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紛紛亂亂的落雪城,捕快們都是對這個地方唯恐避之不及呢,又怎麼會有人主動的要求來到這裡呢?這人,一定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然而,等到這名所謂新調來的捕快終於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腦子被驢給踢了,要不然,怎麼會在落雪城之中再次看到他呢?
一定是她的錯覺的,一定是的。
可是雖然是這樣想著,可是等到眼前之人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她的耳邊,為什麼,她的眼睛便開始濕潤了起來,一直等到淚流滿面,她都在低著頭,深深的忍耐著自己漸漸發出的哽咽聲音。
「林丫頭,是你自己過來呢?還是我自己過去擁抱你呢?然後再狠狠的給你一個香吻,叫你……」男人面容俊美如鑄,一雙妖冶的狹長鳳眸閃爍著萬載波光,深邃迷人的好似一尺寒潭,瞬間便將人的所有心志都給深深的吸引了進去。
然而還沒有等到男人說完,林未央卻已然猛地撲了過去,緊緊的擁抱住他的腰肢,便再也不想要放手了。將自己的眼淚鼻涕全都抹在他的身上,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葉楚墨你這只花蝴蝶,你混蛋,你吃了包子拉雞蛋。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無論我怎麼打聽,都沒法探聽到你的消息呢?花蝴蝶,你是在找死嗎?你知不知道,我真是擔心你擔心的快要發瘋了。所有人我都知道你們過的怎麼樣,唯獨你和隱霜,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還算什麼朋友,你還算什麼……」
葉楚墨默默的站在原地,靜靜的聽著林未央的一番哭訴。頎長如玉的身板挺得筆直筆直的,然而還沒有等到林未央把話說完,他卻已然輕輕的將林未央給推開了,順便嬉皮笑臉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怎麼,一見面,林丫頭你就想要將我的花蝴蝶給撕扯下來啊?我會很痛的啦。」
林未央徹底無視他依舊嬉皮笑臉的樣子,只是甩開他的手,憤恨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便憋氣的說道:「怎麼你還知道回來啊?你還知道給我一個消息啊?你葉楚墨這只花蝴蝶,什麼時候搖身一變變成了捕快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被人押到北越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而你和隱霜,真的沒事吧……」
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便是越發顫抖。等到終於將一句話給說完了,她的一張俏臉也變得通紅不堪起來。
其實當年,所有人她都是那般的擔心著。而等聽說葉楚墨將刺殺北越國公主的罪過都押到自己一人身上的時候,她便已然不顧一切的追到了邊關。然而在最後一刻,她卻是被林陌及時的阻止了下來。她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和隱霜最後一眼。
畢竟是她和阿陌對不起他和隱霜。他們姐弟欠他和隱霜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聽到林未央的這番話,葉楚墨好似並未放在心上。只是走了過去,依舊嬉皮笑臉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說道:「你別瞎擔心了,我這不是沒事麼?而且現在最為重要的是,我回來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共事了啊。你可是不知道,為了這個捕快的稱謂,我對王縣令可是灑了多少金子啊。」
見葉楚墨依舊是這般沒心沒肺的無所謂樣子,林未央的心裡終究還是漸漸恢復了平靜。看著他這樣子, 也許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兒吧?況且,既然他自己不想要再提當年的事兒,她便也不再問了。
畢竟,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最好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眼見著林未央一雙眸子之中感歎的意味更加濃郁,葉楚墨湊到她的面前,嘿嘿邪魅一笑說道:「你應該是見過四哥了吧?其實我是一大早才到了這落雪城,還來不及去看他呢。要不然,我們正好順路一起啊。」
一聽葉楚墨說的話,林未央便頓時從悲傷之中驚醒了過來,猛地站起來,接二連三退後了一大步說道:「不可以,我不可以再見他了。要是你要去見他,那你就自己去吧。我正忙著呢,沒空理你。」
說著這樣子的話,林未央便想要急速後退。然而只不過後退了一小步,自己的腰肢便已經被葉楚墨使勁兒的纏握住了。
瞪大了眸子,眼見著他眼中的調侃意味甚濃,林未央很是丟臉的便開始結巴出口起來。「你……你這只花蝴蝶你可不准亂來的啊!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我求你了還不成嗎……」
見林未央一副很是擔憂很是驚懼的樣子,葉楚墨唇角漸漸從似笑非笑變得十分認真了起來。他順勢在她的腰肢上楷了一把油說道:「林丫頭,你記住我說的話。如今的葉子軒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無雙公子了。這三年以來他就只知道自己墜落玩樂,根本就不把朝政當一回事,自然而然的,他也不會去刻意監督四哥了。所以啊你儘管放心,葉子軒已經再也無法威脅到你了。你啊,別再違背自己的心了,好好的跟四哥在一起吧。畢竟,你能確保還有多少個三年十年的供你們去浪費呢?人的一生不過是如此短暫的幾十年罷了。」
說著腦瓜子的話,就連葉楚墨都難掩其落寞了。
人生不過短短的幾十年……
聽到葉楚墨說出來的這些話,林未央先是一怔,然後便察覺到有眼淚在悄無聲息的從臉上滾燙落了下來。
人生的確是不過短短的幾十年,而且她也不確保,她是不是真的能夠活那麼久。只是她和阿離經過了這麼多的時間,這麼多的悲痛交叉,也許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而且,現在阿離已經失憶了。他已經不再記得她是誰了。也許在這三年以來的空白裡,他也已經喜歡上了另外一名女子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