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發呆,常笑笑想她肯定是瘋了,被凰子夜逼瘋了,他可以不信任她可以懷疑她,但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她,那一巴掌,那一句:我就是來當內應接應的,你可要小心提防我讓他雙眼爆紅,一把扛起她丟到床上,用最原始最惡劣的辦法羞辱了她懲罰了她。
醒來後,他人已經走了,只留下十來個士兵把紅花樓團團圍住,她在想為什麼不把她帶回去再關起來,或者索性給她來個痛快的,賜死。
皇后以死相逼離宮出走,這足夠判死刑了吧!
常笑笑傻呆呆的坐了一個晚上,誰進來過,誰出去過,誰在耳邊說話,誰在用溫熱的帕子給她揩拭,誰在幫她穿衣服,誰在疼惜的吻她的眉心,她都渾然不覺,整個靈魂似乎有理在身體之外,所有的感官全部被帶走,只剩下牽線木偶一般,任由人擺佈。
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後來據青梅說,有三天的樣子,把大家都嚇壞了,皇上幾乎天天都守在這,每天給她洗澡穿衣服餵吃的喝的,東少和翠姨被抓走了,這紅花樓的姐妹都被遣散了,如今空蕩蕩的只剩下她們主僕兩個,外面到處是兵,一步都出不去。
常笑笑自床上下來,光著腳走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大廳裡,往昔的繁華早已經煙消雲散,整個紅花樓靜寂到可怕,可怕到落寞。
「青梅,姐妹們都被遣散去哪裡了?她們還有家嗎?」她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大家,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要她做這樣的壞人,背負這樣的罪孽,她只覺得陣陣心痛。
「前幾日還見蝴蝶姐姐在門口張望呢,估計也是沒處去,來看看有沒有可能回來了,別的姐妹我也不知道,他們不讓我出去,飯菜都是外頭送來的。」青梅指指門口,站著兩個士兵。
常笑笑瞭然,又問:「東少和翠姨被皇上抓走了嗎?以什麼罪名抓的?」
「**社會風氣,窩藏逃匿重犯,姐姐,你真的是逃匿重犯嗎?」
原來,她成了逃匿重犯,她都不知道,苦笑一聲,她故作輕鬆回頭對青梅道:「你看我像嗎?」
青梅有些害怕被她盯著,低眉順眼的垂下了腦袋:「不知道。」
給的答案,倒也合乎情理,畢竟常笑笑的到來,讓往昔繁華的紅花樓變成了這般落魄的模樣,可見她真的是個不祥之人,青梅會害怕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看到青梅,便又想起了月季的好,從她還是傻子的時候,月季就掏心掏肺的對她,無論她是善是惡,是好是壞,月季從來都不以置喙,全心伺候輔佐,出謀劃策,無條件的追隨信任,這樣的丫頭,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夫妻,這輩子才能夠遇見。
打發了青梅下去,她光著腳隨便的在地板上走,心境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單純,什麼都不想,只是貪玩的在地板上來回走動,數著自己的步子,樂此不疲。
她想像自己還在二十一世紀,還在那個溫馨的小屋裡,大冬天光著腳丫在地板上走,每一下冰冷都讓她發抖,她會跳芭蕾舞一樣墊著腳尖迅速的在地板上跑,取了自己要的東西後又一蹦蹦上沙發,然後把腳底板放在絨制的沙發套子上來回的搓,直到溫熱。
曾經的她,擁有多麼美好的生活。
衣食無憂,朝九晚五,有案子的時候忙的像條狗,沒案子的時候又慵懶的像隻貓,每天捯飭些吃的,偶爾心情好會隨便撥通個電話,找個暗戀她的男性朋友,霸道的讓對方無條件翹班陪她逛街看電影喝咖啡。
她仗著這些男人對她的喜歡,濫用他們的感情,自己卻小氣的從來不付出半分愛情,在那些男人以為她對他們撒嬌纏著他們陪她逛街是因為她想和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她會很無情的來一句:我只當你是兄弟。
直接掐滅對方愛情的火苗,甚至將那些對她死纏爛打的男人打入萬劫不復的冷宮,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她是遭報應了,讓她愛上這麼個男人,呵呵,應該是報應吧!老天果然是有眼的,她這種感情騙子,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二,三……」每數夠一百下,她就會從頭開始數,數的十分的認真,腳底已經冷到麻木,有些微微的腫痛,她恍若不覺,青梅過來勸她的時候,她天真的抬頭看著青梅:「很好玩,你也脫鞋來玩吧!」
青梅被她嚇的不清,忙叫她:「姐姐,你怎麼了?姐姐你是不是發燒了,姐姐!」
青梅總該大驚小怪,咋咋呼呼的,呵呵,而且有些小貪財,膽子不大野心卻重,有些像以前局裡新來的實習生,看著連眉眼都有些相似起來,常笑笑拉了她的手,輕笑著打招呼:「小徐,你第一天來,以後我帶你,今天有個案子,你帶上東西跟著我。」
青梅當真嚇壞了,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衝到門口:「兩位哥哥,月季姐姐腦子好像壞了,你們趕緊去給她找大夫。」
「皇上說過,我們不能擅離職守。」
「我們又跑不了的,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青梅哀求著,如果大夫不來,她就要和這樣的瘋子一起住下去,這怎麼受得了。
「那,老四,我在這看著,你去通報鐵將軍。」想來青梅也走不掉,左邊一個高個子一點的士兵就自己拿了個主意。
他們都不知道這屋子裡的女人是什麼身份,皇上說是通緝要犯,缺有不收押牢房,只是關在紅花樓內,而且皇上只要有空就會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來審訊她,但是皇上說過她不能有半分差池,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