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慕香 第十三章·江南紅袖 第十四章·九州逐鹿(1)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洪慶十九年,天下大亂。

    京城不斷傳來告急,四川一帶的守將起兵造反,已經佔了幾個城鎮。朝廷十多年前遷往西北戍邊的囚犯,在一個叫做沈淮的帶領下起兵造反,沈淮自立為王。西域諸國趁亂四處出兵犯我邊境,掠奪財物,勢大難制。以往臣服於朝廷的幾個邊陲小國,也不再朝貢,並劫掠我入境的商隊。

    袁向鯉的勢力深入江浙,逼近北方,幾個大城鎮的陷落使得袁向鯉勢力更加強悍。一些守將又多是趨炎附勢之輩,甚至不服從朝廷號令,臣服於袁向鯉。使得北方的門戶洞開,袁軍如入無人之境。

    一些藩王以閹人佔據京師、祖宗天下陷落為名,乘機自立,先是不向朝廷輸送賦稅,後來斬殺朝中來使,斷絕一切往來。只有九王爺封地尚無動靜,既沒有出兵勤王,也沒有宣佈自立,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山東一帶連續三年大旱,餓殍遍野,盜匪四起,很多盜賊佔山為王,劫掠商旅,騷擾城鎮。朝廷戡亂事務繁重,無暇他顧,地方守宰與盜賊狼狽為奸,欺壓百姓,民不聊生。

    幾支勢力大的叛軍,不停的招兵買馬,威脅道路安全。不久之前,一支運糧進京的兵士在途中遭到截殺,糧食被奪,兵士也無一生還。

    曹守敬心緒煩亂,先後派出幾支平亂的軍隊,因不停遭到小股叛軍的侵擾,行軍速度極慢。現在只有京城外圍的河北一帶比較太平,因此也湧入大量難民。京城守軍人馬有限,只能保護京城外圍,無暇他顧。

    紅袖仍舊在十二坊,每日早早的起身,安排好一切。包括扶持幾支勢力較大的叛軍,輸送軍餉和糧草;不斷挑起同邊境諸國的事端,使得邊境騷亂;以及培育自己的一支軍隊,這支軍隊從將軍到士兵,都是女子……

    袁向鯉攻城略地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逼近河北一帶。袁軍之中,有一對人馬令各個城池的守軍聞風喪膽,那便是袁向鯉的「屍團」,所謂「屍團」是一隻完全由已經死去的人組成的軍隊,也就是俗稱的殭屍。這些殭屍刀槍不入,衝鋒陷陣時如同一團黑氣,所向披靡,邪門的很。但一切都只是聽聞,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

    很快袁向鯉的軍隊京城外圍的重鎮京畿。

    叛軍圍城。

    曹守敬調了兵,死守京畿。

    袁向鯉的兵黑壓壓的壓向京畿這座孤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

    廷素這幾日卻不到慕香寢處,慕香隱隱約約聽到宮女太監議論,說京城要破了,街上很多百姓都開始逃命。而曹守敬下了死令,凡是逃離京師的都是亂民,統統處斬。京城裡人心惶惶,曹守敬嚴守皇宮,不許人出入,宮女太監們逃也逃不了。慕香倒是安然,以前聽綹兒姐姐講過,當年曹操要滅孔融九族,兵士衝進他的府邸,他的兩個小兒子卻在對弈。負責抄家的官員見其年幼,動了惻隱之心,想放他一馬。不料卻被其謝絕,淡然說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慕香是宮廷裡的卵,柔弱不堪。而廷素並不是殼,他未必保護的了她。袁向鯉讓慕香做的,慕香都做了,夜談曹守敬宅子,慕香想來還後怕。如今眼看著要破城,慕香反而坦然起來,或許,這座城破了,袁向鯉實現了他的夙願,南面而王,他就會放過綹兒姐姐和自己。其實,這天下到底誰做又有什麼關係,慕香不關心這些。只要能救出綹兒姐姐,天下就交給別人去爭去搶吧。反正沒有誰能一直稱帝為王,早晚的,這江山都要易主。

    珍妃怕得很,她也找不到曹守敬,派去的宮女都沒有音信。珍妃不知道皇宮外面到底怎樣了,也許袁向鯉進不了城。若是袁向鯉真的進了城,自己怕是沒有好下場。而曹守敬也未必能救得了自己,珍妃早已備好了行李,一得機會,便會逃出去,大不了再回去做她的歌姬,她還有一個讓男人受用的身子。她有些後悔,當年跟著曹守敬進宮,早知道會有今日,她還不如在青樓裡做她的一姐。那個時候,哪天缺男人?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宮裡什麼都有,就是找不到一個有用的男人,都是些閹貨。好容易尋得了男寵,又是些軟貨,真是腌臢。

    曹守敬煩躁的很,他沒有想到袁向鯉的勢力發展的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九王爺會突然回到封地,拱手讓出他祖宗的天下。袁向鯉更是有如神助,三個月的功夫便逼近了京畿,不斷地攻城略地,勢如破竹。自己苦心經營的幾座防守的城池,在關鍵時候竟然不堪一擊。袁向鯉啊袁向鯉,老夫真是小看了你。到底是江南富庶,想不到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籌集到這麼多銀兩,用於鐵器和軍餉。事到如今,只能孤注一擲,幸好京城還有重病把守,京畿也算是兼顧,看來老夫要放手與袁向鯉一戰了。

    袁向鯉傳令軍隊安營紮寨,自己端坐在營帳裡喝茶。當初起兵時也沒有料到會如此迅速逼近皇城的腹地,原來真的有神助我。「勤王滅閹」「均貧富」看來這樣的口號真的是用對了。勤王,到時候進了京城,恐怕早已經無王可勤,那天下只好另立新主了,而自己天命所歸,也不枉這些年的苦心經營。袁軍號稱九十萬,實則只有五十萬人馬,這些袁向鯉最清楚。然而就靠著這五十萬人馬,自己一樣殺的天下群雄束手。當年西楚霸王雖然勇猛,但畢竟只是武夫,最後還是四面楚歌,落個自刎的下場,將天下拱手讓給劉邦,一個小小的亭長。袁向鯉覺得他們比不了自己,甚至江南紅袖也不過是一群女流之輩,成不了氣候,等自己真的身登大寶,要剷除她們,不必非吹灰之力。

    來人。

    磨鐵應聲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傳我將令,京畿城破,眾將士大辟三日。

    將軍要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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