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棄妃不承恩 姝色傾城 第186章 參商會(高潮)
    沙漠的天色變幻無常,這時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個臉,將層層沙堆灑紅,不過一刻鐘功夫,竟然刮起了狂風,陰雲密佈,流沙肆虐。

    忽然間,只聽到萬馬奔騰之聲傳來,地皮也微微震顫。

    只見黑黑的雲層之下,遍地黃沙之上,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帶頭,身後跟著一萬精兵,正朝這邊奔了過來。

    那烏稚馬騰躍飛奔,如履平地,馬上的男子一身墨色錦袍,眉眼如畫,俊美的不似凡人!    

    他所過之處灰塵四起,一片狼藉。

    皚皚沙塵中,男子的身形好似鬼魅,幾個起落間,就見那馬兒驟然間人立而起,長嘶一聲,轟然一個跳躍,便奔到回鶻軍前。

    漫天煙塵隨之蕩起,無數人聲齊聲吶喊,聲若驚雷。

    我的眼眶微微濕潤,但卻被赫連勃勃緊緊地拉住,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入陷阱之中。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熾烈的滾動著,有一種情緒似乎要奔湧而出。

    他的下巴逞青色的,顯然已經很久有刮過了,風塵僕僕,一派疲憊。可是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熟悉!

    就是這個人,給予我最痛的記憶,也數次救過我的性命;就是這個人,自己為之幾乎付出了一切,也因為他而讓浩陷入沉睡。

    就是這個人,我腹中孩子的父親,我說不清他是仇人還是恩人,卻在我被困的時候拋下帝業,萬里相救!

    百般滋味在心頭滾過,淚已流下,生死的一剎那,你究竟能完全相信誰?

    「歡迎歡迎!」我被留在帳中,看著赫連勃勃大步走了出來。

    他一臉興奮的笑意,和澹台謹相對而立。

    風陡起,吹起兩人的黑袍,一個金龍騰空,一個蒼鷹展翅。

    兩個梟雄,便在這黃沙之中相遇。

    誰主沉浮,今天便能知曉。

    「她是誰?」澹台謹劍出鞘,微微一指柱子上的女子,冷冷地問道。

    「你的皇貴妃呀,怎麼,你不認識了?」赫連勃勃輕笑著問道。

    澹台謹眼眸中藍光一閃,泛起深而黑的波瀾。

    手中的古劍因為感受到他的殺意而蠢蠢欲動,發出錚錚的鳴叫聲。

    「你把怎麼樣了?」澹台謹平靜地問道,話語裡卻是殺機無限。

    「你也看到了,我把她綁了起來,當成了誘餌。如果你放下武器受縛,或能保全她的性命,否則,這片沙漠便是你的墳墓!」赫連勃勃揚眉說道。

    「哈哈哈哈——」澹台謹失聲大笑,冷鋒出鞘,指著赫連勃勃一字一句地道:「我,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你威脅到我,我絕不會心慈手軟。你以為你嚇到我了?你以為你巳經大功告成了?你以為憑借你這麼一點伎倆就可以算計我和妤是?就可以毀掉我們?你太天真,也太不自量力,這個天底下,想殺我的人數不勝數,我不在乎多你一個。我不知道那個能要我命的人生沒生出來,但是我告訴你,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赫連勃勃眉心有殺氣湧現,一揮戰袍,策馬回營,他的聲音在風中遠遠地傳來:「那我們,就試目以待吧!」

    僵持中,突然一聲尖銳的長鳴刺破了短暫的寧靜, 守衛統領厲喝道:動手!」    

    刀光閃爍,驚變驟發!    

    尖銳的喊殺聲中,隱藏在沙漠中的黑衣人突然從地下冒出,紛紛撥出了身藏的利刃,揮刀便砍,人人身手敏捷,行動矯健,霎那間,刀光閃亮,血花四濺,利刃砍入肉體和骨骼的刺耳聲中,驚呼和慘叫聲密集的響起。

    而澹台謹的軍隊雖然訓練有素,但也被底冒出的黑衣人打得措手不及,更兼這些人不但刀法精良武功良好,輕功也是一流,殺完便閃。

    更有人瞬間將一個士兵剔為白骨,頓時旁邊的人一聲尖叫,幾乎暈倒在地。

    「上,誅殺澹台謹,封萬戶候!」就在項國的士兵還在混亂中時,早已經列陣完畢的回鶻軍隊立刻箭上弦,刀出鞘,朝著亂了陣腳的士兵一通猛烈地射擊。

    為首的正是宋雪珍的父親宋副將,他一把抽出腰間的戰刀,奮力迎敵,盡忠職守的高呼道:「保護皇上!列陣!迎敵!」  

    話音未落,一把利刃頓時抹過他的咽喉,鮮血瞬時間大片的湧出口男人的聲音頓時沙啞,轉瞬只見他屍身一歪,就倒在一片猙獰的血泊之中。

    澹台謹臨危不亂,高舉手中黑旗,立刻變幻隊伍,讓富有沙漠經驗的軍隊截殺黑衣人。

    自己則飛馬上前一劍刺死一名黑衣人,隨手奪了地上的一柄長矛,如蛟龍出海,所到之處,士兵非死即傷。

    項國軍隊剛剛站穩腳跟,只見赫連勃勃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下令道:「點火!」

    轟一聲,干烈的柴火點燃,火苗呼呼地向上竄著,離柱上的女子越來越近。

    澹台謹頓時勃然大怒,他取下背上的金弓,拿出三枚黑箭,拉足弓弦,只聽哧一聲。

    三箭齊發,齊齊射向點火的士兵,頓時穿心而死。

    澹台謹拍馬上前,一根長矛舞得如靈蛇吐芯,一矛挑起一個黑衣人,舉至半空,然後重重地摔下。

    砰一聲,黑衣人頓時腦漿崩裂,絕命而死。

    其餘士兵見皇上如此神勇,頓時又鼓起了信心,大喝一聲,與敵軍糾纏起來。

    澹台謹急欲救人,也不戀戰,烏稚馬神勇無比,前蹄揚起,踢開攔路的士兵,澹台謹左砍右挑,頓時殺出一條血路,直奔柱子。

    因為吳夜影嘴被堵上,發不出聲音,只能焦急地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我要衝出去,卻被赫連勃勃牢牢地按住,只能絕望地看著他衝向火海,絕望得幾乎要窒息!

    值得嗎,值得嗎?

    這句話是問他,也是問自己!

    就是眾人驚訝的眼神裡,烏稚馬長嘶一聲,猶如插了雙翅,竟馱著主子向火叢中衝去。

    轟隆一聲,馬蹄踩翻了烈火架起的架子,頓時塌下去半邊,火勢也頓時小了許多。

    但馬尾卻被點著,烏稚馬憤怒地甩尾,自行撲滅了火焰。

    就在這瞬息之間,澹台謹已經一個翻身,穩穩地趴在柱子之上,舉劍,一下挑斷繩索,將柱子上的女子抱在懷裡。

    然後騰空轉身,穩穩地落在馬上,烏稚馬搖頭擺尾,騰空一躍,正踏在一個回鶻士兵的身上。

    千斤之力突然壓下,士兵立刻被踩在餅乾,軟塌塌地趴在地上,斷了氣息。

    「妤是,不要怕,我來了!」

    他溫柔地懷中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嗚嗚地叫著,似乎要說著什麼。

    不一樣的氣息,不一樣的動作,讓澹台謹停了下來。

    他看著懷中的女子,似乎有些愣,隨即,他蹲下身子,將她半抱在懷裡,伸出手指,輕輕的撩開她烏黑的長髮,可是,還有那麼多的血。

    他那般溫柔,似乎害怕嚇到誰,語氣好似三月的湖水,輕聲的問:「怎麼是你?」

    嘴裡的東西被拔出,吳夜影立刻抱緊澹台謹,放聲大哭起來。

    「皇上,救我,救我啊!」

    澹台謹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將她交於一個將領的手中:「照顧她!」

    然後頭也不回地,再次衝進殺場。

    我看到吳夜影眼中絕望而淒涼的目光,最啊,那個男人,她的夫君救了她,但她卻一點也不感覺到喜悅。

    因為,他想救的人,不是她!

    「弟兄們,給我殺,將這些回鶻人給我殺得片甲不留!」澹台謹臉如凝鐵,高喝一聲,帶頭衝進赫連勃勃的營中。

    赫連勃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態,摸著下巴低沉地道:「是我低估了他的實力!」

    回鶻士兵潮水般地湧來,黑袍男子冷喝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單手斜舉,以迅雷之勢轟然劈向那名張牙舞爪大聲尖叫的士兵。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驚恐的尖叫聲,只見那劍哧的一聲就沒入那名士兵的頭顱之上,隨後力道卻毫不見弱,順著士兵的脖頸,削鐵如泥的寶劍登時將他分為兩半,切開他的頭顱、脖頸、軀幹、小腹。

    眾人甚至能聽到那淒厲慘叫聲中夾雜著的骨肉碎裂之聲。大片的鮮血飛濺出來,士兵竟活生生地被分為兩半,轟然倒地,紅白之物流了一聲。

    項國士兵頓時士氣大震,呼嘯著衝了上來。

    澹台謹猶如死神,黑袍翻飛,兩眼通紅,手提染血的利劍,所到之處,竟然讓回鶻人情不自禁地後退。

    「蘇妤是在哪裡?」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他面前的士兵瑟瑟著答不出話來。

    澹台謹立刻手起劍落,一劍削掉了他的半個腦袋。

    他見一個問一個,如有回答不上來的便立刻斃命,模樣煞是駭人。

    赫連勃勃大怒,手一擺,有人將我帶了出去放在一匹馬上,他也騎著一匹快馬,手持雙彎弓出營。

    「澹台謹,她在這裡!」

    他突然抽出彎刀,對準我騎的那匹馬猛力一捅。

    馬兒吃痛,長嘶一聲,瘋了一般馱著我向澹台謹衝去。

    那速度如風如電,我伏在馬背上,苦於叫不出聲,只覺得一顆心臟快出蹦出胸膛來。

    如果澹台謹攔馬,勢必兩敗俱傷,如果不攔,只怕這馬瘋跑過來,要踩死踩傷人不說,我也會被甩下馬去,立刻斃命!

    「蘇妤是,跳下來!」澹台謹沉聲喊道。

    在這性命攸關的一刻,看到他鼓勵的眼神,沉著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不害怕了!

    我朝他點點頭,在接近他的那一刻,縱身躍下馬。

    嘶!    

    戰馬狂嘶,蹄聲如雷!    

    男人黑色的披風迎風招展,戰馬人立而起,男人一把伸出手來,打橫抱住了我的腰,戰馬不堪重負的頓時跪下身子,可是他卻堅定的穩穩的抱住了我!

    「別怕,我來了!」他抱著我沉聲說,「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他的眼神那般喜悅,面色卻仍舊有些蒼白,下巴土還有青色的胡茬,他的聲音聽起來太愉快,可是他的手臂卻那麼緊那麼緊,好似要將我揉進身體之中!    

    我的頭被他按在胸口上,透過他結實的胸膛,聽著他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我的視線突然模糊了,死裡逃生之後,有些情緒在胸腔內肆虐的奔走著,讓我一時間有些忘形。我竟然也張開手臂,抱住澹台謹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任眼淚肆意的流淌而下。

    驟聞噩耗,放下一切事務,他晝夜不息,帶領士兵,翻山越嶺,千里救援。千軍呼嘯,萬馬奔騰,破敵營,救回我,幾多艱險,幾多曲折,但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他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來了。」

    我從前以為他是無心無肝的人,手段是那麼殘忍毒辣,如今才發現,原來我錯了。

    男人的世界,不是用是非對錯來衡量的,有時候,不到最後,你真的不是武斷地說他是錯是對!

    澹台謹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赫連勃勃,承認吧,你就走一個廢物!你鬥不過我,曾經如此,現在如此,永遠都一樣,你不該來招惹我,因為你太嫩了,你根本不夠資格!」

    赫連勃勃抽出雙彎刀,雙刀交錯,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是嗎,那我們就鬥上一鬥吧!」

    澹台謹把我交給後面的護衛:「保護皇貴妃!」

    自己策馬狂奔上去,抽出寶劍與雙刀相會。

    這時回鶻將領突然下令全力圍攻,兩軍交戰,頓時混亂一片。

    澹台謹帶得五千士兵,經過方才一戰已經死傷過半,現在對著突然出現的精銳回鶻主力,一時間有些難招架。

    那連澹台謹和赫連勃勃戰得正酣。

    澹台謹一劍刺向赫連勃勃,他卻身形如電,繞著馬脖飛旋一周,堪堪躲過一擊,雙刀連環襲來,直取澹台謹的面門。

    澹台謹舉劍相架,兩個兵器相撞,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發出鏗鏘之聲。

    在澹台謹一擋之時,赫連勃勃便已經取得了反擊的機會。

    他翻身旋轉成一朵黑色的懼風,雙刀以快打快,瞬間發出百餘招,招招取人要害,間不容髮。

    如果面前不是澹台謹而是普通的士兵,就算十個也被他在頃刻間拿下了。

    澹台謹長劍連連抗擊,身子倒伏在馬背上,奮起反抗。

    只聽兵器聲交響,兩人已經過了百招。

    澹台謹棄馬,翻落下地,劈開赫連勃勃的反擊,縱身一躍,從半空直衝一來,一劍要封赫連勃勃的咽喉。

    「好劍法!」赫連勃勃大叫一聲,雙刀相架,叮一聲格住長劍。

    兩人皆用盡全力,抵抗對方的運勁。

    而我這邊,形勢也不容樂觀,負責守護我的年輕的漢子像是一座巍峨的山,他的眼神那般堅韌,眉毛又黑又粗,英挺的豎著,持槍指向沸騰如水的回鶻軍,高聲怒喝道:「誰敢上前,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二百多名禁衛軍護在我的身旁,他們大多都已經受傷,其中一人當胸被利箭刺穿,可是他卻沒有倒下,而是拄著槍站在最後,用身體為我隔開弓箭的射程。      

    「兄弟們,上啊!!」回鶻人高舉彎刀,衝了上來。    

    「媽個巴子!」一陣響徹耳際的咆哮聲好似炸彈般在半空中爆裂,年輕的將領鬚髮直立,發出獅子一般的怒吼。

    只見他揮舞著戰刀,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幾個起落就躍入回鶻軍的人群之中,一大片血花頓時集散開來,或開一片血紅的半圓,仿若是野獸於暴雨中嘶吼,只聽一聲慘叫隨之響起,他一手撿起著戰刀,一手抓起一名年紀不大的回鶻士兵,高高的舉在頭頂!    

    「轟!」滿地煙塵飛騰而起,那人被他一把扔到兩方中間空蕩的地面上,

    回鶻士兵嚇得倒退半步,但很快,便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他們手舉戰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來,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顫動,整齊的軍隊像是一堵高山,一寸一寸的壓上來。

    年輕的將領手臂上肌肉糾結,他頑強的挺立著,氣運丹田,一震戰刀,沉聲喝道:「最後一次警告,再上前一步,我們就會誚滅你們!」  

    「他們只有這多人,快不行了,殺啊!」一個回鶻將領大叫一聲,帶頭衝了上來。    

    突然!一排洶湧的血沫頓時飛上半空,保衛我的年輕將領振臂一揮,三顆頭顱迎風而起,好似幾顆爛白菜一樣的掉入人群,被人肉泥一樣的踩碎!    

    兩方人馬正式展開正面衝突,好似兩朵洶湧的浪頭頓時拍濺在一起,崛起鮮血的血浪,刺耳的兵器尖鳴聲穿透雲霄,在長空之中橫空直撞,二百個禁衛軍戰成一線,腳步堅定的頑強框立著,護衛著他們的使命。    

    而回鶻士兵也如蝗蟲一般的衝上來,踩著自己兄弟們的斷肢鮮血,無畏的將自己的性命送上去。    、

    天空的鷹在長嘯,大片的陰雲堆積,早上的睛空萬里瞬間風雲變色。一切都是赤紅色的,蜿蜒的鮮血在地上匯聚成一個紅色的水渦,血腥的味道迴盪在空氣裡,充溢在跌宕的冷風之中

    終於,我們殺出了一條血路,剛要喘口氣,卻陡然看到,一群回鶻人竟然推著裝滿嬪妃的馬車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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