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翠臉上譏諷的笑尤為更甚了:「哈哈哈……是不是有一種心痛的感覺縈繞不絕?你的親生母親,殺害了你的妻兒,你作何感想?哈哈哈……」
鳳如翠笑得狂妄,卻也笑得心痛。
只要一想到她的姐姐因為延誤診治而枉死,她就真的想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千刀萬剮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
聽過鳳如翠的話,軒轅明修的心頓時如針扎般的痛。
當年,能夠阻止御醫診治,能夠悄無聲息的將小太子殺死,又能擬出假聖旨的,除了他的母后,無人能做到。
那麼,真的是……
不!
軒轅明修只覺得一陣天眩地轉,他的兩眼一黑,雙腿發軟,一手撐在那方桌之上。
自己的生母殺害自己的妻兒,只為了替他爭得那君王的帝位……
如此血腥,如此殘忍,又如此慘不忍睹。
二十多年來,他方才知道,原來他的皇位,竟沾染著自己的妻兒的鮮血。這個皇位,如今在他看來,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心,突然痛得厲害。
軒轅明修一手捂著胸口,臉色頓時煞白,雙唇也在瞬間失了血色。
見此情形,鳳如翠臉上泛過一抹冷冷的笑,推開窗子,探頭看了兩眼,確定無人發覺,她便閃身而出。這一切,了無聲息。
而房中的軒轅明修,卻淒然的倒在地上。
★★★
廂房之中站滿了人,陌紅妝站在床榻前,看著床上閉目躺著的軒轅明修,兩眼直直,一語不發。隨行的御醫正在給皇上診治,官員們站在一側大氣也不敢出。
「御醫,皇上怎麼樣?」陌紅妝問。
「皇上由於急火攻心,而導致一病不起,看皇上的情形,似乎有什麼心結。若是不將皇上的心結打開,怕是……」後面的話,御醫沒敢說下去。
軒轅明修的狀況不太好,自從發現他暈倒在廂房之中後,他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縱使御醫已經開了方子,甚至針灸過,但似乎都無濟於事。
皇上在沅城病倒了,官員們一個個都提心吊膽的,要是皇上有什麼閃失,那他們肯定也就活不下去了。前哨的侍衛已經連夜將皇上病了的消息快馬加鞭的傳回京城,太后收到了消息,卻很快的封鎖了消息。
皇上生病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否則,這軒轅王朝必將大亂。
或許是軒轅明修命不該絕,在他暈迷的第五天,他終於甦醒過來了。
「如……玉……」看著面前影影綽綽的女人,他輕喚著鳳如玉的名字。
「皇上,您終於醒了。」陌紅妝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時軒轅明修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
不是鳳如玉……
是啊,鳳如玉早就過世了,眼前的陌紅妝怎麼會是她呢,抑或是,從最初,他就把陌紅妝當成了鳳如玉,這才想緊緊的將她抓牢?
「皇上,您醒了就好了,這下,我們都放心了。」陌紅妝將她扶起來,霓裳端著溫熱的藥來,陌紅妝一口一口的將藥餵給他喝。
軒轅明修看著陌紅妝那頗顯擔憂的臉色,說:「讓你擔心了。」
「皇上萬福!」那些一直守在側的官員們看皇上醒了,都跪下謝恩,謝天謝地,他們的命終於保住了。
「都退下。」軒轅明修虛弱的聲音說,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陌紅妝放下藥碗,也準備退下去的時候,軒轅明修卻說:「丫頭,你留下,過來。」
陌紅妝走過去,他示意她坐下來,她便坐在床沿,看著臉色仍然煞白的他。
軒轅明修眼眸灼灼的看著她,那雙瞳之中,彷彿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傷痛,說不清,道不明。
倏地,他說:「讓你留在我身邊的這段日子,是不是很累?」
他突然的話,讓陌紅妝不解,這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她說累,他是不是就會讓她離開?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陌紅妝淒然的笑了笑,說:「沒有。」
「如果朕的紅妃在沅城之際,因病而歿了,那麼,世上便再無陌紅妝此人,你,也不必隨朕回京了。」
啊!陌紅妝瞪大了眼!
什麼意思啊?難道皇上要把她給殺了?
不是吧?都說伴君如伴虎,這皇上也不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吧?她又沒有犯什麼大錯,幹嘛就要殺了她?再說,這皇上以前不是說過,不會要她的腦袋嗎?
看著她一臉的驚愕樣,軒轅明修唇邊掠過一抹淺淺的笑:「朕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
他這麼一說,陌紅妝倒是明白了幾分。
難道,這皇上大發慈悲,要借這個由頭放她離開不成?
「皇上,您是說,會讓我走嗎?」陌紅妝仍然帶著些許疑慮問。
「你這個丫頭,倒還不傻。」
「可是,怎麼會這麼突然?我,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夢寐以求的事情,怎麼突然間就發生了呢,這,未免也太驚,太喜了吧?
「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事嗎?朕現在如了你的意,你倒不情願了?」
「不不,不是!只是,為什麼……」這麼突然,總得有個理由吧。
軒轅明修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要問原由,回京之前,朕會將此事安排妥當。朕昏迷的這幾日裡,沅城的百姓們怎麼樣?」
「皇上放心吧,有蕭……韓公子捐獻的三百萬擔米糧,現在沅城每家每戶都領到了米糧,老百姓都有飯吃了。而且,這幾日聚集在沅城的乞丐已經少了很多,皇上就放心休養吧。」陌紅妝相信,那些乞丐突然的來,又突然的走,絕對與蕭冷寒脫不了干係。
「那位韓公子呢?可還在胡府?」
「還在呢,因為皇上昏迷,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發韓公子,便將他一直留在府上了。」陌紅妝回道。
軒轅明修微微的點了點頭,說:「既然事情都在掌控之中,那就不必憂心了,你回去準備一下,過兩天,朕親自送你走。」
陌紅妝愣了愣,看了軒轅明修兩眼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
陌紅妝走在這庭院幽深的胡府之中,每走一步,她的腳步都異常沉重,心也變得沉甸甸的。
皇上終於答應讓她離開了,盼了這麼久的事情,如今終於盼到了,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會如此沉重呢?
蕭冷寒的刻意接近,究竟想幹什麼?
這一點,她一直都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
正當她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時,那蕭冷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硬生生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失魂落魄的做什麼呢?」蕭冷寒凜然的問。
「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陌紅妝沒好氣的說。
「我叫過你,是你自己心不在焉。那個狗皇帝沒死,你似乎並不高興。要不要我去殺了他,博你一笑?」蕭冷寒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利箭般帶著刺。
「你瘋了!」陌紅妝杏目圓瞪,「你化名為韓公子來沅城究竟想幹什麼呀?」
蕭冷寒卻冷魅地一笑,道:「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來替你殺了那個狗皇帝,博你一笑的!」
他說話太不靠譜,陌紅妝噘著嘴沒搭理他,逕自往前走。
蕭冷寒卻一把拉著她的手,道:「如果我做了皇帝,你要不要做我的皇后?」
陌紅妝頓時轉過身來,說:「不要!」
做皇上究竟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每個人都想做皇上呢?
「為什麼?」他扳過她的身子,攬著她的腰,非常暖昧的貼近她的臉。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我命不久矣,所以,也沒有那個命去做誰的皇后。」陌紅妝頗為惱怒的說。
「命不久矣?此話怎講?」
「我得了很重的病,是絕症,就算華佗在世也醫不好。」這點她倒沒說謊,話說等到春天的時候,她若是還沒和破她身的人OOXX,她這條小命就算玩完了。
所以,就算皇上說要放她離開,她也沒有多開心。
反正,她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
「我會尋遍這世間的神醫來替你醫治,絕不會讓你死!」他眼眸灼灼的看著她,這句話,像是一種天長地久的承諾。
只不過,陌紅妝無福消受,也消受不起。
「不勞你費心了!」陌紅妝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話說這個蕭冷寒太喜歡抱她了,每次一見她,都要弄得這麼暖昧,這若是讓別人瞧見了,她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陌紅妝撇下他,逕自走了。
那蕭冷寒站在原處,直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
皇上的身體方才好些,能下床活動了,莫楠便神色緊張的來報。
「稟皇上,京城裡傳來密函,關押在刑部大牢的面具男子十日前被劫走了!」
「什麼?」軒轅明修臉色一驚,「什麼人劫走的?既然十日前就被劫走了,為什麼消息今天才傳過來?」
「據侍衛透露,應是光啟國的死士將其劫走。禁衛軍送消息來的時候,遇上了一場大風雨,被阻隔在山外,消息這才延誤了,還望皇上恕罪!」莫楠跪著道。
軒轅明修雙眸裡現出無限憂思,既然拓王已被劫走,看來,與光啟國的一場惡戰,已經迫在眉睫,「洛王那邊可有消息?」
「洛王已抵達沅城城外,隨時聽候皇上差遣。」
原來當日皇上一行人來沅城,為了防止這裡的乞丐們趁機謀反,皇上已在暗中與洛王互傳書信,讓洛王秘密帶兵前往沅城,隨時準備接應城中的皇上。
如今,沅城內風平浪靜,倒是拓王和光啟國那邊已經蠢蠢欲動了。
「將朕的旨意帶給洛王,三日後與朕一同回京。」軒轅明修道。
「是。」莫楠退了出去。
★★★
翌日,陌紅妝便病倒了,她病得很重,很急,就連御醫也束手無策,而且,她得的是傳染病,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她的屋內探視。
這天的傍晚,就傳來了陌紅妝歿了的消息,整個胡府之內的人皆唏噓不已,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因是傳染病,為了防止疫情擴散,皇上下令當晚便擇地將紅妃下葬。
整個過程,只有皇上的幾個心腹才知道。
所以,當蕭冷寒聽聞這個消息時,他的整個人都愕然了。
可是,鳳如翠卻冷冷的說:「沒想到,那個狗皇帝竟然會幫那丫頭金蟬脫殼!」
「什麼?翠姨你的意思是,紅妃並未死?」
「當然,他以為這樣做會瞞過所有人,不過,既然他如此幫那丫頭,我便絕不會放過她!」她眼中的腥紅甚是讓人生懼。
「翠姨,你究竟想做什麼?」
「當然是拿回屬於你的王位,帶我去見那狗皇帝!」鳳如翠穿了身僕人的衣服,跟在蕭冷寒身後,走在這守衛森嚴的胡府裡。
「皇上,韓公子求見。」李公公通傳到。
軒轅明修面色失落的坐在屋中,說:「傳。」送走了陌紅妝,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蕭冷寒穿著一襲黑色長衫翩翩而至,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隨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穿著僕人打扮的下人。
可是,當軒轅明修看清那人的臉時,卻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鳳如翠!
她,怎麼會和韓公子在一起?
軒轅明修支開了屋子裡的下人們,待屋子的門被關緊之後,他才緩緩開口:「你們……?」
鳳如翠卻臉露冷笑,說:「沒想到你的命如此大,這都死不了?」她以為急火攻心下的軒轅明修,必死無疑的,「今日我們來,是想讓你寫下遺詔,將這軒轅王朝的皇位傳給這位蕭冷寒公子!」
什麼?她竟然如此大膽到逼他退位?
然而,那不是韓公子嗎?怎麼突然間變成了蕭冷寒公子?
蕭冷寒?這個名字甚是熟悉,就是在幾日前聽說過的。軒轅明修凝神深思,倏的,「丐幫幫主」幾個字豁然躍出。
「蕭冷寒,丐幫幫主!」軒轅明修嘴裡喃喃道。
直到這時,軒轅明修才驚覺,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從沅城受災,到乞丐聚集,再到韓公子出現,一切,不過都是鳳如翠所佈的局,目的,就是要將他困在沅城,逼他退位!
軒轅明修冷笑道:「這位蕭公子何德何能,竟然讓翠兒你幫他奪皇位?」
「寒兒是我從小帶大的,我們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不管你願意與否,今日,你都要立下遺詔,將你這強搶過來的天下拱手相讓!」
蕭冷寒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的對話,這個狗皇帝,就是強佔他娘,殺他爹的兇手。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想手刃了他,今次,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了!
雖然翠姨用這種方式逼這個狗皇帝退位並不光彩,但對這種殘忍血腥的君王,又何需心軟?
軒轅明修卻兀自笑道:「你所說的詔書,我是不會寫的!這天下,就算我不做君王,也大有有能之士,又豈能輪到這丐丐幫幫主?」
鳳如翠卻雙目微睨,說:「既然你不寫,那我只能替你寫了!」
說著,她便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打開一看,原來是已經擬好的詔書。
詔書上寫著,因蕭公子大義捐獻三百萬擔米糧,如此愛惜百姓之人,必定是位絕世明君,他軒轅明修在彌留之際甘願將皇位相讓。
軒轅明修見狀,自知他們此次前來,已決定要殺他性命,他剛準備開口叫門外的侍衛護駕,然而,蕭冷寒卻先他一步,驟然上前,一手鉗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將一種能讓人死人無形的互毒藥悉數倒入軒轅明修口中。
軒轅明修瞪大了雙目看著他,要說的話都被嚥了回去。
「寒兒,將他的印鑒拿來蓋在上面。」鳳如翠面不改色從容的說。
蕭冷寒將藏於床榻之上的寶鑒拿來,在那張所謂的遺詔上蓋上了能力保他坐上皇位的印鑒。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翠姨面露得意之色,她望著垂死掙扎的軒轅明修,說:「被自己親生兒子毒死,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什麼?
瞬間驚愕的,是軒轅明修和蕭冷寒!
親生兒子?軒轅明修口吐鮮血的看著蕭冷寒,難道,這是如玉所生的孩子嗎?當初那孩子並未夭折,而是被翠兒調抱換走了?
蕭冷寒同樣瞠目結舌的看著軒轅明修,又回過頭看向翠姨,道:「翠姨,你說什麼?他,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是,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可是,他不配做你的父親!這個狗皇帝,奪了你母親的皇位,又要殺你,若不是我及時將你調包抱出皇宮,你怕是早已隨你娘而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狗皇帝!如今,我終於替姐姐報了仇,呵呵……」鳳如翠凜然笑著。
可是,這讓蕭冷寒情何以堪?
他毒殺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要篡奪的,竟是他父親的皇位!
天啊!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廝地步?
這一切不會是真的!絕不會是真的!
躺倒在地上的軒轅明修,臉色發紫,他顫抖著伸出手,衝著蕭冷寒,聲音抖動的叫了聲:「孩子……」他兩眼一直,卻終是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蕭冷寒兩眼呆直的將手中的那印著皇上寶鑒的所謂遺詔撕了個粉碎,而後,打開門,與門口的侍衛一陣廝殺之後,躍然於屋頂,整個人如同飛鷹一般,消失在了胡府。
「寒兒……寒兒……」翠姨望著那消失在屋頂的一抹黑影,叫喚的聲音淒楚無比。
★★★
沅城城外的西邊樹林裡,一身白衣裹身的陌紅妝腳步一深一淺的吃力行走著,因為剛跑進這座樹林裡,一不小心踩中了獵人設置的捕獸器,她的腳踝處淌著血,每一次行走,她都痛得咬著牙強忍著。
軒轅明修終於放她離開了,可是這才一出來就受了傷,唉……
「快,四處找找,絕不能讓她逃了!」一個洪亮的男人的聲音響起,驚起了一陣飛鳥。
陌紅妝心一驚,該死的,這些人是在找誰?
這樹林裡無處可躲,她只能拖著那條受傷的腿盡力往前走,每走一步,她就覺得身後那些人離她更近了,那不時嘶吼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站住!」那個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前面的女人站住!」
陌紅妝沒站住,她仍繼續往前走,心裡祈禱著:不是來抓我的!不是來抓我的!
而後,只聽得一陣細碎的聲音,一大群人在瞬間便擋在了陌紅妝面前。
陌紅妝細細的看著眼前的這群人,這些男人都人高馬大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都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丐幫的人嗎?難道蕭冷寒知道她沒死,派人來抓她?
不是這麼背吧?
「各位好漢,你們要劫財是嗎?那,我這裡還有些銀子,都給你們!」陌紅妝說著把身上的包袱丟了過去。
一群人卻不為所動。
壞了,不是要劫色吧?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過,這下該怎麼辦啊!
陌紅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各位好漢,你們是丐幫的嗎?我和你們幫主蕭冷寒是朋友,真的,要是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把我抓回去問問他!」
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說:「大哥,就是她沒錯,翠姨讓我們殺的人,就是她!」
嚇!是翠姨派人來殺她的?
這下完了,真是送羊入虎口了。
說話間,那個絡腮鬍男人提著刀上前就朝她劈來。
「等一下!」陌紅妝扯著喉嚨喊,絡腮鬍男人還真的就停了下來,那把刀就停在陌紅妝的頭頂上,「這位好漢,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但是你們總得讓我明白,翠姨為什麼要殺我吧?要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那個被叫大哥的人上前一步,說:「告訴你也無妨,咱們蕭幫主馬上就要做皇帝了,翠姨說留下你這個女人只能阻礙幫主做大事,所以,你必須得死!」
蕭冷寒要做皇上了?天啊,難道他要殺皇上?
「你,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皇上現在怎麼樣了……」陌紅妝慌了。
「大哥,別理她,一刀劈了她之後我們好回去覆命。」絡腮男人是個急性子,手中的刀急於要見血了。
那個大哥無聲應允了,絡腮男手中的刀瞬間揚起。
陌紅妝嚇得閉上了眼,得了,她終於要死在這軒轅王朝了。
唉……
但是,在剎那間,一陣風起,一枚枚暗器有力的打在絡腮鬍的利刀之上。
「什麼人?」被擊退的絡腮鬍男子問道。
陌紅妝睜開了眼,只看到一襲白衣的軒轅洛輕盈的從天而降,他那標桿般筆挺修長的身影擋在陌紅妝面前,道:「誰敢傷她分毫?」
「黑螃蟹,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去南城了嗎?」陌紅妝驚訝的問道。
「說來話長,你怎麼獨自一人跑來這樹林裡了?」他正在這西樹林裡等待著與皇上會合之後返回京城,沒想到皇上沒等來,倒是等來了陌紅妝。
「這個說來話就更長了,你還是先解決了這些人,咱們去沅城看看,據他們所說,蕭冷寒要造反,皇上可能有危險!」陌紅妝急切地說。
「好,那就速戰速決!」說時遲,那時快,軒轅洛便提起手中劍,與眼前的這群人開戰了。
陌紅妝不知道,這群被翠姨派來的人,可都是丐幫之中的長老,武功修為都何其高,根本不在軒轅洛之下。軒轅洛孤身一人與眾人大戰N個回合後,他便漸漸的呈下風了。
糟了!陌紅妝心裡一陣暗歎。
「黑螃蟹,你小心一點!」陌紅妝暗自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陌紅妝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軒轅洛就分了心,那個帶頭大哥手中的大刀一揮,軒轅洛的後背就被拉了一道好大的口子,他的白色長衫瞬間裂開,鮮血直湧……
可是,可是陌紅妝看到了讓她無法相信的一幕!
軒轅洛的後背,那右肩胛骨上,一個偌大的血鳳凰的胎印如此栩栩如生的在陌紅妝眼前跳動!
怎麼可能?那個破她身的男人,竟是黑螃蟹!
天啊,她一直以為是皇上,原來竟然是他,太好了!
為什麼她會覺得太好了,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覺得那個男人是他就很好。陌紅妝臉上帶著笑,抓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就上前去給他幫忙。
可是她能幫什麼忙,幫去幫來只能幫倒忙而已。
軒轅洛見她身處險境,只得來保護她,兩個漸漸的被一眾人包圍住了。
「黑螃蟹,我從沒想過那個人會是你!」他們倆人後背相抵,陌紅妝拿出脖子上的玉珮說道。
「什麼?」
「你的後背,有一個血鳳凰胎印,與我手中的玉珮圖案一模一樣。」
軒轅洛轉回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玉珮。
他的後背以前並沒有胎印,但自從許久之前,他和皇上在月琅山遇刺脫險之後回去,便發現了後背上的血鳳凰圖案。這件事他一直覺得很奇怪,可是現在,陌紅妝手裡竟然有一塊圖案一樣的玉珮,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這樣?」軒轅洛不解地問。
陌紅妝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眾人又圍上來,軒轅洛抱著陌紅妝迎戰,幾個回合之後,軒轅洛漸漸的體力不支了。
「你願意跟我走嗎?不管去哪裡,你願意與我一起嗎?」陌紅妝雙眸間隱含著一種別樣的情愫問道。
軒轅洛雙目灼灼的看著她,陌紅妝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種肯定的回答。
她將手中的玉珮覆在他的後背那流血的傷口之處,驟然間,樹林裡刮起了一陣如漩渦般的怪風。圍攻的長老們站立不穩的開始東倒西歪,而陌紅妝和軒轅洛,卻相擁著佇立於風中。
那血色已經快消失殆盡的血鳳凰,在瞬間回復了鮮紅的血色……
一時間,從天而降一道紅色的光芒,將陌紅妝和軒轅洛二人緊繞其中……
相擁著的他們,在這紅光之中漸漸的飄浮起來……
「有妖怪!有妖怪……」長老們扔下手中的兵器,紛紛逃離。
樹林中的那一股漩渦般的風,在那道紅光消失的時候,也驟然間停止下來。樹林間又恢復了平靜,除了地上被丟的兵器外,什麼也沒有……
★★★
月琅山,白鬚老人看著頭頂那一片烏雲壓頂的天空,嘴裡喃喃道:「天見異常,她終於回去了……」
矮胖和高瘦站在他們師傅後面,沒太聽懂師傅的話。
但見大白天的天色卻暗得不同尋常,他們便道:「師傅,怕是要下雨了,還是回洞裡去吧。」說著,他們扶著白鬚老人回到山洞裡。
白鬚老人在那偌大的磐石上打座,雙眸微閉,神情泰然自若。
許久之後,矮胖和高瘦發現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師傅,竟然仙去了……
★★★
軒轅王朝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軒轅拓率領光啟國二十萬精兵直抵皇城,謙王慘死於拓王的刀下,太后自盡身亡。軒轅拓自稱為皇之時,卻被光啟國皇帝邊季同暗殺,自此,光啟國佔領軒轅王朝,邊季同稱帝。
小諾晗被俘,並成為光啟國十三歲的小太子之伴讀書僮。
之後的歲月裡,小諾晗的人生發生了更為驚人的變化……
★★★
上海,晚上十二點。
一條偏僻的弄堂裡躺著兩個昏睡的人,一男,一女,他們斜著身子躺倒在地,兩個人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暗夜裡的一陣狗吠聲傳來,陌紅妝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眼睛,睜開眼,看見穿著一襲白衣的軒轅洛仍然在昏迷之中。她回過頭,藉著幽暗的燈光,看清了她所在的位置,竟是穿越前的那條偏僻的弄堂。
她穿越回來了嗎?而且,還是和軒轅洛一起!
這時的軒轅洛也漸漸的清醒過來,雖然是夜裡,可是弄堂那低低的路燈,仍然在告訴他,這裡是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兒?」他茫然的問。
「這是屬於我的地方,我終於回來了!」陌紅妝拉著他站起來,兩個人穿著古代的衣服站在這現代的弄堂裡,感覺好奇怪哦。
「到底是哪裡?為什麼這裡的房子這麼奇怪?」他抬眼看了看身邊的房子。
陌紅妝拍了拍他的手,說:「不要害怕,關於這裡,我會慢慢的說給你聽,現在,跟我走吧。」她牽著他就往弄堂的出口走去。
「我們要去哪裡?」他問。
「回家!」
她牽著他,兩人相攜的身影在路燈下越拉越長。
可是他們走得如此從容,走得如此愜意,彷彿,這一走,便會是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