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累不累?」常媛媛開口問她,雖然蒙著紅蓋頭,雖然常笑笑不能講話,但是她們姐妹還有交流的方式。
「不!」一筆一劃寫在常媛媛的手心上,常笑笑以這樣的方式和常媛媛交流。
「姐姐能不能不走?」常媛媛的語氣裡,帶著撒嬌和哀求。
「不!」依然是一筆一劃的寫在常媛媛手心裡,手背上,忽然落了一滴溫熱的淚水,自那紅蓋頭中落下。
常笑笑的手,緊緊的捏了捏常媛媛的,常媛媛抬起繡帕,輕輕的開始了下眼淚,良久,才柔聲的開口:「無論去了哪裡,每年都回來看看我和孩子,好嗎?」
依然是帶著點哀求和撒嬌的口氣,這次,常笑笑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好!」
在新房裡小坐了會兒,就有婢女來請了。
「娘娘,新郎官就來了,您該出來了!」那丫頭滿臉的喜氣,常笑笑又握了握常媛媛的手,舒心一笑。
然後出了房門,從迴廊往前廳走,路過小花園的死後,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傳入了耳膜:「稍留片刻,我有些話要同你講。」
舉目望去,掛滿了點綴用的紅燈樓的大槐樹下,長身玉立著一個男子,一襲紅色的長袍襯的他的背影看上去俊美無壽,常笑笑莞爾一笑,本以為是江少原那新郎官,所以放了心走了過去。
沒想到那男子一轉身,居然是凰子息。
她稍微愣了下,隨後還是一樣的笑,不言不語。
「要怎麼樣能原諒他?」
她知道,凰子息要說的是什麼。
她蹲下身,挑了一根樹枝,走到槐樹的根基邊,凰子息跟著走過來,曉得她要回答自己的話。
「破鏡難重圓,覆水亦難收。」
簡短十個字,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卻不依不饒。
「你都沒有給過他一個機會,怎麼會知道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呢?」
一筆一劃,她又在泥地上寫:「不是沒給過,只是沒把握!」
凰子息沒了言語,他自然是清楚的,孩子就是兩人之間唯一的機會,凰子夜卻最後把事情都搞砸了,生生把機會放了走。
看他不說話了,知道他這個說客是失敗了,常笑笑莞爾一笑,在地上畫了兩個字:「再見。」
在她轉身要走的瞬間,凰子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我呢?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常笑笑怔了下,美眸看著凰子息的俊臉,沒有給答案,是因為她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講完。
果然……「給我一個機會,替我們兄弟傷害你的贖罪,別離開京城,依然住在甘泉宮,看不到你,他會發瘋的。」
常笑笑掙開了手臂,輕笑著搖頭,表示了自己的拒絕,然後只留給凰子息一個倔強的背影,她是不會妥協的,她是不可能再原諒他們兄弟的,有些傷害造成了,這輩子都無法彌補,她能不恨他們其實他們就已經該慶幸了。
是他們奢望了,奢望她的原諒。
晚上的喜酒,常笑笑喝了好幾杯,每喝一杯,都會在心裡默念一句。
「爹,這是替你喝的,你的二女兒結婚了,嫁的人你或許不喜歡,但是她很幸福,爹,祝福她吧,她的這杯喜酒,女兒替你喝了!」
第二杯!
「娘,這是替你喝的,媛媛她懷孕了,娘這輩子只有我一個孩子,是不是覺得很孤寂?保佑媛媛多子多孫,這杯酒,女兒替你喝了!」
第三第四杯!
「二叔二嬸,你們是媛媛的生養父母,雖然媛媛對你們都沒了記憶,但是謝謝你們把她帶來這個世界,讓她遇見自己的兩人,這兩杯,替你們二老喝!」
第五杯!
「月季,現在腰有好些嗎?今晚是我疏忽了,一直讓你站著伺候,這杯笑笑姐替你喝。」
第六杯……
第七杯……
……
她臉上漾滿了祝福的欣慰的笑容,誰來敬酒都不拒絕,一杯杯的落肚,人有些昏昏沉沉起來,身子稍稍一歪,以為要狼狽的摔倒地上了,卻教一個寬厚的胸膛接了個正著,抱在胸膛裡。
「喝多了?」他輕柔的聲音,在頭頂盤旋。
常笑笑撐著桌子坐直了身子,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看他,把他當作了陌生的甲乙丙丁,甚至連甲乙丙丁都不如。
對他,在恨與原諒之間,她選著了游離這兩個之外的選擇:遺忘。
從醒來的那刻開始,遺忘他。
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宮,當然她也不知道那牽著她的手,和她和衣躺了一晚上的男人看著她甜美安靜的睡顏,落了多少的眼淚,說了多少句懺悔的話。
天色有些濛濛亮的時候,凰子夜才輕手輕腳的下床去,替她掖好了被子,知道她的離開想必就在這一兩日了,知道就算是跪下,也求不來她留下了。
常笑笑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的時候腦袋有些疼,想來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
揉了揉腦袋,回想了昨天之後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現全無記憶了,呵呵,看來是真的喝多了。
穿了繡鞋,推開窗戶,讓房間裡的酒氣和熱氣散散,月季正好進來,她便在窗前的案桌上取了紙筆快速寫道:「昨晚誰送我回來的!」
月季眼神閃爍了下,低頭回話:「是江府的婢女,笑笑姐你昨天喝的爛醉,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你弄到了床上,就各自回去了。」
「嗯!」她應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月季鬆了一口氣!
【我算了算,如果這麼寫的話,我可以寫到整三百章完結,哈哈,湊個好字數!群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