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是女的,她也很愛說謊,你看娘多美啊……」紅雪明顯不相信華燁的話,因為……活生生一個美麗動人的娘就近在眼前。
「喂……你不是說我一向都不愛說謊話的嗎?」風璃辯道,「你自己也說我十句話不過四句假而已,沒有很愛說謊啊,都沒超過一半……」
「可是皇帝說說作為一個君子,就是十句話起碼九句是真的啊……」紅雪卻非常記得華燁對自己說過的話。
「以前,你老是娘說,娘說,現在卻滿口皇帝叔叔說,皇帝叔叔說了……」風璃裝著不悅,酸了紅雪一句。
「嗚嗚……你們兩個大人呢都欺負我小孩子!」最後,紅雪撅嘴撒賴了,就往風璃那如水般的身子鑽去。
「好了……你娘現在身子還沒有完全好的!」華燁將紅雪的身子給撈了回來,將他緊緊牢固在自己身上。
「湯都涼了,趕快喝吧!」
華燁情深款款地端起了雞湯,結果……
「我來,你抱著我就可以了……」紅雪又在中途搶過了雞湯,喂風璃起來。
華燁無奈卻有認命地抱著紅雪,時不時情深款款地瞟向風璃,靜謐而又火熱。
風璃眼底滿溢歡喜的碎光,認命地忍受體內再度發作的噬心之痛,痛吧,痛得她甘之如殆,只教他的點點溫柔!
「你的臉好髒……」風璃實在是忍不住笑意,伸手去擦他臉上的烏黑,如此的灰公子,她也覺得好可愛,怎麼辦呢?
「是嗎?」華燁也跟著伸手去摸,卻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的不放。
懷裡的紅雪昂頭,看著緊緊抓著不放的兩手,看著兩大人那眉來眼仿似架起一道電流。
紅雪嘴微撇,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他彷彿被忽視……他討厭這一點!
「皇帝叔叔,你的臉真的蠻髒的,紅雪好乖,幫你擦,幫你擦……」紅雪將雞湯放在一旁,就拿著自己的袖子也往華燁臉上蹭去,整個人將華燁撲倒!
「紅雪,別鬧了……」華燁想推開身上的紅雪,可是紅雪卻故意纏著他不放。
「哈哈……哈哈……」風璃看著他們兩人在床上鬧騰的模樣,笑得格外的開懷。
聽到風璃那清脆如鈴的笑聲,華燁與紅雪不禁停了下來,都傻傻地看著風璃,異口同聲問道。
「風璃,你在笑什麼?」
「娘,你在笑什麼?」
「你們兩個還蠻像的,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在爭糖吃嗎?」風璃笑笑道,眸底深深處帶著歎息,將每一段溫情的片刻都要刻在腦海裡。
「……」紅雪噘著嘴,無言,才不是搶糖,是搶娘,他不喜歡娘被皇帝叔叔給全佔去。
華燁的心則咯登地跳動了一下,只因她剛才說的那個「像」字,那一霎他屏住了呼吸,心裡湧起無限的期待,但是隨著她接下去的話語卻失望了!
他嘴角隱動閃過一絲苦意,他在期待什麼?期待一個不可能的奇跡嗎?
「外面天氣挺好的,紅雪,我們到外面去玩吧……」風璃掃過華燁一眼,將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苦澀給納入眼眸,她不懂他苦澀什麼。
關於他的心,她有太多的不懂。
曾經她是那樣的相信他,以為她最懂的就是他的心,可是……她卻栽得慘痛,原來她從不曾看透他的心。
「風璃,你才剛醒!」華燁抓住她的手,漆眸裡漾滿擔憂。
風璃卻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三分笑意,七分慵懶,「躺得骨頭都酥掉了……你還是整理一下吧……你看起來……」
她沒有說下去,嘴角含著一抹狹促的笑意。
華燁從她眸裡看到三個字——「好狼狽」,便窘然地退到一旁的換衣間去。
風璃就下床披好衣袍,披散如絲般滑亮的黑髮,拖著紅雪往外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柔媚的陽光。
與風璃在池塘便玩鬧了一陣子的紅雪埋進風璃的懷裡,異常享受地將頭埋在風璃的肩胛處,瞇著烏溜溜的美眸曬太陽。
因紅雪無意的拉扯而中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了些許香肩的旖旎風光,臂膀下一寸位置赫然有一朵綻放的青蓮花在陽光下異常的妖魅!
「娘,為什麼你的青蓮花會走到肩膀上的呢?」紅雪不解地指了指,他記得以前是在娘的手腕處,後來在娘的手肘三寸處,怎麼現在快到肩膀呢?
風璃淡漠地看了肩膊上那多栩栩如生如在陽光清風中搖曳的青蓮花,再看著紅雪那一臉好奇的樣子,笑了,「當青蓮花走到肩頭上,娘就會死!」
紅雪霎時凝結了所有的好奇,驚恐地屏著氣息,絕望地看著風璃,烏溜溜的大眸蓄滿了晶瑩的淚,可憐極了!
「騙你的啦,小傻瓜!」風璃連忙痛惜地笑說,長長的玉指輕刮著紅雪挺直的小鼻樑,「忘記啦,娘最愛說謊啦……」
「嗚嗚……娘好壞……是壞人……」紅雪在風璃懷裡撒賴著,又哭又笑的,「娘是大壞蛋……以後不許這樣騙小小……」
「好了啦……」風璃痛惜地將紅雪湧入懷裡,輕笑著安撫紅雪,「娘剛才開玩笑的啦,娘是禍害遺千年,是千年老妖啦,不會死啦……」
帶笑帶著痛惜的美眸深處卻蘊藏著深深的傷感與痛意,紅雪根本就離不開她!
「娘……你不能是千年老妖啦……」紅雪又不滿,嘟起紅紅的小嘴,含軟嘟噥著,「你是老妖,那我就是小妖了……小小才不做妖……」
「哈哈……開玩笑的啦,你怎麼那麼容易騙啊……」風璃笑意更深,撫摸著他滑嫩的臉,「做人不能太相信別人!」
「你是我娘……我不信你信誰?」紅雪很認真地說道。
「可是娘十句話四句假的哦……」風璃自揭老底,繼而笑得更開心,「這也是為了教你要懂得辨別真假,即使是娘也不能盡信……」
「我這個娘當的太偉大了……」風璃似真還假,無限陶醉自己的偉大教育中去,「我這樣做也是用心良苦啊……最親的人也不能盡信啊!這是愛的教育……」
「娘,哪有人這樣稱讚自己的?娘,你還真是活寶……」紅雪一臉拿她也沒辦法的樣子,誇張地說道,「其實我才是用心良苦的偉大好孩子呢?」
「是嗎?有嗎?」風璃故意質疑著他。
「當然,作為相依為命的孩子,只能裝裝笨,讓說謊說得好拙劣的娘高興高興一下,讓她以為自己是吹牛皮高手……我才是偉大的孩子,體貼母親的偉大孝子……」紅雪也自我陶醉一番。
「喂……我哪裡有很拙劣的謊?」風璃故意不滿,給紅雪撓癢癢……
「就剛剛千年老妖那個啊……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只能騙三歲小孩子,我都五歲多了,騙不了我……」
「比三歲多個兩歲多就在臭屁啦……」
換好了衣裳,洗乾淨臉的華燁怔怔地站在不遠處,呆呆地看著陽光下玩鬧得很快樂的風璃與紅雪,心有一種莫名溫暖的湧動,想將看到的這一刻永遠地深刻在腦海裡。
想將風璃臉上那歡迎乾淨得透明的笑意都深深地刻在腦海裡,一直保存著她這一刻的快樂!
「皇帝叔叔,你過來評評理,娘是不是說謊低手?」紅雪眼尖地見到不遠處怔怔站著的華燁,便大聲喊道。
華燁回過神來,快步地來到她們的身邊,很自然灑脫地跟著坐在地上,而忘記自己是一國之君,只是想好好地享受有著陽光、有著風璃、有著紅雪的這一刻,他的心竟有一種從沒如此的完滿。
是陽光太柔媚的錯覺嗎?
「我是說謊低手嗎?」風璃眸底漾滿碎碎的笑意,挑笑輕問,喜歡看他每一個細微的神情。
「……」華燁納納地看著她笑如春風般的嫵媚,她是說謊低手嗎?
「在皇帝叔叔看來,娘肯定是說謊高手啊……因為皇帝叔叔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榕樹頭故事都當真的,哈哈……」紅雪沒有等華燁的回答,就自顧吐槽了。
「榕樹頭故事?」風璃挑眉看著笑得哈哈笑的紅雪,難道……
「就是陰陽調和心經啊,皇帝叔叔居然信哦,你說好不好笑,哈哈哈……」紅雪又哈哈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原來,他知道了,她是騙他的!
本來也想跟著紅雪放聲大笑的風璃,看著華燁一臉欲怒卻拚命壓抑的癟樣,唯有撇臉抿嘴偷笑。
「你娘說皇宮會下銅錢雨,紅雪你還不是相信?」華燁反擊道,他可沒忘記當初紅雪那雙亮晶晶的大眸對銅錢雨的期待啊!
「哈哈, 是啊,紅雪那時候的神情太可愛了,哈哈……」風璃忍不住笑了起來。
「呃……皇帝叔叔怎麼你突然記性好起來呢?竟會記著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紅雪被糗,於是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