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六語氣緩了,顏紫便知道他開始有點相信自己說的話了,於是趕緊補充道:「那個孩子被滕家老二踢掉了,最後沒保住!」說完眼圈一紅,抽泣起來。
「滕家老二?」楊六有些疑惑,「是那個十二年前失蹤的滕家二少爺嗎?」
他倒是查的清楚,顏紫心中咬牙切齒,臉上卻如故道:「就是他,他不是失蹤的,其實,是被老爺子趕出門的。」
「可惡!」楊六恨恨地垂牆。
「盧漾,你不怪我了吧?」顏紫一臉媚態,握住楊六的手,千種淒楚,萬種風情。
楊六看著離自己只有幾寸距離的美婦,笑起來:「怎麼能不怪你,我要罰你!」說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將她嫣紅的朱唇貼上自己的唇。
「味道比以前更好了,滕家的夫人果然不一樣,幾年不見,你出落得更有風韻了。」鬆開顏紫的唇,楊六的手也沒有閒著,順著她的衣襟慢慢滑入。夏季的衣服原本單薄,不費力,他就找到了在肚兜掩蓋下的豐盈。
一陣熟悉的酥麻感覺傳遍全身,腦中僅存的理智讓顏紫伸出手想要推開眼前的男人,卻入蚍蜉撼大樹,未動分毫。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麼?」楊六懶洋洋地聲音傳來,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引得顏紫倒抽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楊六見有成效,也不懈怠,另一隻手往下移,到了她的腰帶上,只輕輕一抽,那腰帶便被解下,扔在一邊。
「你,快點吧,我的丫頭還在外面等著呢。」顏紫喘著氣,僅餘的理智也終於被衝垮。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楊六打橫抱起顏紫走向床邊。輕紗床幔間,兩個身影重疊交錯,整個屋子裡充滿了夾雜著情慾味道的汗水,男人粗重的喘氣聲和女人嬌媚的呻吟聲此起彼伏。
「等我的楊記海飾掛上滕家的招牌,你可要多為我爭些好處過來啊。」
「我是個女人家,在滕家,不過是個妾!生意上的事,哪有我說話的份?」
「你沒說話的份?你把你表弟安排到博古齋當掌櫃,聽說還把你兩個遠房親戚弄到滕家的綢緞莊,你打他們家產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呵呵,那是因為我生了個丫頭片子,將來她一嫁人,我膝下無子,等老爺子一死,我肯定什麼都得不到,說不定還會被大姐趕出府去,我這不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嗎?」
「那麼,如果我,可以當你的後路呢?」
「你?」
「怎麼不信我,我這家業雖說比不上滕家,可也不小。」
「那倒是,說老實的話,你怎麼沒死,還忽然發了……唉呦,你輕點……」
「那老東西沒把你伺候舒服吧?要不你怎麼還這麼,呵呵……」
「你別岔開話題,快說……」
「那天我順著運河一直飄了三天三夜,居然沒有死,被一艘漁船救起,原來他們是出海捕魚的漁夫。然後我跟他們回了村子,後來發現那裡的姑娘很喜歡用海貝什麼的串起來當首飾,我就想著拿到城裡去賣,結果生意很好,然後我的家業就慢慢大了起來。」
「沒想到,你還挺有生意頭腦的。」顏紫起身,開始拿床邊凌亂一地的衣服。
「這是自然,你的男人嘛,怎麼能是笨人呢?」楊六起身抱住她的蠻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哎呀,行了,時候不早了,待會香雪那丫頭該起疑心了!」顏紫嬌嗔地推開楊六,雙腳下了地將衣服穿上。
楊六也不阻攔,只笑道:「我的事,你可得上點心。」
「放心,有好處,忘不了你的。」顏紫最後整整衣衫,打開門走了出去。
身後的楊六,臉色忽然猙獰——
顏紫蓮步輕邁,妖嬈萬分地出了楊記海飾的門。卻見那些轎夫正在門口陰涼處無聊地用帽子扇著風,香雪一見她,忙上前問道:「三夫人,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你什麼時候敢管起我的事情來了?」顏紫沒好氣地用手指使勁點著香雪的額頭,「真是越大越不懂規矩了,主子的事情,也是你管的?」
「三夫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香雪小心翼翼地用眼睨著她的主子,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了。
「看什麼看?」顏紫瞪香雪一眼,「回去給我管好你那張臭嘴,今天的事情別給我到處亂說,聽見沒有?」
「是……」香雪回答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顏紫心頭火起,伸出手,長長的指甲掐住香雪的胳膊,罵道:「你個賤蹄子,不會好好說話?聲音那麼小,誰聽得見?」
香雪一直往後躲,眼淚含在眼眶中,連連點頭大聲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叫那麼大聲你是想讓大家都聽到是不是?」顏紫看看左右,發現因為天熱,路上行人稀少,倒也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再看看對面的博古齋,對香雪道,「記著,我今天到博古齋看二華去了,聽見沒有?」
香雪連連點頭,卻不敢再說話。
顏紫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回府吧。」
香雪忙跑過去,叫來那些在地上納涼的轎夫將轎子抬到顏紫面前,然後扶起她往轎內行去。
已是晌午時分,轎子從北城一直到東城的滕府,便日近黃昏。顏紫不敢從大門入,由來時一樣,從滕府側門入內,穿過琪園旁的迴廊往燕子塢行去。
前方有個修長的人影,鍺色長袍,玉冠束頂,薄唇輕抿,眉眼雋秀。看到顏紫,伸手抱拳作揖,不卑不亢地行禮道:「三夫人!」
顏紫朱唇微翹,露出一個極盡迷人卻毫無誠意的笑,輕道:「蕭管家,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去琪園有些事情。」蕭落煙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哦……」顏紫點頭,側身讓過。等蕭落煙看不見她時,眉頭輕蹙。太陽快下山了,蕭落煙去琪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