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娘娘還想賣弄幾許,便被新帝無情的遣退了。
那女媧愣上一愣,想這麟郎哪裡不對,怎麼面裡無甚詫異,面外還覺不同呢?後一拍大腿,哎呀,麟郎如今已是天地通透之人,怎麼能明著和她苟且?
雖悻悻而歸,但是手裡捏著的詔紙又令她渾身矯情半晌,小腰一扭閃,便轉了方向。
待女媧娘娘走了以後,浮兒便到。
「玉帝讓仙婢打聽的事兒,已查的清楚了……」
「說道!」
「那芍妃果真藏奸,窒香丸和絞肌子便是她偷偷使出,害了瑾妃和碧霞元君的性命。仙婢在她的枕席底下還發現了這個……」
浮兒一抖手,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香囊。那香囊好生怪異,當中秀了一朵妖冶的牡丹花。
新帝無聲的接了過來,一反手壓在掌心裡,指腹一個個的碾過。
浮兒心下明瞭,又小聲道。
「在妹喜的房間發現了這個……」
「那是什麼?」新帝被驚醒,倪著細眼看向浮兒的手心。
那是一顆滴血般的紅玉,雞眼般大小,看似普通。
這有什麼問題嗎?新帝再一次打量著浮兒,卻是劍眉微微打折。
「這血玉通靈,怕是被人施了咒語,能拂亂人的心境,擾亂思緒。」
怕這便是妹喜頭痛的癥結所在。
新帝嘴角微邪,恨不得的道了一個「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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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只是冥界的一條河,陰間的靈魂跨過忘川水,就可以進入冥界,再入輪迴。
就要走了……
不管世上何雄名,死後都往鬼門關。
關外生人猶歌舞,關內魂過黃泉路。
黃泉路上沒有其他景色,只有血紅的彼岸花,曼珠沙華。
它也就是靈魂們此生的最後一道風景了。
再走下去,
在黃泉路的盡頭,在冥界的名山前,有一條河,它的名字叫忘川。
忘川之上有一座橋,它的名字叫奈何橋。
奈河橋上是望鄉台和孟婆婆的湯,而奈何橋下則是無法重生的血水池,忘川河水泛血黃,裡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風撲面,蟲蛇遍佈。
碧玉欲擺渡過河,忽聞身後女聲淒楚,那一聲,「玉哥哥,你等等我……」
怎地不是妹喜是姣兒呢?碧玉含著笑意,她終是不肯來見他最後一面。
姣兒形影飛快,不顧冥界沁寒,鬼魂野鬼般狼狽而來。
擺渡過河,駛入忘川之水,那裡同樣有一隻隻的鬼手伸出來招搖詛咒。有誰能夠拉下新鮮的血肉之軀,便可拿來交換,換下新生的皮囊。
「姣兒……我還是那句話,只當你是妹妹,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的活著……」
「玉哥哥,你怎地那般無情?我姣兒與你死生契闊,與你一起黃泉碧落!」
姣兒飛上船來,狹小的船身立刻搖晃起來。
「姣兒……小心!」碧玉扶正她的身體,臉色威嚴慎重。
一葉舟船飄搖在忘川之上,不可回頭!
剎那間,冤鬼聲嘶力竭,似嬰兒尖尖哭叫,似怨婦低低泣吼。無數只白骨手長長的伸向出來,去掀翻舟船,去拉活著的人。
碧玉低唸咒語,耳鼻觀心,之前他想了此一生了,偏偏姣兒來到!
死了的人無甚掛念,為的只是活著的人,還能長久!
姣兒也被這突來的景象嚇得慌張起來,一個勁的用手臂去護碧玉的週身。
「走開,走開!」
她已成功的折斷幾隻鬼手,原本完好的手臂,此時已經血肉模糊。
碧玉頓時氣惱,一揮手將白骨斬斷大半,慼慼的水面頓時冒出汩汩的黑泡,黑泡一個個變大,然後深陷下去,形成一股子漩渦。
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去!
一跳泥石龍帶著泥漿的腥臭味,從深底竄了出來,鰭背露出白岑岑的削滑,頭頂一隻獨角,閃電一般衝向舟船————
碧玉抽下腰間的束帶,腥風鼓起他寬大的衣袍,他牟利的眼神等待在恰的時機,然後飛身一躍!
恰恰騎坐在泥石龍的龍頭之上,遠遠望去,化作一隻白色蝴蝶般大小。他敏利的將束帶蒙在了龍頭之上,擋住了泥石龍的獨眼。
一陣強力湧動,將船隻送出丈許……
不好,泥石龍要潛入忘川腥水!
碧玉順著泥石龍光滑的龍身向後,逆流而上,趁著龍尾的擺渡之力,衝入忘川河上!
無數只白骨重又風生水起,興風作浪!那似長了腦筋的鬼手,一隻隻接連起來,似長條,似長鏈飛舞妖嬈,擺出各種宣洩的姿態,衝向碧玉的肉身。
「玉哥哥……」姣兒這才知曉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不該存在私心和玉哥哥一道尋死的!
原來,她可以死去,唯有希望玉哥哥好好的活著!
「玉哥哥……」姣兒腳尖一點立在舟船之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轉舵發力!向著心愛的人飛去!
碧玉含著笑意,「傻妹子,剛才那道便是冥道,便可入輪迴!」怎奈,姣兒重又駛來……
姣兒舒展著肉汁多鮮的肉身,撲向鬼手長鏈正中,鬼手分了心神,被攔腰斬斷,紛紛敗落。
碧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她寧願一死,換取他的一生。他還想什麼?
忘川之上,一隻通體雪白的白鳳,展翅旋飛,掠過白骨,掠過血水和黑泥混作的河面,重又起飛。
他的方向便是冥道————
那一瓢飲終是沒喝,就要輪迴——
PS:看不懂可以無視,意思是砍掉一個女配。碧玉沒有選擇走奈何橋,忘了妹喜。而是寧願下忘川之水,選擇九死一生。姣兒的死喚醒了碧玉的神知。對不住啦,寫的不清不楚,還要在這裡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