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不是如玉,她是紅妝,只是長相與如玉頗為相似罷了。她是朕日前在民間覓得的女子,朕很喜歡她,也希望母后,能像朕般的喜愛她。」軒轅明修說話的時候,深邃的眼眸一直看著太后,而他緊握著太后的手,也暗暗的加重了力道。
陌紅妝垂著眼簾,沒敢看太后。
根據很多古裝大戲顯示,在太后面前,還是循規蹈矩的好,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皇上與太后之間的眼神交流,她也沒看到。
軒轅明修的一番話,讓太后一直怔怔地看著他,那眼眸深處,彷彿暗藏著無數的洶湧。
棲鳳宮裡的空氣很詭異,陌紅妝雖然只是站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但她還是感應到了。軒轅明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君王氣勢,以及太后那凌厲的眼神,彷彿在無聲之中做著某種對抗。而最後,那種對抗似乎以軒轅明修的君王之勢險勝。
「都下去吧,哀家要歇一歇。紅妃以後不必每日來請安,跪安吧。」太后擺了擺手,轉過頭去,沒再看陌紅妝一眼。
「兒子告退。」軒轅明修說道。
「紅妃告退。」陌紅妝心裡一陣竊喜,以後不用來給太后請安,真好。
然而就在他們剛走出棲鳳宮,太后卻在床榻之上重重的歎了口氣,嘴裡吐出兩個字:妖孽。
心情大好的陌紅妝突然間連打兩個噴嚏,誰在說她?
軒轅明修似乎如釋重負,臉上露出的欣喜之色無以言說。
陌紅妝被賜住淑寧宮,整個後宮,除去皇后所住的碧蝶宮,就數淑寧宮裝飾得最為豪華雅致,連那琬妃的珞水宮,也不過爾爾。
一夕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陌紅妝,是很多人艷羨的對象。後宮佳麗三千,從來沒見過皇上一面的大有人在,被皇上臨幸過,卻沒得到寵愛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像陌紅妝這樣一步登天的,卻只有她一人。
想那琬妃,進宮八年,一步步從秀女到現在的皇妃,她是經過了數年的精心部署才慢慢走過來的。可是陌紅妝,一夜之間就做到了她用了數年才完成的事,可見琬妃心中有多少怨忿了。
但陌紅妝卻並沒有恃寵生驕,相反的,她並沒有覺得開心。
有很多事很難理解,比如她怎麼和皇上睡在了一張床上,若是她和皇上Xxoo了,那皇上應該知道她不是處兒的事,可是皇上為什麼沒有責難呢?還有軒轅洛,儘管之前並沒有覺得軒轅洛有多特別,但是,自從知道他去打仗了,她竟然特別擔心他的安危,怕他受傷。
在淑寧宮安頓下來後,陌紅妝去了司膳房,近身丫鬟落月跟她同去。
宮中已無人不知紅妃的事情,才一到司膳房,所有人都下跪行禮,但只有雲嬤嬤,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一身華服的陌紅妝,失了神。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跪下,聲音顫顫的叫了聲:「紅妃娘娘。」
陌紅妝走過去,握著她的肩,將她扶起來。
兩人行至院外的大樹下,落月遠遠的看著她們。
「紅妃娘娘,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雲嬤嬤的聲音無比淒楚,彷彿陌紅妝走上的,是一條絕望的死路一般。
「雲嬤嬤,我也是稀里糊塗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無論怎麼避,終是避不掉的。既然你已成妃,你就要謹記,在這深宮裡生活,要學會自保,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日後,怕是只能靠你自己了。」雲嬤嬤突然間握著陌紅妝的手,每一句話,都語重心長。
該慶幸的,是在這之前,司膳房沒有人見過陌紅妝的廬山真面目。除了雲嬤嬤,誰也不知道紅妃就是日前的小紅。但是司膳房的小紅突然間不見了,上頭肯定是要追查下來的。雲嬤嬤見到紅妃的時候,在心裡就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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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殺門。
負傷的夜鷹趴在冰冷的地上,他的黑衫被鮮血浸染,那支寒箭仍然佇立在他後背,箭刺得太深,若是強行拔箭,只會引起新一輪的大出血。
戴著鬼面面具的門主憤怒的將身邊的八角桌劈得粉碎,「你竟然去破壞我悉心安排的好事?我蟄伏多年,光啟國暗派的精兵已經抵達,只要宣佈軒轅明修駕崩,光啟國的精兵就會與本門主理應外合,軒轅王朝的江山,離本門主只有一步之遙!可是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壞我大事!」
「門主……對不起……我實在不忍看霜兒去送死……」夜鷹虛弱的說。
「不忍心?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將本門主的江山白白斷送!我,留你何用!」
「屬下甘願受死,但在臨死之求,夜鷹懇求門主,念在屬下和霜兒多年來為門主忠心耿耿辦事,還請門主饒霜兒不死……」此時若是懇求門主出手相救,夜鷹還能有一線生機。但他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讓門主遷怒於從霜。他此生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也只有她一個。
「你自身都難保,還想替她求情?你本是該協助我做大事的人,難道我沒有警告過你,不能動情嗎?」門主雙眸腥紅,滿腔的憤怒已經呼之欲出。
他已經安排好所有的事,他渴望已久的江山,指日可待,沒想到,中途竟然殺出個程咬金。而那個人,竟然還是他的得力助將,這讓他如何能釋懷?
「動情?門主,您何嘗不也是為情所困……」門主讓他們找的畫中女子,夜鷹相信,那個女子,就是讓門主動情的人。天下男子,有多少能過美人關?自古多少君王寧要美人不要江山,而他只是一介平民,面對一個「情」字,他又如何能灑脫,如何能忘情?
戴著鬼面面具的門主倒吸一口冷氣,他雙眸冷冷的看著地上已經垂死掙扎的夜鷹,說出鐵血無情的話:「你,自行了結,我便饒從霜一死!」
夜鷹彷彿看到了霜兒最後生還的希望,只要她能好好活著,讓他死,又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