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奶娘一陣小跑到了那男子身邊,著急地道:「我才離開一會,你和三小姐就不見了,嚇死娘了。」
「娘,沒事的。」那男子扶住奶娘,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
奶娘抬起頭,驀地看到了朦兒,看到她身上濕答答地,又是泥又是水,半天才認清楚,叫道:「大少奶奶,你怎麼在這裡?」
「她是大少奶奶?」那男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朦兒,狀似不相信,「她是滕大少爺新娶的大少奶奶嗎?」
「是啊。」奶娘拉著那男子到了朦兒面前道,「大少奶奶,您這是……」
「奧,沒事……」朦兒笑笑,不以為意地看著奶娘,沒來由生出一分親切感來,只是有些疑惑地指著她身邊的男子問道,「他……」
「奧,他是我兒子秦拾言,沒衝撞到大少奶奶吧?」奶娘趕緊拉住那男子,有些歉意地看著朦兒。
「娘,兒子我可什麼都沒幹,倒是這位新奶奶,什麼禮數都不懂。」秦拾言很是不服。
奶娘忙輕打了一下秦拾言的手臂,嗔怒道:「拾言,怎麼這樣說話呢?」然後有誠惶誠恐地對朦兒道:「大少奶奶,我這兒子不懂事,亂說話,您別往心裡去。」
「奶娘,你兒子沒有亂說話!」滕繯兒忽然是秦拾言身後老聲老氣地冒出一句話來,指著朦兒道,「這個醜八怪,自己亂走路,摔在地上了。」
「娘,你看三小姐也這麼說。」秦拾言平時雖不大喜歡滕繯兒,但是她此刻說的話,卻很是受用,於是繼續道,「為女子者,最講究三從四德,四德者,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也。旁的不說,但看大少奶奶現在的樣子,先是不符了婦容中所說的,出入要端莊穩重持禮,不可輕浮隨便。再是不符婦言,不可隨意與人攀談……」
「哎呀,你別亂說話!」奶娘急了,又朝朦兒惶恐地點點頭,道:「大少奶奶,對不起,奴婢沒有管教好兒子。」
朦兒卻是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秦拾言,問道:「你在說什麼啊?」說話間,再次看到了天上的彩虹。糟了,要趕緊過去了,要不待會彩虹就沒了。當下,也沒等秦拾言回答,急急地道:「你剛剛說得挺好聽,但是我現在沒時間了,我得先去看大少爺,改天你再講給我聽吧?」
一旁的奶娘忙拉過秦拾言和滕繯兒,趕緊給朦兒讓開了道。
看著朦兒快速跑走的背影,秦拾言微微皺了眉。他剛剛那樣說她,她居然沒有生氣?不是聽說大少奶奶來自揚州名門,撇開性子不談,也算是精通詩書啊,可她剛剛滿臉的茫然,似乎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拾言啊,以後別那樣說話,做下人的,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奶娘看著秦拾言,勸慰道。
「娘,你是滕家的下人,我可不是。」秦拾言挺直腰板,臉上露出幾分讀書人特有的傲氣道:「今年秋闈我一定考個狀元回來,到時候娘就跟著我享福吧。」
「拾言啊,娘什麼都不懂,也不稀罕什麼狀元,只要你一生平平安安地就行了。」奶娘攔著秦拾言的手,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