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看到周圍的行刑者把躺下的人都拉起來,然後綁住他們的雙手,把他們吊離地面。
秋月緊緊的盯著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祁嘯天慢慢的靠過來,貼近她的耳邊說:「上官姑娘,接下來你可要看仔細了。」
只見其中一個行刑者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走到其中一個犯人面前蹲下,他抬起犯人的一條腿,端詳了一下,緊接著秋月就看到刀光一閃,一樣東西就落在了秋月面前。
「啊——」那個犯人發出令人發毛的慘叫聲,身子也在劇烈的擺動著。
秋月嚥了嚥口水,慢慢的低下頭,看著眼前的東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啊——」秋月叫了一聲,連忙跳離了那個桌子,接著就彎身吐了起來,「嘔……嘔……」
秋月感覺自己都快把腸子給吐出來了,可是一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還是禁不住的嘔起來。
此時秋月感到現在好像有幾把錘子在敲自己的頭似的,嗡嗡作響,但是那個惡魔的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上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喜歡本王帶你看的東西嗎?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刑罰的實施啊?呵呵……」
秋月抬頭看向他,可是一看到他拿著那塊剛從犯人腿上削下來的一大塊肉,那種反胃感就更強烈了。她感到頭暈目眩,接著就倒進了一個懷抱裡。
她緊緊的閉上眼睛,貼著這個懷抱,不管了不管是誰,只要讓自己靠一下,靠一下。
但是老天好像聽不見她的祈禱,惡魔的聲音始終追隨者她。
「黑其,扶上官姑娘到桌邊來。」
「是。」秋月聽到聲音從自己的頭頂傳來,接著被人拉了起來,她慌亂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靠著的那個人正扶著自己往祁嘯天 身邊走。
「不!」她奮力掙扎著,自己不要過去,不要看到那件東西。
「額?」秋月看到祁嘯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點住了自己的穴道。
「黑其,你越來越手軟了。」祁嘯天對著扶著秋月的那個人說,眼中閃過一道寒色。
接著他就把秋月拉到的桌旁坐下,然後說道:「上官姑娘,刑罰才剛剛開始,你怎麼能不看呢?」接著他又在秋月身上點了一下,這次秋月發現自己的眼睛合不上了。他……他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整個過程。
「這樣上官姑娘就能看清楚了。」祁嘯天笑著轉過頭去,「繼續行刑。」
秋月一動已不能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她看到行刑者的刀在犯人的身上行走著,凡是他刀走過的地方,都漸漸的露出白骨,犯人的叫聲也越來越慘。沒過多長時間,行刑者離開了第一個犯人,秋月看到那個犯人身上除了上身還有一些肉之外,四肢已經全都是白骨了,可是他還沒有死,秋月還能聽到他的申吟聲。
淚水已經在她臉上肆虐了,可是她臉眨一下眼睛的能力都沒有。
又一個犯人開始被行刑了,依然是刺耳的慘叫聲,依然是掛血的白骨。
秋月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這個刑罰叫做剔肉削骨。」
終於,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秋月睜著眼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合眼了?……不記得了,除了記得上次從刑罰場被帶回來睡了三天三夜以後,自己好像就再也睡不著了。每次都是入眠一小會就會自己驚醒。
從那天開始,祁嘯天幾乎每隔幾天就要讓他去「監察」一些刑罰,每次都是點她的穴讓她直挺挺的坐著看著眼前殘酷的事情發生。沒看一次都讓讓她長不少「見識」,自己生活在有五千年歷史泱泱大國,聽過的殘酷刑罰也不過爾爾,可是現在自己親眼看到的,比她在現代世界裡聽到的都多,有許多的刑罰以前是聽過,這次卻是真正的見過了。
砍去四肢放到甕中的人,腰斬的人,五馬分屍的人,放到開水裡活活燙死的人……自己的「見識」真不少啊,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情緒,可是秋月已經不知道這個情緒是哭的感覺,還是笑的感覺了。……自己的感覺哪裡去了?好像……一次次的消失在每次的刑罰現場了吧。或許只有讓自己沒感覺,才不會那麼歇斯底里吧。
頭好累啊,眼睛也好累啊,怎麼就是不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呢?秋月想著,但是知道自己無法入眠後反而還更欣慰,至少……至少不用在睡夢中再見那些場景了。
「上官姑娘,你吃點飯吧,我煮了一點粥,比較好下嚥。」朦朧中,秋月聽到那個溫溫的聲音傳來,是……碧蛾。
她掙扎著坐起來,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碧蛾,好像……從一開始這個丫頭就對自己很照顧,為什麼呢?自己和她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這麼照顧自己呢?秋月不僅對自己嗤之以鼻,自己開始對人性產生懷疑了嗎?因為……祁嘯天嗎?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秋月輕輕的扶著自己的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聽了秋月的問話,碧蛾好像有點吃驚似的,然後「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嘴裡不停的說著:「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她的行為把自己弄得一頭霧水,心裡更加煩躁了:「停下!」
碧蛾聽到她的喝聲,趕緊停下,淚眼濛濛的看著她。
「你……幹嘛跪下啊?你有什麼錯?」
「奴婢不該多過問上官姑娘的事,奴婢應該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可是……可是看到上官姑娘這樣不吃不喝不眠的,奴婢心裡也擔心。」
聽著碧蛾說的話,秋月想起來這麼多天以來,自己因為吃不下飯,碧蛾總是變著法的給自己做一些容易入口,又不油膩的東西,因為自己看到飯就想吐,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碧蛾總會調些笑話給她講,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每天早上都是她一早過來幫自己洗漱,梳頭,晚上還要來自己房裡幾次,給自己掖掖被子,她好像對自己非常好,這就是她下跪的原因嗎?
想到這裡,秋月對碧蛾說:「碧蛾,你起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碧蛾聽了依言站了起來,秋月看著她,還是樸實的衣著,乾淨的打扮,整個人感覺憨厚老實,雖然感覺不是很伶俐,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舒服。
「碧蛾,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想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碧蛾不安的扭動著自己手中的帕子,臉色漲得通紅,低著頭說:「因為……因為上官姑娘很……很好啊?」
「我很好?」
「對啊!上官姑娘見到我,沒有嫌我笨,還對我說……『謝謝』。」
「嘎?」聽完碧蛾的話,秋月有點傻眼,就因為這些,就因為自己對她說了一聲謝謝?當時說謝謝也是基於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