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裡,餘香裊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清雅脫俗的女子,靜靜地躺在軟榻上,神情清冷高雅,掃了一眼地上顫抖不已的語蝶,漫不經心的說道:「皇上自從將你們賜給本宮之後,本宮自認為對你們都還不錯,可是你這次做的事情,真是出乎本宮的意料!」
語蝶鼻頭冒汗,痛苦的說道:「奴婢有罪!」
淺音本在喝茶,聽了她的話語,將茶水放下,淡淡一笑道,「語蝶,本宮一直認為你是四人中最天真的一個,可是如此天真的你,竟然會下毒,你真讓本宮寒心啊!」
「娘娘,奴婢對不起你,你殺了奴婢吧!」 語蝶抬頭看淺音,眼中有強自壓抑的光芒。
淺音的目光變換著,微微一笑道,「你是該死,可是不是現在,本宮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想要毒害本宮,青寒也告訴了本宮原因,如果你肯說出背後指使你的人,本宮或許還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語蝶彷彿是秋日的落葉,整個人簌簌的發抖,顫聲道,「不……奴婢不能說!」
青寒忽然怒聲瞪著語蝶,斥道:「語蝶,娘娘給你機會,你別不識好歹了!」
語蝶嚇得魂不附身,整個人在下一秒好像就會暈倒一般。
「青寒!」淺音不悅的看了青寒一眼。
青寒眼神低斂,又退到了一邊。
室內沉寂了一會,淺音看著語蝶,臉色有些奇怪,許久才淡淡問道,「語蝶,昨夜你去了蓬萊宮?」
語蝶自知撒謊不成,乾脆承認道:「是。」
淺音忽然掩著嘴呵呵笑了起來,她的眼中流光溢彩,映著臉龐更加絕美動人,「散步能夠走到蓬萊宮,這倒是新鮮了!」
語蝶咬著唇,驀然抬頭,臉色有些奇怪,唇瓣動了動,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淺音妖嬈的笑了起來,她的眼睛黑如濃墨,彷彿隱藏著暗夜的妖魔, 「在那裡有你昔日關係好的姐妹嗎?」
「沒有!」不知道出於何種考量,原本可以說謊的語蝶,緩緩地移開了驚惶的視線,睫毛低垂,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那你是去見幫助你娘的施恩人了?」 淺音雖在笑,但在說這句話時,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重聲道。
語蝶梨花帶雨,蟬露秋枝,「娘娘,你不要再問了,奴婢事到如今只盼一死,只求您能夠饒了我娘!」
淺音撫摸著晶瑩剔透的杯子,淡聲笑道:「你娘看來對你很重要,難道你就不怕本宮問不出來答案,繼而遷怒你娘嗎?」
「娘娘,求您放了我娘,放了我娘!」語蝶大驚,連忙磕頭哀求道。
淺音絕魅一笑,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猶如萬丈玄冰般寒冷刺骨,「那就告訴本宮,幕後主使你的人究竟是誰?」
語蝶咬著唇,艱難地說道:「娘娘,奴婢真的不能說!」
淺音眼眸低垂,看不出是喜是怒,「她是張貴妃?」
語蝶大驚,連忙說道:「娘娘,求你不要再問了!」
淺音低低的冷哼道,「果真是她!」
伴隨著話語,她手中的茶杯驀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片落得到處都是。
「娘娘,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奴婢願意以死謝罪,只求你能夠不要再深究了!」語蝶 臉如石雕,動也不動,然而眼神最底下卻是閃爍著隱秘的恐懼,唇動了動,眼眶中的淚水緩緩流了出來。
淺音忍不住一怔,忽然唇角有了一絲笑意,「本宮若是不深究的話,你敢肯定那個人不會再害本宮第二次嗎?」
語蝶痛苦的說道:「娘娘,她是奴婢和我娘的恩人,奴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
「你不肯指認她?」
語蝶為難的說道:「奴婢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所以你只能為了她而捨棄本宮嗎?」
淺音的話語,讓語蝶渾身一震,閃電般的張開雙眸,看向淺音。
那眼神竟然讓語蝶嚇得魂飛魄散。
淺音那一眼裡,有無盡的死氣,猶如幽深的無底洞般,深不見底。
語蝶臉色大變,身體竟然有些搖搖欲晃,她幾乎是倉促的覆下身子,垂下眼睛,本能的哀求道:「娘娘,奴婢求您了!」
淺音心裡漸感失望,心裡不禁百轉千回,菱唇輕啟,呢喃道,「你可知道你犯得是什麼罪?」
「奴婢知道!」語蝶的眼神黯淡,沒有血色的唇角,浮出慘淡的笑意。
淺音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深深的疲憊,長歎一聲,「本宮原本想要饒你一命,偏偏你一點也不合作,既然如此,本宮又要你何用,來人啊!將語蝶杖打三十,帶到思安殿等候發落!」
「是。」侍從進來將語蝶拉了出去,語蝶也絲毫不見掙扎,死氣盡顯的任由擺佈。
淺音眸光一轉,漆黑的眼瞳因為隱忍的笑意而顯得幽深美麗,忽然說道,「青寒,消息散出去,就說本宮已經查到中毒事件幕後有人,奈何語蝶閉口不說,但相信不到明日就會水落石出!」
「奴婢明白!」青寒低低的應道。
眸光流轉,淺音莞爾一笑,「記得這件事情傳的越大越好!」
「是!」
淺音低低的吩咐道:「喚笑天和飛風進來!」
「是。」
不一會兒,青寒身後就跟著飛風和笑天兩人,兩人來到內殿,齊齊跪下道:「參見娘娘!」
淺音低眉垂眸,臉上看不出情緒,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說道,「你們兩人在暗中保護語蝶,千萬不要讓她出事,尤其是在晚上,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如果本宮沒有猜錯,今夜思安殿會很熱鬧,你們要小心了!」 淺音話音平靜無波,不起一絲波瀾,好像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兩人抱拳領命道:「屬下謹記!」
「去吧!」淺音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冷峭的寒光!
張慕兒,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