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音低垂的臉龐晦暗不明,心裡閃現出一絲歎息,說道:「這輩子注定是本宮負了王爺,本宮只希望你能代替本宮撫平他的創傷,就算是本宮求你了!」
四王妃的眼色不易察覺的變了變,異常堅定的脫口道:「我會的,不是因為你的話,而是因為他是我深愛的男人,更是我的丈夫,你不要,自有別人當他是香饃饃!」
淺音雙眸低斂,絕美的臉上依然微笑著,這樣的笑容裡卻帶著不帶感情的冷然和危險無比的訊息。
四王妃的目光深邃而幽深,「別怪我說話太過直接,而是我明白你們若是不剪斷彼此之間的牽連,到頭來只會害了你們。先不說皇上和王爺的心結,就拿你們之間的情分來說,你以為皇上當真會不在意嗎?要知道皇上也只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極其驕傲,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他可以容忍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容忍一輩子嗎?娘娘,你們原本是可以在一起,不回到這個戰場的,可是造化弄人,宮裡宮外,生生的兩端,你和王爺卻彼此站成了岸 。」
淺音語氣慵懶,平靜的冷笑道:「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從此以後若沒有必要本宮絕對不會再見四王爺,即使見了,也會收起自己的思緒!」
「臣妾代王爺多謝皇后娘娘成全!」四王妃忽然提起裙擺,盈盈下跪道。
淺音的目光變幻著,說道:「別謝本宮,是本宮欠他太多太多了!」
四王妃沒有起身,抬頭看著淺音,眼神深幽宛如古泉,忽然說道:「娘娘也許對王爺的感情並不是愛!」
淺音聞言一怔,心有所觸,失神的問道:「不是愛,又能是什麼呢?」
「也許是臣妾失言了!」 四王妃的臉上微不可聞的出現了如沐春風的淡笑。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王爺有王爺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就像你所說的,生生的兩端,卻彼此站成了岸 。」 淺音冷漠飄忽的聲音裡,依稀帶著一絲悲憫的溫暖。
「也許等到某一天,塵埃落定,洗盡鉛華,娘娘才會真的明白這世間究竟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四王妃淺聲笑道,分不出來這笑是什麼含義,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
「但願如此!」淺音無聲的笑了,她的神情一瞬間淡泊清逸,彷彿九天玄女般聖潔。
四王妃又陪淺音說了一會話,後來見府中奴婢來報,說是王爺在戲院等她回去,也就匆匆起身,離開了關雎宮。
皇室每日都被歡喜充斥著,淺音乾脆因為懷孕的緣故,暫時免了嬪妃們的每日請安,如此到了正月十五,人群散去,龍殷和龍漠一夥,也對蕭氏做好了盤算。
這期間,龍帥以進宮請安為由,和莫丞相夫婦,也來到了關雎宮,親人相見,自是少不了一番熱淚輕歎。
倒是八公主來過數次,只是那天也湊巧趕上了龍帥在這裡,兩人果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見面還沒說兩句,就鬧得不歡而散。
淺音心裡歎氣,但也無計可施!
八公主雖然驕縱,但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無奈兄長似乎很喜歡惹怒這位八公主,有事沒事就喜歡戳她的痛處。
如此又過了大半個月,淺音連下路走兩步都覺得很吃力,只得每天在殿裡躺著,龍殷自從封後之後,就一直住在關雎宮,晚上也不見他傳召哪個妃嬪侍寢,聽說蕭太后也提醒過他幾次,但都被他打發了!
淺音又不能多說些什麼,唯恐說的不對,惹他不快!
這日,秋煙端著藥,來到了內殿,淺音身體很弱,每隔幾天都要喝藥安胎,她都已經習慣了,真盼望趕緊把孩子生下來,也免得一聞到藥味就想吐。
秋煙知道淺音喝藥的習慣,喜歡放溫後,一口氣喝完,便把托盤放下,等藥涼了,正要端給淺音,就看到青寒走了進來。
青寒掃了秋煙一眼,看到盤中的藥還好好的,眉頭似乎鬆了一些,快步走到淺音身邊,附耳說了一些什麼。
淺音秀眉微蹙,繼而又恢復了平靜無波,對秋煙淺聲笑道:「讓青寒服侍本宮吃藥吧!你先下去!」
「是!」秋煙不疑有它,放下藥,緩緩地退了出去。
淺音看著青寒,忽然冷冷的問道:「你確定是真的嗎?」
青寒沒有說話,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放在藥汁裡,不一會竟然變成了黑色。
淺音見了,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眸,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來,只是緊握的拳頭卻洩露了她的怒氣。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淺音無聲而笑,她那掛在嘴角的笑容一瞬間傾國傾城。
青寒冷聲回道:「除了奴婢,沒有別人!」
淺音的臉上平靜無波,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冰冷懾人:「這件事情暫時誰都不要告訴!」
青寒問道: 「娘娘,我們該如何做?」
淺音驟然笑出聲,絕美的臉龐透著張狂:「她既然想讓我和孩子出事,本宮又豈能讓她失望呢!」
青寒錯愕的看著淺音,愣愣的開口道:「娘娘難道想棋下險招?」
淺音的笑意隱去,眼眸中隱含著絲絲的寒芒和懾人心扉的冷酷:「本宮若不將計就計,她難保不會再有第二次!」
青寒又急又憂的看著淺音,勸道:「娘娘,你一定要三思啊!您如今懷有孩子,實在不宜親身試險!」
「青寒,在這宮中,本宮若是不賭,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次你能夠及時發現救了本宮一命,那下一次呢?她有了警覺心,你以為你還能再救本宮第二次嗎?」淺音 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依然掛著淺淺的笑意。
她不會傻傻的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她的命是自己的,當然要靠自己!
青寒臉色清白交加,平復心情,沉靜的說道:「奴婢明白了!」
淺音內心百感交集,一時難以分辨,驀然開口,淡然的聲音拉的格外悠遠:「看緊投毒的人!能不能抓出幕後主謀就看她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