難道歐克宇從來都是這樣,其實一點都沒有變過。而是自己太沉迷了,以為他的世界裡,只有了她自己……可原來,只怪自己將自己埋得太深,抬眼只看到了他而已……
錯了,自己徹底錯了吧……再堅持下去,又能等來什麼呢?
嬌聲嬉笑傳來,且越來越近,一直到門外突然停駐。那笑聲沒有了,變成了一陣嬌~喘……
「克宇……回房間……啊……」她的叫聲無疑是充滿誘~惑的,宣告著自己內心的情~欲,更反射出那個讓自己無法自抑的男人,該是多麼的狂~放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