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沒見裡面有回應。外面的人又說道,
「王爺,恕屬下無理,若王爺再不應答,屬下就要擅自進去打探一番了。」
林墨此時著急得很,若外面的人進來,自己肯定會被發現。若宿影冰醒來看到自己是不是會想起剛才的事情,而認出自己。此時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昏睡的宿影冰突然醒了過來,揉著疼痛的腦袋從地上站起,嘴中還嘟囔著,
「怎麼這麼吵?看來本王又喝醉了。」說著就往帳外走去。林墨一個機靈,接著閃進身旁的紗簾之內。等到宿影冰走出去,她才舒了一口氣。只是當她朝四周打量之時,才發現,原來自己躲進了宿影冰的安寢之地。一張白色床榻,正被一簾紗帳遮掩。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呵斥聲,
「你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這是本王的安寢之處,由得你們胡來嗎?還不給本王退下。」
「可是王爺,冥將軍吩咐屬下,為了王爺的安全,讓小的特此來檢查一番。」
「不用了,你回去告訴你們將軍,就說我這裡很安全,用不著他操心。」說完,宿影冰轉身進了營帳,將身後的下人丟在了帳外。
宿影冰重新坐回書案旁,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剛要飲下茶水解酒,突然發覺自己的雙唇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雙手輕撫著薄櫻唇,宿影冰邪魅的上翹了一下嘴角。接著起身走到床榻旁,隔著紗帳,故意放大聲音說道,
「看來本王是喝多了,需要休息一下了。」
說完就見宿影冰撩開紗帳,直接躺倒到了床榻之上。
林墨根本就沒有想到宿影冰的動作如此之快。自己躲在床榻上正用錦被蓋在身上,此時宿影冰突然躺在自己的身邊,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出聲,心中蹦蹦亂跳,腦中混亂一片,
「怎麼辦、怎麼辦,臭冰塊,再這樣下去,老娘我非憋死不可。」林墨有些按耐不住了。這時宿影冰突然又翻身過來,一隻手正好隔著錦被搭在了林墨的胸前,讓林墨頓時臉如熟透的番茄。真想一巴掌將宿影冰打死。可是此時卻聽見宿影冰來一句更要命的話,差點沒讓林墨氣絕,
「怎麼今天本王的床榻會如此柔軟,看來本王確實是累壞了。」說著手還不停的在上面來回揉搓著。
見此情況,林墨實在是憋不下去了,一個翻身,將被子連同宿影冰的胳膊一起摔向一邊。見眼前女子從杯子中鑽了出來。宿影冰裝作吃了一驚的說道,
「你……你為何會在本王的床榻上?」
「宿影冰,你還在裝?」林墨氣急敗壞的就要上前給宿影冰一巴掌,可是宿影冰卻不可能怪怪的讓她打,一隻手快速伸出接住了林墨襲來的玉手。
不再假裝的說道,
「本王還以為你今晚能陪本王睡一宿呢。看來沒這機會了。」說著還用眼光玩味的票了林墨一眼。
「你……你無恥。」
「什麼?」宿影冰手中一使勁,將林墨拉到了身旁,雙手牽制住林墨的兩隻胳膊,兩人面對面之間離著不到兩厘米,彼此之間的氣息都可以輕易的問道。看著眼前的蒙面女子,宿影冰盯著她的那雙眼瞢,瞬間眼前出現一絲幻覺,彷彿眼前之人就是已死去的林墨,讓他心跳不已。就在剛才自己喝茶之時,他突然記起了自己喝醉酒時的那一舉動,自己將眼前的女子當成了墨兒,所以情不自禁的強吻了她。只是為何會有這種衝動,連宿影冰自己都不清楚。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宿影冰急忙鬆開牽制眼前女子的雙手。林墨情緒有些抑制不住,順手給了對方一巴掌。只聽見「啪」的一聲之後,接著又傳來「噹啷」一聲,由於林墨用力太大,宿影冰毫無防備下,臉瞥向了一邊,左半邊臉被自己的銀髮遮擋,看不出任何表情。
此時時間彷彿靜止,因為兩人都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那半張銀白面具有些發愣。宿影冰猛地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女子,眼中充滿了未知和激動。
「你……你是?」
「我……我是誰?你又要這麼問我是嗎?」林墨急忙將舉在半空的手反了下來,為了掩飾自己的驚慌。林墨對宿影冰說道,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別嚇到了。」林墨此時緊張得很,生怕宿影冰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一年之前在暗鴻森宇時,自己無意地將宿影冰的面具摘下卻惹來了他無辜的一陣大發雷霆,從此她才知道,宿影冰的這半張面具,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摘下來的。今天自已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將他的面具打掉,不引起宿影冰的懷疑才怪。所以現在應該趕緊想辦法隱瞞過去才是。
「我是你的師叔。」
「師叔?」宿影冰一陣錯愕,不明白眼前女子在說些什麼。
「你不信是嗎?」林墨沒有別的辦法,直接用武功說話,因為道世天者對自己說過,踏雪的這套雙翼飛天,只要是靈山的弟子都會知曉。若自己下山以後要想躲開靈山的弟子,那就不要在他們面前施展這套武功。可是現在林墨卻並無他法,只能出此一招,來避開宿影冰的追問。
看著那如仙子般美麗的身軀在眼前揮舞袖裙,那熟悉的武功套路,讓眼前的女子舞的精道至極,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完全是達到了這一門武功的頂峰,就如在翩翩起舞一般,這讓宿影冰終於相信眼前女子跟靈山有關係。只是她說是自己的師叔,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相信了嗎?」林墨收起袖擺,問道。
「你怎會雙翼飛天?」
「你笨啊?我可是臭道士那老頭子的三徒弟,雖然我不願意當他的徒弟。」林墨自己嘟囔著。
「臭道士?」
「對啊,就是道世天者,我一般都會叫他臭道士的。」林墨的話到讓宿影冰發了一陣冷汗。能如此稱呼自己師祖的人,眼前所謂的師叔可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宿影冰急忙跪在地上,叩拜道,
「前輩在上,恕弟子宿影冰失禮了。」
以為林墨會讓自己起來,卻不知後面的話讓宿影冰半天不敢說一個字。
「失禮?我看你是失禮、失道、失德、失性、失身才對……」
「失身?」宿影冰愕然。
「啊……額……不是,我說順口了。」林墨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嘴邊小聲念到,
「我都說些什麼啊,怎麼會說失身啊?」
「我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敢調戲……不對,敢耍弄你的師叔。」
「影冰確實不知是前輩,請師叔責罰。」宿影冰低頭認錯,只是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的師祖只有師傅和慕容師叔兩個徒弟,什麼時候冒出個三徒弟來而且還是個如此年輕的姑娘。
「好了起來吧。趕緊把你的面具戴上。我不是故意給你弄下來的,別讓其他人看到,否則到時候又會引起一陣風波。」
「難道前輩知道影冰的事情?那前輩是不是跟影冰有什麼關係?」
「別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的事情是我無意中從臭道士那裡聽到的。至於為何會將你的面具打掉,可能是我的手勁有些大吧。再說了,以前不是有一位女子將你的面具摘下過嗎?可能摘下一次後,以後其他人也會輕易的就能摘下吧。」說完,林墨偷偷的扶著自己的心臟位置,由於太過緊張,生怕它一不小心跳出來。
宿影冰沒有多加考慮,點了點頭,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傷痛和憂愁。看到這一景象,林墨急忙打斷宿影冰的思路,說道,
「我先回去了,留下木姐姐單獨在那裡我有些不放心。」說著就要離開。
「前輩∼,外面的士兵還在搜查,你還是從後面走吧。」
林墨點了點頭,順著宿影冰的指向,走去。在離開之前,回頭對宿影冰說道,
「有些事情不要太過執著,失去了就要學會忘記,否則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說著跳出營帳。留下宿影冰一人留在原地,看著手中掉落的銀白面具,自言自語道,
「我到底如何才能忘記?我在悔恨,因為對墨兒的悔和對自己的恨,或許這一生一世我都不可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