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棄妃不承恩 姝色傾城 第187章 血纏綿(精)
    他們以馬車為掩護,不停地放箭。

    而項國的軍隊因為怕傷到宮妃們,自然不敢放箭,一時間,眾人紛紛倒身,死傷的士兵慘不忍睹。

    馬車的門簾突然被掀開,宋雪珍一身白衣染血,彎腰出來,她銳利的目光一掃射。

    立刻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父親。

    她咬唇,將自己唇咬出了血也渾身不覺。

    「爹爹!」宋雪珍閉眼痛呼,兩行淚水流了下來。

    她眉眼如雪,一字一句地道:「你們這群畜生,我跟你們拼了!」

    她翻身下車,隨手撿起一個死屍身邊的大刀,反身衝向射箭的回鶻軍中。

    她個子嬌子,身法靈活,左衝右突,竟然毫髮無傷。

    這一下,回鶻軍隊大亂,登時露出破綻。

    肖婉菇,辛蘭月均是武將之後,個個能射善騎,均和回鶻人打了起來。

    項國的士兵大喜,頓時衝了上來,短兵相接,兩軍再次混戰在一起。

    這時突然隱沒,一陣颶風刮起,一個回鶻士兵驚恐地指著天,用回鶻語不知道喊著什麼。

    眾回鶻人也一齊看天,頓時色變。

    大概赫連勃勃也感覺到了不尋常,他後退十丈,大聲說:「撤退,快撤退!」

    回鶻人潮水一般敗退,項國士兵而窮追其後。

    澹台謹退了回來,將我一把抱上馬,眉眼冽凌地道:「孫參將,你們帶五百人護送娘娘們回到項國,朕親自帶人,定要將赫連勃勃伏擊在這沙漠之中!」

    「皇上,這裡狂風突起,只怕有風沙襲來,皇上還是同末將一齊回去吧!」孫參軍望著遠方不安地說。

    哪知澹台謹劍眉一揚道:「這次是伏擊他的大好時機,赫連勃勃狼子野心,只怕這次若不出手,放虎歸山,它日必成後患!」

    我也微微擔憂道:「可是看回鶻士兵如此驚慌,只怕沙漠裡真有不測,你還是不要去了!」

    他低眉望我,浮現一絲笑意:「怎麼,你心疼了?」

    「我……」我擰眉道,「我說的是事實。」

    澹台謹凝眸道:「我也知道是事實,但現在他們只顧逃命,無還手之力。正宜背後出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沙暴,我也要除掉他。這廝上次逼我們掉入深崖,使我寶馬受損,現在只餘這隻母馬孤苦無依;又入我皇朝,擄我財物,我絕不輕饒!」

    他意已決,無人敢拂其意,我們便率人緊隨其後,將落後的回鶻士兵一一殺死。

    眼見只餘一二百人,馬上要追上赫連勃勃時,突然有兩個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撒出漫天暗器。

    那暗器來得又急又快,猶如漫天花雨,讓人猝不及防。

    暗器上閃著藍汪汪的光芒,顯然液了劇毒。

    「保護皇上!」澹台謹的貼身護衛立刻齊刷刷地擋在身前。

    啊啊幾聲慘叫,眾侍衛紛紛倒地身亡。

    澹台謹抱著我,一個翻身,滾下馬來。

    但是那兩人顯然是武林高手,早料到這一招,只待他落地,立刻拋出三枚暗器,取上中下三個要害。

    澹台謹身子猛地一震,我驚叫:「是不是中暗器了?」

    他搖搖頭,只是緊緊地抱著我。

    侍衛折損了大半,待眾人起身,發現沙漠中早已經沒了赫連勃勃的身影。

    澹台謹陰沉著臉,肌肉抽動,突然抽劍,狠狠地劈在地上。

    黃沙飛濺,火光四射,駭得我趕緊後退一步。

    他發起脾氣來,絕不是凡人能受得了了的。

    「皇上,你的胳膊……」一個侍衛驚叫道。

    我這才發現一枚菱形的鏢正插在他的右臂上,澹台謹皺眉,伸手拔出,狠狠地甩在地上。

    但是他傷口處一片烏黑,顯然是劇毒入侵。

    立刻有軍醫上前查看,臉色一凜,凝重地說:「皇上只怕是中了寒毒了!」

    「寒毒?是什麼毒?」我問道。

    軍醫皺眉道:「這是西域的一種奇毒,據說是用寒冰蠶服食後所產的卵為藥引煉治而成,毒性很是劇烈,雖然不會立刻要人的性命,但一旦發作,會生不如死。但是現在我們處在大漠之中,難尋解毒的雪蓮和長白山參花,只怕皇上要受苦了!」

    澹台謹鐵青著臉吃下一粒軍醫送上來的藥丸,冷哼一聲道:「朕不信什麼毒這般歷害……」

    話沒說完,他突然捂著嘴,喉頭一陳腥甜,鮮紅的血液,順著他蒼白的手背蜿蜒流下。

    「你別呈能了,快點上馬,我們回項國去取解藥。」我拿出手帕,焦急地擦拭著血跡埋怨道。

    澹台謹道:「我沒事……咳咳

    他的手剛從嘴邊移開,一大口血就噴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感覺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太醫,皇上怎麼吐這麼多血?」我不安地問道。

    軍醫也無奈地說:「這種毒性十分霸道,普通的解毒藥對它根本沒用,臣無能,無法解決皇上的寒毒。而此此毒會隔一刻鐘便發作一次,十二時辰後,皇上,皇上……只怕性命難保!」

    「什麼?」我大吃一驚,再也顧不了許多,拉著澹台謹道:「走啊,上馬,走啊,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現在不希望我死了?」他抹去唇邊的血,微微一笑戲謔地問道。

    我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澹台謹眸子突然一僵,唇角還未隱去的笑變得有些怪異,寒毒發作的又快又猛,胸口傳來一陣銳痛,身體也忍不住瑟縮起來。

    他眉心緊蹙,唇色漸漸發青,五臟六腑,有一股極寒的真氣在亂竄,發出一陣劇烈的猛咳,他趕緊堵住了嘴,腥紅的血液,再次從指縫中蜿蜒的流了出來。

    我緊緊的攥著他的手,看著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驚愕的尖叫道:「澹台謹!」

    一邊的侍衛眼急手快,迅速扶住澹台謹傾例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我的聲音帶著顫音,不知所措的問道,看著臉色慘淡,毫無血色,不斷嘔血的澹台謹腦中一片空白。

    好多的血,從他的嘴中噴灑出來,那鮮紅的顏色猙獰駭人,好像會跳出兇猛的野獸般,讓我驚懼。

    那些血,染紅他的手心,將他好看的唇邊,糊得一片狼藉,慘白的面容,青紫的唇,毫無生氣的模樣,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我怔忡在原地,緊握著那只冷如冰塊的手,心中一陣驚恐,迅速探摸他的手腕那裡傳來的微弱的脈搏,告訴我,他還活著。

    然而正在這時,鋪天蓋天的沙塵暴已經瘋湧而來。

    「娘娘,快上馬,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一個侍衛將我送上馬大叫道。

    澹台謹微微睜眼,指著右邊一個突起的地段。

    眾人立刻狂奔過去,經過方纔的狂風洗禮,這裡居然有一段古城牆露了出來。

    「大家快把沙拔開,我們進去避一下。」我大叫道。  

    一百多侍衛立刻動手清沙,露出一個剛容人通過的洞穴,便立刻將澹台謹和我先送了進去。

    這時天地突然變暗,伸手不見五根,可怕的沙塵暴已經襲來。

    而外面,還有好多沒來得及進來的侍衛。

    他們,為了保護我和澹台謹,全部葬身在這茫茫的沙漠之中。

    淚水洶湧而出,在伸手不見五根的洞穴中,為那些死去的將士們而流。

    這時,忽然火光一亮,原來是軍醫點燃了火折子。

    我拭了拭淚,看著臉色不佳的澹台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害怕,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著手為他探脈,脈象微弱紊亂,毫無章法,漸有衰竭之勢。

    整顆心都被提了起來,彷彿有一陣寒風從身後吹來,徹骨的冷,正從心底蔓延,身子止不住的戰慄。

    這時,火燃了起來,洞裡的空氣漸漸變得溫暖,可是,澹台謹的身體,還是跟冰塊一樣。我將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他身上,可是,好像還是驅不走一點寒冷,

    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低語:「告訴我,怎樣才能幫你?」

    澹台謹忽然睜開了眼意識有些恍惚,似乎感到手心傳來的一點溫暖,唇角微微勾起費力回握一下我的手,嗓音輕柔,低聲安慰道「妤是,我不會有事,別怕!

    我勉強笑了笑,儘管那笑,看起來十分的難看,緊張的問道「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澹台謹勉強自己笑了笑,艱難的喘息著,輕聲報怨道:「蓋太多了,我有些難受。」

    我不禁含淚失笑,趕緊將衣服拿下來一些。

    其實的侍衛都靜靜地坐在一邊,宛如石化一般。

    澹台謹坐立起來,手緩緩向朝大氅的口袋摸去,他掏出了一隻小瓷瓶顫抖的撥出瓶塞,由於一時沒有拿穩,瓶子掉了下來,瓶中的液休,灑在地上,飄出一陣淡淡的白霧。

    地面上那液體暈化開來,映襯出淡淡的紫色,四周的空氣,瀰漫著一種濃郁而妖治的香氣。

    軍醫微微一愣,唇不可遏止的顫抖起來,顫聲道:「皇上,萬萬不可用此藥啊!」

    澹台謹眼眸一暗,沒有回話只是伸出手去栓那個瓶子。

    我連忙俯下身,搶先一步,一把奪過小瓶,皺眉問道:「太醫,這是什麼藥,怎麼這麼香?」

    太醫緩緩地說:「這是洋金花,是一種極為霸道的毒藥,有鎮痛的功效。它對於傷勢極重的人,有神奇的治癒效果,服用之後,傷重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恢復身體會比平時的狀態還要好。但是,藥力一過,毒性就會反噬。用藥之人,不旦容易上癮。還要承受極大的痛苦。毒發之時,骨頭裡癢痛難當,身體會止不住的抽動,呼吸困難,很有可能在窒息中,導致心力衰竭。」

    澹台謹眉頭檸成一團,抬頭看了我一眼,趕緊伸出手,低聲道「妤是,快給我……咳咳咳……」

    我又心疼又氣惱的搖頭堅拒道「不要!」

    澹台謹歎了口氣,身體不住的瑟縮著,墨染的長髮有些凌亂,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慘白的面容給我一鍾即將要逝去錯覺。

    他努力平穩氣息,盡量讓自己把話說完整,「妤是,給我,不然,以我現在的身體撐不到明天日落。」

    我將小瓶緊緊的攥在手中,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而不自知,緊咬著牙,氣惱道:「你這是要慢性自殺,飲鴆治渴。」

    澹台謹的目光有些紛亂,沉聲道:「妤是,不要任性,只是極少的用量,不會對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給我……。」

    太醫站在一旁心中滿是矛盾,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服食洋金花的後果眾人心裡十分清楚。不讓澹台謹服食,也許澹台謹會死在這裡,如果讓他服食,又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繼續在這裡僵持不下,只會讓他身體的負擔愈來愈重。

    終於,在選擇立刻死與延後死之間,我選擇了後者。

    咬唇將藥瓶遞給他,澹台謹立刻喝了一大口。

    我揪心地看著他,看著他死灰一般的臉色慢慢地轉紅,慢慢地恢復精力,卻像看到他在提前透支生命,有種濃重的悲傷在心中蔓延。

    澹台謹恢復了力氣,笑道:「放心吧,我死不了,不會讓你作寡婦的!」

    我一怒:「你現在最好閉嘴,省省力氣吧。」

    這人,真是不敢讓他有一點生氣,不然就要生事。

    過了半晌,外面風沙聲住,眾人扒開洞口,發現自己的同胞們已經死亡。

    他們臨死前還維持著保衛的姿勢,令人動容。

    澹台謹下領將他們葬在這洞中。用風沙掩埋。最後,他鄭重地彎腰施了一禮,以一個帝王對下屬最尊重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和哀悼。

    這時外面風沙已住,天淨高遠,高沙如金,雖然看不到任何方纔的凶險,卻也將道路一併掩埋。

    幸虧隨身帶有羅盤,這才不致於迷路。

    這時隨行的副參將上前道:「皇上,這裡離項國還有八天的腳程,而離長白山則只有一日的腳程。既然方才太醫說的解藥都能在長白山找到,依屬下之見,我們不如轉向北邊,連夜趕路,尋得解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軍醫拍了一個腦袋,立刻連連讚好,說事不遲疑,要立刻動身。

    我則又驚又喜,又憂又酸,一時間竟怔在原地。

    長白山,浩在那裡呀!

    如果浩真的服了顏色熾帶去的澹台謹的血,那麼,他一定醒了!

    這麼說,我便有機會見到他的!

    可是,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不由地歎了一聲。

    我懷了他的孩子,又有何面目去見浩?

    澹台謹見我心事重重,不由地問道:「妤是,是不是你身體不舒服?」

    我啊一聲,回過神來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不料動作太猛,頭一陣眩暈,一股噁心之感襲來,彎下腰幹嘔了起來。

    澹台謹立刻命太醫為我診脈,太醫診後果然不出我意外地道:「皇上,皇貴妃已經有孕兩個月了!」

    澹台謹臉上浮現一抹妖異的紅,眼晴閃閃發亮,不由地開心地道:「真的嗎?太好了!上天對朕不薄,朕就算死在這裡,朕的江山也後繼有人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

    眾人立刻出發向北走去,不過半日功夫便出了沙漠,翻過兩座青山,便進入了長白山的地階。

    一路上,澹台謹的興致頗高,我卻喜憂摻半,表情僵硬之極。

    到了晚上,澹台謹怕我辛苦,便命眾人找一處洞穴歇息一下。

    立刻有侍衛砍柴打獵,生火煮飯,獨留我二人在洞裡。

    一見沒人,他便毛手毛腳起來,眼晴閃閃發亮地道:「妤是,我很歷害喲,不過兩次,你就懷上了。來,讓我聽聽小寶寶有沒有在動。」

    我心中煩躁,不由地站起來身來,拍掉他的手冷淡地說:「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你彆扭什麼,我要你,是你的福氣。」澹台謹的話鋒一轉,隱約帶著一點戲謔,「像你這樣的女子,又蠢又鈍,不解溫柔而且蠻不講理,脾氣硬還不肯承認,真是全身上下難以找到一個優點。」

    我輕哼一聲,爭鋒相對道,「像你這樣的男人,暴躁粗魯,不細心,不體貼,動不動就對人咆哮怒吼,犯了錯也不肯道歉,真是渾身上下全部都是缺點。」

    「我說漏了一點,你還牙尖嘴利,不知婦德為何物。」澹台謹補上一句,用力一拉,讓我坐了下來。

    「我也忘了說一點,你蠻橫暴力,就知道威脅恐嚇人。」我不甘示弱,手放在他的頸間,掐著他的脖子。

    「放手!」澹台謹吃痛,惱火低喝。

    「不放,讓你也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有種你現在反掐我。」我手下用力,掐得他喘不過氣來。

    有一瞬間,我真的很想掐死他。

    但是,一想到他數次救我的性命,終於緩緩地鬆開了手。

    「咳咳……你可真夠狠心的,想謀殺親夫嗎?我若沒種,你肚子裡的是誰的種?」他一邊咳一邊佔我的便宜。

    「你——」我氣結語塞,掐著他的手再一用力,狠狠一擰。

    「我!你再不放手,別怪我讓你好看!」澹台謹痛得倒抽一口氣,氣極敗壞地叫道。

    「快點讓我好看啊!」我斜著眼說道。

    「我——」澹台謹陰惻惻地磨牙,手掌摩挲著我的頸脖,作勢要掐我。

    「虎落平陽被犬欺!」澹台謹低咒一聲,收回手,悻悻然道,「我,你只管爬在我頭上,等孩子出生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滿意地鬆了手,口中卻仍不饒人:「你說誰是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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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浩將出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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