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慕香 第十二章·帝王不壽 4
    祁皇后啊的叫出聲來,這,這是什麼?

    哼,是什麼?你說是什麼?你個……你個賤人,竟然做出這等……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枉你貴為皇后,竟然……竟然如此**。朕,真是看錯了你。

    我……臣妾冤枉,這人……這人是誰?怎麼……怎麼會在這裡?臣妾……臣妾一點也不知情……

    不知情?好好,淫賊,我來問你,你是什麼人,在靜寧宮裡做什麼?

    那裸著的男子嚇破了膽,吞吞吐吐的說道,皇上……皇上饒命……奴才……奴才也是被逼無奈……皇……是皇后娘娘讓奴才做的……奴才若是不從,皇后娘娘就要……就要閹了奴才。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你……你胡說,我……你血口噴人……

    閉嘴。你……你可都聽見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朕貴為天子,你竟然在宮裡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此事傳出宮去,讓天下人都恥笑朕是烏龜王八蛋,你好惡毒的用心,你這賤人,賤人。

    皇上……臣妾……臣妾冤枉……

    祁皇后一口氣沒有上來,暈死過去。

    煥帝渾身顫抖,握緊手掌,指甲嵌進肉裡,流出血來。來人,把這個淫賊拉出去凌遲處死,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是曹……

    話還沒有說完,那男子已經被一個侍衛打昏過去。

    煥帝怒氣沖沖的看著床上昏倒的祁皇后,對身後的一切並未注意。他走上前去,掀起祁皇后的被衾,只見,被單上有一大團淡黃的污垢。心中再次被大錘重擊,歎了口氣,轉身出了靜寧宮。

    祁皇后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冷月宮,她看著周圍瘋子一般污穢的女子,不知所措,悲從中來。

    是瀟妃,是曹守敬,是他們害我。皇上……是他們害我。

    是誰害你?一個蓬頭散髮的女子湊近祁皇后,哈哈,是他們害你,他們是不是不讓你如廁,然後又剃你的頭髮,最後往你下面灌上水銀?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那個紅妃就是這麼死的,哈哈哈哈。

    祁皇后嚇得不斷往後退,那女子仍在自言自語,直到另一個女子也跟過來。將那個女子一把推開,笑吟吟低聲的對祁皇后說,你不要理她,我告訴你啊,她瘋了,早就瘋了,連尿也敢喝,你說她是不是瘋了?你跟著我吧,我沒有瘋,她們都是瘋子。我帶你去捉老鼠吃,我知道一個地方,那些都是小老鼠,肉紅色的,啊呀,你從來都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比什麼肉糜燕窩的好吃多了……

    祁皇后強忍著噁心,這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皇上,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好狠的心……

    女子們還在瘋狂的追打,祁皇后瑟縮在一個角上,無比絕望。

    瀟妃其時已經是瀟皇后,臨產,生下一男嬰。

    煥帝病重,眾太醫束手無策。

    曹守敬在一旁伺候,受命大臣滿滿的跪了一地。

    煥帝躺在榻上,幾乎不能動。

    朕命不久矣,瀟皇后所懷的,是朕唯一的子嗣,朕已經決定立為太子。諸位愛卿,你們定要輔佐幼主,治理天下。朕走後,傳朕的旨意,廢了鹽課,還有,那些出宮去督課的宦官,都讓他們回宮來,永遠不得再出宮。小敬子,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吧。

    曹守敬跪下來接旨。

    煥帝長歎一聲,還有一事,將妙善派遣到西域,傳揚佛法。還有,祁皇后如果還活著,就逐出宮去,貶為庶人吧,不要難為了她。

    是。眾大臣齊聲道。

    朕這一生,大錯而特錯,大錯而特錯,大錯而特錯……

    煥帝一連說了十幾個大錯而特錯,終於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一命嗚呼。

    皇上駕崩了。宮廷裡哭喊聲一片。

    曹守敬跪在地上,臉上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三日以後,煥帝大葬,瀾貴人得到三尺白綾,她明明記得用活人殉葬的習俗早已經廢除,可是為什麼還要她殉葬。她去找瀟皇后求情,瀟皇后並不見她。於是,瀾貴人軟綿綿的掛在了寢處的房梁之上,最後,同煥帝一同下葬,死則同穴。

    廷素六歲登基,改國號洪慶。

    廷素八歲那年,吃了曹守敬差人從江南快馬運來的荔枝,從此神志不清。

    瀟皇后妄圖垂簾聽政,安排自己的勢力,擠兌曹守敬。曹守敬卻一路退讓,不與之正面衝突。

    雲兒更加頻繁的出入靜寧宮,後來乾脆就侍候在瀟皇后身邊,夜夜與瀟皇后淫樂。

    一日,瀟皇后與雲兒雲雨之後,覺得出奇的睏倦,沉沉睡去。雲兒就躺在她身側,臉上笑的詭異。

    瀟皇后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被裝在一個布袋之中,正被人抬著急急的往前走。她想喊卻喊不出聲,渾身無力。

    布袋被浸入御花園的荷花池當中,瀟皇后曾經在此,溺死了不知多少不聽話的宮女。布袋裡進了水,瀟皇后慢慢覺得窒息,她看不見週遭的景象,只是覺得自己在被很多只手拚命的往水下拉扯。她似乎看到一個又一個被水泡的腫脹的宮女,在對著她癡癡的笑,她手腳被死死的綁住,眼看著光線一點一點的消失,自己被宮女的手拉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次日,宮裡傳出消息,瀟皇后在御花園的荷花池中觀景,不慎墜入池中,溺死了。

    數天後,雲兒的屍體出現在東郊的林子裡,一絲不掛。民間傳說這個雲兒就是瀟皇后的男寵,對於皇室的香艷糾葛,民間向來特別的感興趣。這件事在京城傳了許久,直到被新的談資代替。

    妙善遵從先帝遺願,去西域弘揚佛法,臨行時,曹守敬送了他十箱金銀,這是他們很早的約定。

    曹守敬終於大權在握,把持了朝政,受命大臣不聽話的都死在自己的宅子裡,宅子被夜焚,舉家大小,無一生還。其他的依附曹守敬,依舊過著安穩的日子,一朝天子一朝臣,理所當然。

    祁皇后聽說了一切,心中卻平靜若水,一點波瀾也沒有。曹守敬最終也沒有把祁皇后逐出宮去,貶為庶人。而是,依舊把她留在冷月宮,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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