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棄妃不承恩 步步驚心 第一百章 並蒂花(1)
    但是那華貴的蠶絲面料,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還有英俊的側臉讓我確定了他的身份。

    我慢慢地走近,伸手輕觸了一下他的額頭,好燙!

    他發燒了!

    我不再猶豫,忙上前半拖半抱地替他翻身,不小心觸到他身上的傷口,澹台謹皺眉痛苦地哼了一聲。

    我盡量放輕了手腳,累了一身汗才將他弄到舒服的位置,又用衣襟沾了清水細細地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污血。

    原本英俊的臉上此記得卻青一塊紫一塊,眼眶黑了一片,嘴唇也腫也起來,看到他這樣,我本應一腔快意的,不料,卻胸如堵石。

    「這位大哥,皇上發燒了,可不可以給一點水喝呀?」我陪著笑臉問懶洋洋地坐在一邊的看守。

    那看守啐了一聲冷笑道:「都自身難保了還是什麼皇上?狗屁不如!大爺告訴你,你也不用忙,他能活的時間也不長了,反正早晚要死,倒不如現在死了少受點零碎罪。」

    那人斜著眼冷哼一聲,猛喝了一大口酒。

    我遲疑著把手伸向脖子,握著那塊溫熱的玉珮。

    這是娘親手給我戴上的,每次心情低落的時候,便握著玉珮默默地想著娘慈愛的面容,心情便會好了起來。

    玉珮上刻著鸞鳳和鳴的精細圖案,是藍田美玉,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彷彿草地上的一粒明珠,熠熠生輝。

    我再看看澹台謹痛苦的模樣,終於狠狠心,扯下了玉珮。

    縱然,他曾絕情對我,於我,卻做不到如此。

    尤其是,這個男子讓我從女子變成了女人,更有特殊的意義。

    何況,下意識的,我相信他能翻牌的。

    今天的救命之恩,想必他來日是不會忘的,於我,畢竟是有好處的。

    「大哥,這個玉珮是梁國宮中之物,價值無法估量,麻煩你送一點清水來,好嗎?」我忍著心疼陪著笑臉求道。

    那看守雖然是個粗人,但玉珮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寶貝,他立刻雙眼放光地跑了過來。

    他伸手欲來拿,我急忙把手一縮,讓他抓個空。

    我看著他貪婪的眼神鎮定地說:「請先幫我送個信給一個人。」

    他立刻警覺了起來,猶豫著問:「誰?」

    我知道他的顧慮,微微一笑道:「這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步輕塵步大夫,我和他相交一場,知道這次自己難以活命,但是有娘親在外,想托付他照顧。」

    他一聽說是澹台炎最信任的人,便鬆了口氣說:「哦,原來是步大夫呀,只要你不是通敵送信就行。」

    我握著玉珮,像握著最後一絲希望,輕塵,對不起,又要連累你了!

    月光的光線慢慢地移動著,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牢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不時地試著澹台謹頭上的溫度,又把衣衫在要來的清水裡弄濕了搭在他頭上替他降溫。

    下半夜的時候,我實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手腕忽然一緊,被澹台謹牢牢抓住,他囈語道:「哎,你別走,你別走啊,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一下子清醒了,推了推他:「皇上,你醒了嗎,皇上,是奴婢在你身邊……」

    澹台謹雙眸緊閉卻面色溫柔,似乎在做一個很美好的夢。

    我不敢打擾他,只能動了動了被他壓得麻木的手臂,伸展了幾下舒緩了一下血脈。

    澹台謹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精壯的肌肉,無意地瞄到,心得劇烈地跳了起來。

    雖然和他以前有過肌膚之親,但總覺得他不是真實的,似乎離我很遙遠。

    卻不料,他卻突從夢中驚醒。

    「是誰?」他嘶啞地喝問。

    我忙坐起身來,低聲回道:「回皇上,是奴婢蘇妤是。」

    黑暗中他的雙眼閃著精光,讓我微微害怕。

    「蘇妤是?!」他似是回想又似是懷疑,半晌他冷冷地問:「我淪落到這步田地,你想必很高興吧?」

    我忙道:「沒有,奴婢絕無此意!」

    澹台謹良久不語,半晌歎了一聲幽幽地問:「你待朕果然是真心麼?」

    深知他的多疑,我立刻答道:「回皇上,奴婢自然是真心……待皇上的,絕無半點惡意。臣妾待皇上之心唯天可表……」

    「呵呵,」他蒼涼地笑,「可笑,朕待他人好的人,偏要取朕的性命,朕厭惡的人,卻在危難時同處一室,是天意也?人意也?」

    我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是內心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交雜,夜很靜,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驀地,他突然抱緊我,灼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他吻了我……

    「皇上……」我低呼。我低呼的原因既因為我的驚訝和慌亂,亦因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

    「不要說話。」他說。

    那灼熱的吻讓我沉醉,我如風中的一片樹葉,微微地顫抖著。

    我情不自禁地問:「你是風嗎……」

    他的眸光突然轉暗,突然鬆開手,然後翻身躺到一側,沉沉地睡去。

    我將身體輕輕攏向他身邊靠了,心潮澎湃得許久方才成眠。

    第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澹台謹還有發燒,不過比昨晚強多了。

    我移了移麻木的雙腿,剛一動,澹台謹緊抓住我手腕的手慢慢地滑落,一方細紗手絹飄落在地。

    正是上次引起我懷疑的手絹!

    我心中一動,忙撿了起來細細地查看。

    細絲的薄質宮紗,兩朵並蒂的紫謹花,雙針走線的獨特繡法!

    我不可置信地捂著嘴,將手絹揉成一團。

    那是我的手帕,為何會在澹台謹的手上?為何會被他珍重的收藏?

    「你在幹什麼?」澹台謹晨睡初醒,臉上浮腫末褪,瞇著眼問道。

    我匆忙將手絹折起,平靜地說:「哦,你掉了東西出來。」

    他臉色微變,一把奪過手帕,寒聲道:「以後不要隨便碰朕的東西。」

    澹台謹小心地折好手絹,仔細地放在懷裡,又恢復了冷面閻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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