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幽暗的假山洞裡,常笑笑和凰子夜冷冷的對峙著,兩人都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只是用眼神互相「問候」著。
知道假山外頭傳來一陣妃嬪的嬉鬧歡笑聲,凰子夜才鬆開了常笑笑的肩膀,嗤笑一聲:「皇后,朕總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
常笑笑只是同樣嗤笑一聲:「你倒是挺有自信。」
「自然!朕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凰子夜的語氣裡,全然是身為王者的霸氣和威懾,這套對常笑笑卻是不管用的。
一個只會用權力很身份去得到女人的男人,她看不起。
而且,對於凰子夜,她始終是保持避而遠之的態度,並不都是因為厭惡他女人這麼多,而是她隱隱中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不簡單。
她有所聽聞常媛媛替德妃求情之事,想來也是受了太師爹爹的暗令,太師爹爹看中了常媛媛最近很受寵,所以想要她們姐妹雙管齊下,一同說服皇上,只可惜她沒有幫忙,而常媛媛似乎也沒幫的進去忙。
常媛媛會幫不進去忙,常笑笑有分析過,怕是凰子夜早已經看穿了太師爹爹的詭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寧可處死德妃導致吏部尚書辭官告老,也不願意吏部尚書為太師所拉攏。
常笑笑不知道自己猜的是不是全對,但是她可以篤定一點,皇上當真是不簡單。
最近的她開始有些厭倦宮廷裡的生活,雖然好吃好喝,從睜開眼到閉上眼全程都有人把你當菩薩一樣伺候供奉著,但是這裡的烏煙瘴氣勾心鬥角,讓她呼吸不暢。
如若不是想到自己離開,除了隱匿深山老林或者毀容,不然絕對會被追回來,到時候白忙活一場,她早就挑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樂的逍遙自在去了。
說實話,她雖然不怕被這些人設計。
因為從幾輪交手看下來,沒膽子對付自己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顧,而有膽子對付自己的,也都只是些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也不足為懼。
但是她厭了。
她開始想念以前朝九晚五,有案子就出動,沒有暗自就握在辦公室裡上網看看新聞聽聽音樂,週六日窩在家裡煲湯煮粥,裝扮逛街,有無數男人為自己趨之若鶩的日子。
那才是人過的日子,愜意舒適,而且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像現在。
宮鬥?家鬥?宅鬥?
她不明白自己一個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人,為何要承擔常笑笑的身份以及這個身份所擔負的責任。
身為皇后,她要母儀天下,她要鬥敗所以覬覦她地位的宵小之輩,她要每天防備著有人陷害她,她要每時每刻警惕著有人傷害她身邊的人,她要不眠不休的計劃著怎麼反擊怎麼把敵人逼入死角看她們做困獸之鬥。
一開始或許有解氣的樂趣,但是久而久之,就覺得厭了無聊了,每天重複的戲碼,每天重複的那幾個女人,走馬燈一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她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個夢而已,一覺醒來,她的雞湯煲好了,她在美美的品嚐。
尤其是當意識到自己除了是皇后之外,還是當朝太師的獨女,肩負著幫太師「謀朝篡位」的重任,氣著和太師裡應外合的作用,她想到這,就頭大。
皇權紛爭,歷來都是以勾心鬥角開始,以血流成河結尾,有意思嗎?以犧牲別人,站在纍纍白骨上站到至高點,這樣的鬥爭有意思嗎?
常笑笑真的很想問問她的太師爹,已經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了,而且年紀也一大把了,最重要也沒有繼承衣缽的兒子,他奪取這個皇位到底意義何在?
他能坐幾年那個位置?他百年後打算把那個位置給誰?
給女兒?
常笑笑才不要,那把龍椅她半點都沒有興趣,而且那麼憂國憂民,任務繁重的位置,她怕自己坐不了三天,就疲勞死了。
常笑笑認為,常媛媛比她更不會要。
那麼,給女婿?
這就更好笑了,兩個女兒嫁給了同一個男人,到頭來好不容易得到手的龍椅,又要送還給自己的女婿。這不正是應了那句話:竹籃打水一場空。
常笑笑一直真的很鬱悶這個問題,她的太師爹爹要這把龍椅,目的到底何在,過過乾癮當幾年皇帝然後他歸西後,皇位後繼無人引發一場更為激烈的奪位大戰,本來是沾滿了鮮血的龍椅,要不要直接用血塊築成算了。
常笑笑有次甚至天真的問月季,太師有沒有私生子,月季有些吃驚,問她怎麼問這個,太師和夫人感情深厚之類之類的說了一堆。
於是乎,常笑笑徹底鬱悶了。
看來她的太師爹爹,真的有些腦殘,為了一把後繼無人的椅子,弄的每天吃飯睡覺走路說話都要生活在煩累的算計和被算計中。
這種日子,常笑笑過不來,她告訴自己:不管不顧不過問,不幫不助不插手。
無論是她覺得腦殘的太師爹爹,抑或是她覺得種豬的凰子夜,她只保持一種態度:隨便你們鬥,別把我摻和進去。
她啊,雖然好生厭煩宮裡的生活,但是勉強還能生活下去。
如果哪天把她捲入到那麼複雜麻煩的事情中,她立馬報復款款,離宮出走,就算要躲到深山老林裡頭過日子,每天啃著野果喝著溪水數著樹葉,也好過成為皇權紛爭的犧牲者。
誰也別想利用她,誰也別想控制她,因為她只以自己為重心,事實上說白一點:她對太師沒有父女親情和養魚恩情,因為她是她爸媽養大的,又不是太師。而對凰子夜,沒有夫妻之情,種豬一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