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總是亮得很早,辰隸一身清爽地來到基雪病房,敲了幾次門她都沒有應聲。心裡納悶,她是不是自己出雲了?
推開門,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進去。並非他願意這樣,而是有了上幾次的教訓,對於她這朵帶刺的野玫瑰,他水敢隨意得罪。
房內窗簾緊閉,微弱地光,透過那厚重的窗簾弱弱地射出點點斑駁。床上被子中間敲起一大團,幾縷烏髮從被縫裡露出。
平日的她,早該起床了……
辰隸寵膩地笑笑,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刺眼的光,瞬間將整個昏暗的病房照得通亮晃眼。
「雪,昨天好像有人說要出去玩的呢。現在都還沒起床,只怕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辰隸打趣到。
今天的她,很有問題……
基雪的一隻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讓光線透了絲絲進被窩,眼睛立即被刺得睜不開,那又手,又迅速縮回被子裡。
悶悶地聲音也從被子裡傳出:
「我今天不去了……」昨天晚上失眠了,很晚都沒有睡。
她知道他來了,很晚很晚的時候,但她一直縮在被窩裡,沒有讓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他們這樣算什麼?
讓她習慣那溫柔貼心的友好,然後某一天,在一腳將她踹出去。如果是以前雪月王朝的基雪,她會很不屑,因為這些,她都不需要。
可現在的她,很怕。
路上有跑得比馬車還快的汽車,天上有可以載人的飛機,有不用添加麻油的燈,有會說話,會放影的電視,還有比信鴿快速安全的電話……
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全然的陌生。每一樣東西,與她來說無一不像怪物一樣……
不知道是她本身變得脆弱不堪還是這具身體的原因,她居然會會害怕,這不是基雪該有的感情……
辰隸皺眉,上前站在她床邊,焦急地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說著伸手去拉她的被子。
基雪抓住被子不放。「我沒事……」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辰隸眉頭皺得更緊,她不是這樣的,今天怎麼了?
「雪,你今天怎麼了?」該不會是慕歐野欺負她了吧?
「是不是慕歐野……」
「不要跟我提慕歐野。」基雪幾乎是咆哮出聲,雙手一揚被子,軟而薄的棉被便被她甩下床去。
辰隸面對她突然的動作,先是被嚇了一跳,愣了片刻,而後便若無基事的看著她。她眼睛紅腫得好似一夜沒睡,一臉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