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殷不確定的問道:「你說這些,朕可否認為你願意接納朕了?」
淺音輕聲歎道:「誰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千里盡長歌。兜兜轉轉,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有你還在我的身邊,也唯有我可以陪你一同走到最後。不是你需要我,也不是我需要你,我和你之間早已千絲萬縷,難以分割了!」
「你的意思是?」龍殷眼裡有光閃爍,雙手下意識的抱著淺音的細腰緊了緊。
淺音輕笑,雙手環著龍殷的脖頸,將微醉的臉龐深深地埋在他的頸間,話語輕靈,似一個磨人的妖精: 「我們忘掉原來的一切不快,重新開始好不好?」
伴隨著淺音的話,龍殷感覺胸口上忽然有濡濕的東西一點點的滲透衣服流淌了進來。他的心一震,唇畔緊抿,什麼話也沒有說,雙手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女子,沉聲追問道:「你是認真的?」
淺音緊緊地抱著他的後腰,聲隱隱含著一絲顫抖,「認真的!」
龍殷心裡一顫,雖然很想問他,龍漠該怎麼辦?她是否已經忘掉龍漠了,可是卻也明白像此刻的這種感動,並不是隨時就可以追尋的,現在他若是提及龍漠,也許就會打破了這份好不容易驚現的感動。
就讓原來的事情過去吧!就好似淺音恨慕兒,可是他卻不能對慕兒全然的無情!就好似他忌憚老四,可是淺音卻不能對老四做到視若無睹!
他們早已傷痕纍纍,可是現如今還能相互依偎,還有什麼可以計較的呢?
兩人心意說開,就連馬揚都能感受到那份喜悅和幸福,翌日,龍殷依依不捨的上朝後,馬揚看著淺音,笑道:「娘娘發現皇上的秘密了嗎?」
淺音知道馬揚說的是木匣子,不禁莞爾一笑,感激的朝馬揚點了點頭。
無聲勝似有聲!馬揚微駝的背似乎也挺直了起來。
龍殷最終還是放了池寒楓,他和淺音原本商議待蕭氏事件平息之後,想個名義把賢妃送出宮,龍殷甚至為兩人想好了後路,屆時池寒楓辭去兵部侍郎一職,龍殷將他外派到偏遠城鎮駐兵守城,也好躲避一些流言蜚語。
池寒楓羞慚的無言以對,在淺音的提醒下,他去看望了賢妃,最起碼在這世上還有一人能夠勸說的了她。
淺音問龍殷:「不再生氣了嗎?」
龍殷溫聲道:「一開始朕承認很生氣,可是細想之下他們並沒有什麼錯,每個人都有追尋愛情的權利,你說的很對,男人就像是一支筆,而女人就是男人用筆盡情揮灑的白紙,畫得好是男人有本事,畫得不好就會埋怨白紙不夠白。朕這輩子很慶幸認識了你,可是後宮的女子細想之下,朕娶她們都是為了利益和權位,她們的一生為了一個不愛她們的男人被困在牢籠裡面一輩子,當真是不值得!」
淺音輕歎:「後宮的女子也許並不會這樣想!」
龍殷安撫的抱著她道:「她們怎麼想,朕已經不在乎了,朕從來想要的都是你,原來的妃嬪已經入宮,朕無可奈何,可是朕承諾,從今以後不再納妃嬪入宮,從此以後專寵關雎宮!」
淺音苦笑:「你若這樣,後宮嬪妃豈不是很可憐?」
她雖然很希冀龍殷能夠對她如此,可是想到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有些於心不忍!
靜靜地,龍殷淡聲笑道:「朕為了你寧負天下人!值得了!」
她還能再說些什麼?私心裡她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那麼此刻的矛盾又是為了什麼?她想當好人,可又想霸佔這個男人,做人果真是難啊!
專寵自然不是小動靜,期間聽聞慕容夜已經悄悄回到了大明,路途上龍殷自是一路圍追堵截,但總被他僥倖躲過。
淺音忽然有預感,她和慕容夜很快就會再見面!
蕭太后最終按耐不住,宣淺音前往佛堂。
青寒等人自是驚慌不安,淺音反而讓她們給她細細的梳妝了一番,離開前,青寒還問淺音的意見是否需要告訴皇上一聲。
淺音拒絕了,只說蕭太后並不是洪水猛獸,她宣她去佛堂,只是閒聊,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青寒幾人卻不這麼認為,顯然她們腦海中始終都無法忘懷佛堂的鬼魂之說!
入了佛堂,自是文嬤嬤引見。
蕭太后正坐在蒲扇上面轉著佛珠,念著經文,一派大慈大悲之相。
文嬤嬤低低的在蕭太后耳邊說了些什麼,蕭太后點點頭,文嬤嬤就走過來請淺音先坐下,接著更是遣走了所有人。
房門被關上,裡面頓時昏暗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青寒等人對佛堂的恐怖記憶所累,淺音頓時覺得佛堂內陰森可怖,渾身竟也泛起絲絲縷縷的冷意來。
她打量了一眼四周,佈置的倒也簡樸大氣,淺音若有所思,看著蕭太后依舊念著經,不禁唇瓣輕扯,無聲的笑了一下。
想也知道,今日蕭太后宣見,並不只是聊聊天那麼簡單,不過如今佛堂只留下兩人,她難道真的會妄下殺機,那可真是有趣了!
不知過了多久,淺音覺得自己少說等得也有兩盞茶的時間,蕭太后這才放下佛珠,緩緩站了起來。
淺音遠遠坐著看著,也不上前攙扶一把,此刻房內只有兩人,凡事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再說蕭太后只怕對自己也動了殺機,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多此一舉!
蕭太后掃了淺音一眼,冷聲笑道:「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
淺音不動聲色的笑道:「臣妾也是跟太后學的!」
「哦?你倒說說,你都跟哀家學到了什麼?」蕭太后輕輕的掩嘴笑道。
淺音輕聲笑道:「臣妾所學都是皮毛,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更是不敢和太后相提並論!」
蕭太后冷冷的笑道:「好一個囂張的女子,你以為你說的話,哀家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