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一旁的白海棠已經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臂就叫道:「我說朦兒你怎麼搞的?臨出門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到了滕府,一定要告訴他們,你是先過來替我照顧滕家大少爺的,怎麼我現在一來,你倒成了滕家大少奶奶了?」
「小姐,好痛。」朦兒扶著手臂。當初小姐不是這樣和她說的啊,她腦子是笨一點,但是比代表對發生過的事情沒有記憶。
「白海棠,這是滕府,不是你白府,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人!」傅倚水真的有些火了,一臉冷笑。
一旁的尹小茹卻卻不依不饒起來:「大夫人,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家買來的一個賤婢,做了那麼大的錯事,就該罰。」
「咳,咳……」白墨衡猛烈地咳嗽,阻止他這個沒大腦的三夫人繼續往下說,然後有些歉然地看著傅倚水道:「大夫人,小女見到那個騙了她的丫頭,心情有些激動,情緒有些失控。」
「哼!」傅倚水冷哼一聲,就聽外面有報:「大少爺到!」
「來來來,趕緊進來。」傅倚水站起身,一臉笑意。
「娘,這麼急找孩兒來有何事?」反觀滕鞥琪的臉色,卻是有些淡漠。
「賢婿,哎呀呀,賢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白墨衡趕緊上前套近乎。
「娘,這位是?」滕鞥琪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旁邊又撲上一個人來,叫道:「相公!」如果說,白海棠之前答應上京再和朦兒調換是為了白家綢緞莊的債務和滕家的產業,那麼,此時,她見到了滕鞥琪本人後,已經完全改變了心意。
去它見鬼的債務,她要這個男人,這個如嫡仙一般的男子,她白海棠要定了,無論用什麼手段!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群人圍著他叫著奇怪的稱呼,這亂糟糟的一團,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呦,賢婿。」白墨衡趕緊拉住滕鞥琪,又將剛才那套風寒的說詞又說了一邊,然後指著朦兒道,「都是這個賤婢,擅自冒用我女兒的身份,真是該死。」
「不,我沒有啊,是小姐讓我代嫁的。」朦兒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白家人的說詞忽然就變了,一個個都說是她自作主張。可是,笨嘴笨舌如她,卻不知從何辯解起。
「鞥琪,事情你知道得差不多了,要哪個,不要哪個,你自己選吧。」一團亂,傅倚水也懶得管了,滕鞥琪要哪個,想來最直觀吧?她相信兒子一定不會選錯人的。
滕鞥琪恍若未聞自己母親的話,逕自走到朦兒面前,道:「你騙我?」
「不,不是,是小姐讓我代嫁的,我看她可憐……」朦兒急著辯解。
「這麼說,是真的嘍?」滕鞥琪冷著臉,「你真的不是白海棠?」
「我不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他們說……他們說……」她們說,說出去,會影響這個,影響那個的,說得她好害怕,才沒有說的。
「相公,你別聽這死丫頭亂說,她這是誣陷我。」白海棠適時地走到滕鞥琪身邊。
「鞥琪,這丫頭也是受人利用,不過我看她本質不壞,你可要選對人啊?」傅倚水忽然覺得場面有些不對勁,很不對勁。
還有兒子的態度,看他之前,明明對這丫頭動了心,天天粘著她,少見一面都不行。照理,白家這錯漏百出的調撥,應該不會影響他們的關係才對。可是,鞥琪現在的態度太過反常,讓她有些不安。
「你是個丫頭是嗎?」滕鞥琪湊近朦兒,眼神有些危險。
「是……」這樣的鞥琪,朦兒從來沒見過,讓她有些害怕。
「娘,不用選了,滕家怎麼可能娶一個丫頭,當大少奶奶,傳出去,不讓人笑話嗎?」滕鞥琪森然地拋下來一句話。
「鞥琪,你怎麼了?」傅倚水擔憂地看著兒子,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實在太不尋常。
「我決定了,滕家不可能要一個丫頭當大少奶奶。」滕鞥琪再次道,「而且,這個女人,還騙了我,我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到她。」
「不要啊,鞥琪……」朦兒真的慌了,再也見不到他,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已經不敢想像,因為現在,就已經有開始撕心裂肺的痛,從骨髓裡散發了出來。
「鞥琪也是你叫的?」滕鞥琪怒視著朦兒。
「鞥……不,不,大少爺,求求你讓我留下來,我可以把你還給小姐,我求你讓我留在滕家,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朦兒苦苦哀求,她想照顧他啊。
「哼,我的相公,我自己會照顧,哪裡用得著你?」白海棠不屑地冷笑。
看看白海棠,朦兒眼中靈光一閃,拉住她的袖子,道:「小姐,你不要趕我走,我簽了賣身契給白家,我就是白家的人,你不要趕我走。」
「賣身契?」滕鞥琪看看白海棠,冷冷地道,「我以後,可不想再見到這個騙子!」
「奧,相公,你要是不想再見到這個死丫頭,我立刻把賣身契還給她,讓她滾得遠遠的。」白海棠討好似地沖滕鞥琪一笑,衝到白墨衡面前,道:「爹,快把朦兒的賣身契給我。」
白墨衡這次到京城原本就帶著小憐和朦兒的賣身契,實在不行,把這兩個丫頭賣了,也能換回點銀子。不過現在,滕鞥琪既然要趕朦兒走,他也只能忍痛割愛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牙一咬,將賣身契遞給了女兒。
「喏,這是你的賣身契,現在你自由了,想去哪裡去哪裡,滕府除外!」白海棠轉身將賣身契遞給朦兒。
「不,我不要……」曾經多少次,她也憧憬過,獲得自由之身的場景,可是現在,她居然寧願自己被禁錮。
滕鞥琪見朦兒遲遲不接賣身契,手一伸,從白海棠手裡將賣身契拿了過來,三兩下,撕成碎片,一把扔在朦兒臉上,道:「現在,賣身契沒有了,你和這裡每一個人都沒有關係,你可以走了。」
屋內的人顯然被滕鞥琪的舉動嚇了一跳,屋外卻跑進一個人來,拉住朦兒的手,道:「朦兒,跟我走!」
「拾言?」
秦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