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兒看到展顏臉色蒼白,好像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更是忍不住繼續嘲諷:「我從不曾做出喜歡他的樣子,所以,我離開他,他才不會難過。可是,你明明不喜歡他,卻還偏偏裝作喜歡,要他為你付出真心,為你痛苦。」
不……
不是的……
「你這惡毒的女人,你以為,你真的會幸福嗎?」
不是這樣的……
「不!你不會!我詛咒你永遠都不幸福!」
「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展顏捂著耳朵大聲地喊道。接著就好像發了瘋一樣地跑遠了。
戰場之上,刀劍無情。
他要去出征,莫非真的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真的喜歡她?!
喜歡到了不能帶走她,便寧願毀滅自己的地步嗎?!
不!
不可能的……
他明明不喜歡她的啊!
——為什麼呢展顏。我剛剛才開始有點喜歡你。
——所以,你打算怎樣負責?以身相許如何?
——我就是缺愛,所以呢?你打算喜歡我試試看嗎?
——是小孩子的話,就可以得到關心了嗎?
——那麼,你就是喜歡上我了?
——有一天,你想要離開,不管是哪天,我都會帶你離開……
——嗯,這個秘密嘛……就是……我喜歡你。你怎麼了?我的秘密太驚喜了?你怎麼想?
——我履行我的承諾,你想走,我便帶你走。那麼,你要跟我走嗎?
——好,我等你。
原來,他說過那麼多話,每一次明明都說的很清楚也很認真,可是,她卻一次都沒有認真在聽……
不是玩笑嗎?
不是他說的嗎?因為覺得她的反應有趣,所以才會說那些話的……
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接近你呢?因為,他對你不一樣。他摧毀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毀掉他的唯一。所以,我要你愛上我。可是,你始終都沒有愛上我。你和經過我生命的所有人都沒有不同。你們全部都只喜歡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你絕對不會嫁我,難道不是嗎?
天吶!
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
究竟說了多麼殘忍的話!
展顏躲在角落裡,蜷縮著身體,開始不住發抖。
房內傳出人聲——
「王爺,穿針當初是被您的真情感動,所以才願意相信你那一回。可是,我叫你掛我上城門,引顏妃回來,這麼大的代價,為什麼,你還不能好好珍惜她……」
展顏的眼瞳不可思議地放大。
聽錯了。
聽錯了吧?
當初宮影烈掛穿針上城門,是穿針的主意?
是穿針為了引她回來?
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回來!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騙她!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誰才是真的!
——————————————————
那一天中午,上官謹楓穿上盔甲,準備上路。展顏求見,卻被重兵攔截在外。
迫於無奈,展顏孤注一擲,跪在御書房門口,請求皇上同意她和上官謹楓一同出征。
皇上覺得太過荒唐,便在展顏跪了一個時辰之後命人宣宮影烈前來。
這件事終於被宮影烈所止。
「和他出征,還沒有這種規矩!」
展顏不理會他,繼續向皇上懇求。
皇上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顏兒,這戰場,是男人的事,你不要一鬧脾氣,就說些小孩子話。」
「皇上!顏兒究竟少了什麼,為什麼不能出征?」
「莫說你是個女兒家,再說你是我弄影國七王爺的妃子,與男人上戰場像什麼樣子!」
「顏兒可以男扮女裝!」
「顏兒,你太天真了!戰場軍營,全都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要是吃了虧,可怎麼辦!」
「那麼,先叫王爺寫一封休書給顏兒,皇上,這樣就可以了嗎?」
皇上大吃一驚。宮影烈更是猛然摀住了展顏的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父皇,我看顏兒最近是生了些病,腦筋有些不清楚,兒臣這就去叫御醫為她看看。」
「去吧去吧。」皇上揮了揮手。
「宮影烈,你放開我!我要去打仗,我不要做你的妃!」
「你清醒一點吧!」見展顏又要進御書房,宮影烈又氣又急。
忽而,一名公公走出御書房,他甩了甩拂塵,道:「皇上有旨,特批准七王爺及顏妃為上官將軍送行,欽此。」
———————————————極品王妃鬧王府·星心的形狀—————————————————
祭壇。
等待出發的軍隊整齊地排成數列待命,身穿同樣的盔甲,手拿相同的兵器,每人手中端著一碗酒,僅僅只是站立著,便已經叫人覺得震撼。那恢弘的氣勢壓倒了冬日的寒,讓人肅然起敬。
天地肅殺。
少年將軍一身盔甲,煮酒祭天。
舉杯,飲盡一生蒼涼。
啪——
手中的瓷碗被無情地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
啪啪啪!
眾人也跟著上官謹楓,在飲盡之後扔掉了瓷碗。一時間,那整齊的破碎聲掩蓋了他內心深處的冷。
有那麼多東西碎他一起破裂,他總歸沒有那麼寂寞了吧。
展顏駕馬而來,她的身後,宮影烈皺眉跟上。
從天而降的兩人美得動魄驚心,人群不由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馬兒踩在破碎的瓷片上,痛得亂轉起來,很快就跑開了。
展顏差點從馬上摔下來,虧得宮影烈跳上馬背,在半空中接住了展顏,才讓她免受瓷片割臉割身的悲劇。
不過,她似乎不怎麼領情,一看抱住自己的人是宮影烈,便飛快從他身上跳下來了。
祭壇被軍隊圍得水洩不通。
展顏看到人群盡頭,祭台上點了三支清香,對天朝拜的上官謹楓,隔著人群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上官謹楓……上官謹楓!」
她的聲音透著急迫,還有那種處在失去和得到邊緣的痛……
撕心裂肺的聲音衝破了雲霄。
少年將軍回眸顧盼,只見一名藍衣女子正朝著祭台飛奔而來。
她提著裙擺,拖在地面的裙擺被地上的碎片割裂,她卻渾然不見。
她是如何美麗的女子,讓他錯覺一切都不過一場虛幻的夢境。
可是,人生本就是一場幻夢罷了。
他以為自己從不沉溺,這一刻,他卻寧願自己沉睡不醒。
那是她嗎?
是那個昨夜對他說,不跟他走的女子嗎?
她反悔了嗎?
為什麼又要朝著他飛奔而來。
叫他一點點封存的心,又稍稍裂了一道口子。
本來想要徹底冰冷下去的,可是,又想要為她溫暖一分。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為她溫暖了一分,她又給了他致命的冰冷。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再信她一次。
可他知道,這一刻,他的心,是暖的,也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