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用完晚膳,就到錦素閣,看著那個一襲青衫,靜靜敲著木魚的素靈,淡淡的說著:「如果你能早一點明白這些,看透這些。今天的後果就不會有。」
素靈擱下木魚,走到她的跟前,捻著佛珠,恭敬的鞠了一躬,就轉身繼續跪在佛前敲木魚,神情淡定。
一旁的情兒上前,躬身說道:「主子是謝謝你來看,更要對你說一聲抱歉,讓過去就成為過去吧!」
蘇青聞著,輕嗯了一聲,正欲轉身走出錦素閣之時,突然情兒攔住了她,將一張雪白的紙箋放到她的手上,「主子讓情兒給你的。」
她嗯一聲,慢慢地打開,一行娟秀的字入目:「恩恩怨怨何時了,化作桃花又一春。」
蘇青瞧著,心微微的抖了一下,回眸看著那清麗的青衫背影,心猛地揪疼。這一次的事,真的讓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恩恩怨怨何時了,化作桃花又一春。可惜她已經不能化作桃花,春天離她很遠很遠,她想平靜之時,已經不能。
神情淡然的將那張宣紙折成了一隻紙鶴放在錦素閣的花壇裡,慢慢地踱度回到青鎖閣,路經通往地牢的石階之時,腦子裡會一些片斷一閃而過,心會莫名其妙的痛,難受。
…………
次日早朝,金鸞殿之上。
各位並排而列,宗元帝一襲金線挑龍的明黃龍袍上身,翻閱著各類奏折,同時幽幽的點頭:「旱災的事處理得很好。近期刑部的案件也在漸少,真是一片盛世場景。」
「此乃萬民之福啊……」百官奇呼,宗元帝爽朗一笑,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這時夜傲寒上前三步,稟報道:「父皇,兒臣有一事啟奏。」
宗元帝看向夜傲寒,沉吟片刻,看向他說道:「准奏!」
「皇后之位空缺已久,兒臣覺得是時候立一個皇后,畢竟國已經三年無後,這樣傳出去成何體統。」夜傲寒不顧周圍大臣的一片唏噓聲,一面言之鑿鑿的說著。
夜滄絕看向夜傲寒,臉色微變,這不明顯的是推浣妃上位,知曉的人都能看出來,畢竟那女子的家境也是不錯,想要上位,那根本不是難處。
蘇青聽著神色變了變,沒有想到浣碧會這麼快將夜傲寒掌握在手中,如果浣碧上了後位,辦事起來確實要好很多。
整個金鸞殿一片竊竊私語聲。
宗元帝靠著龍椅想著,皇后已經走了三年了,這三年的思念不斷,他為她卻空缺了三年的位置。
想著,不禁神色哀傷。
「各位大臣有何意見?」他幽幽的開口,看向各位大臣,尋問起來。
大臣紛紛交頭接耳,一陣子上前,表示贊同六爺的話,覺國真的不可一日無後。宗元帝思索半刻,點頭:「各位大臣近期都在奏折寫明,立誰為後,朕會親自看看,最後決定。」
「眾臣領命!」
「好了!無事退朝吧!」宗元帝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走到金鸞殿的後堂,恰巧浣碧拿了早餐過來,細心的說道:「皇上沒有用早膳就上朝,這會兒餓難受,臣妾給您專門熬了一些粥過來。」
宗元帝看著浣碧細心的模樣,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柔聲問:「碧兒,你想朕立皇后嗎?」
浣碧聽著,心咯登了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夜傲寒終究踏出了那一步。她斂去眼底的神色,反手握住皇上的手:「皇上,你想立就立,倘若不想,大可不立。碧兒為你的妃子,只想你開心,身體健康,其他的事一概不問。」
「嗯……」宗元帝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表情中卻透出濃濃的感動。眼前的女子真像皇后,以他為天,以為他夫君,只想他好,不為別的。
…………
是夜,春末,梅雨季節,細雨綿綿,她撐著油紙傘,從側門徑直上了馬車,前往湖心亭。
走過長長的走廊,到得他的跟前,想也沒有想,揚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臉頰之上,低低的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白袍被風吹得撩起,像極了一隻雪白的蝶,在極盡所有的展現自己的美麗。他的大掌緊緊地握住她纖細的柔荑,低聲曷道:「別拿你的手打本王,因為你沒有資格!」
「我沒資格?呵呵……」越千凝的嘴角輕揚,一抹奇異的笑容展開來。諷刺的看向他。
「是!」夜傲寒負手而立,背對她,沒有多看一眼。
「你為什麼要讓浣碧當皇后,她只是一個卑賤的婢女,她有什麼資格!還有她當了皇后,不是處處與我作對,你如此的做,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害我!」越千凝想著就甚是生氣,什麼時候,這個男人不再為她付出。
夜傲寒慢慢地轉身,瞪大了雙眼看著越千凝,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本王還會傻傻的被你利用,當一枚棋子嗎?」
「我從來沒有逼你,那是你心甘情願的!」越千凝終於感覺到他的變化,心裡竟然有一絲的難受。
「是!本王是白癡!居然被一個卑鄙無恥,不惜用自己孩子來達到目的的女人所利用!本王極盡所有的愛你,你卻不屑一顧,甚至踐踏本王的愛!」夜傲寒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覺得自己像一個傻瓜一樣,被眼前這個女人把玩在手中。
越千凝的身體輕顫,水眸含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才吐出四個字:「你變心了!」
「沒有!本王愛的凝兒已經死了!站在本王面前的是一個蛇蠍般的女子!」夜傲寒拋袍,生生地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