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學……」凌峰不捨的道:「在晚宴開始之前,我都不能再見到你了……」
我斜睨一眼:「又是你們的規矩?」
凌峰委屈的點點頭,而站他身後的僕人雖面無表情甚至兩眼無神,我仍然很清楚的感覺到,在我這句話出之時,從他身上凜然散發的森寒氣息。
動怒了?因為我的語氣?
我冷冷一笑,既然凌峰一直被保護著成長為一名毫不知情的普通人,那我也不便將他拖下水了,但是凌峰的姐姐,這樣一個散播毒瘤病菌無視生命尊嚴的死亡騎士,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這時的我被憤怒沖激著大腦,情緒激動的想憑我半斤八兩的法力與之拚死一博,完全忘記了死亡騎士——他究竟有沒有覺醒這個問題。
別墅的外形如古堡,其內的構造也是。
那僕人搖搖擺擺的將我領到一處華麗的房間內,並且給我捧了一套禮裙出來。禮裙上滿是蕾絲花邊鑲嵌,鯨骨裙撐,穿上身非常絢目。
對著寬大的全身穿衣鏡,我的唇邊泛出冷笑,全黑色的禮裙,喪服嗎?
「小姐,離晚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請您在房裡靜候,不要隨意走動。」僕人推門進來說道,「有什麼需要請搖動這個銀鈴。」
僕人將手中盛著銀鈴的托盤置於桌上,轉身又開門出去了。走到門邊時,他的右肩膀因為身形搖晃不穩,狠狠的撞在了門框上,發出「咯嗒」一聲骨頭脆裂的聲音。可是這個撞擊和這個聲音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他仍舊搖擺著身子,彷彿毫無所覺一般,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銀鈴在桌上反射出刺眼銀亮的光澤,像是在告誡我此時此刻我是一隻落入陷阱的弱小生物,而我的一切行動都逃不脫她的控制。
我掏出手機,果然,沒有信號。
斷了我對外聯繫的方式,以為這樣就可以控制我?拋開手機,我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空著的手指間便燃起星星點點跳躍的光芒,彷彿夜空裡的焰火那麼耀眼奪目。
點點的光芒漸漸匯聚一塊,形成一團在我手中凝聚的白色光暈,將整個房間映照得猶如白晝,在光暈沒有成形前我反手一收,光暈消失,房間瞬間恢復原樣。
這是奧術之光,我的奧術飛箭比以前更強大了。
哼,老不死的騎士,以為我只能打110求救嗎?這次,我要你明白,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你才有能力的。我一定,要用我的奧術飛彈、火焰球、寒冰箭將你轟成稀巴爛!我要把你身上的病毒全部湮滅在這個現代世界,不留痕跡!
唰的一下拉開房門,既然我是來搞破壞的,幹嘛還陪她玩這什麼遊戲呢?我現在就去把她揪出來,一個火炮給轟了。
手摸到門把的時候,我嗖的一下彈跳起來,然後箭一般衝回房裡,胡亂的拽起桌上鋪得整齊的布縵在手上使勁的搓擦。
該死的,是剛才那個僕人沾在門上的粘液,因為是透明的所以看不出來,但是沾在手上的感覺粘稠得讓人噁心,上面還附著一股反胃的惡臭,無論我怎麼搓擦都擦不掉。
桌上的布縵被我整個揪了起來,直搓到手掌通紅辛辣了,才停了下來。
將手舉到鼻間嗅了嗅,仍是覺得氣味濃烈,就在我懊惱至極的時候忽然心頭一突,腦海間冒出了一個想法。
凌峰曾告訴我說他家的僕人都患了一種肢體麻木的病,所以行動才會極不方便。
如果這是他姐姐用來蒙騙他的說法,那麼這些僕人如此明顯的肢體殘斷以及他們全無意識的模樣難道他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他姐姐既然感染了整個別墅的所有人為什麼獨獨留他一個?他的表面看起來如此正常,真是因為他被保護得太好嗎?或是……
想到這裡,我突然渾身打了個抖,或是……他才是隱藏得最深的一個!
這個念頭一經浮現,無論我怎麼壓抑也壓抑不下了。
凌峰!
凌峰!
凌峰!這個人絕對不會簡單,我暫時還不能對他妄下評論掉以輕心。
這時,我才忽然意識到,從那天小卡受傷之後起,到我因為碰觸他而幾乎被感染,還有那名無端出現後撞牆殞命的女生,還有今天我獨自一人來到的這座城堡別墅,一切都非常莫名的巧合。
就好像是有人在一點一點的撕開我的保護膜,待我孤身一人的時候才將我引至這裡……就好像,那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本領,而將我引誘進來。
只是我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凌峰的姐姐,還是凌峰本人?
而他,又為什麼要把我引來?直到此時,我才突然覺得自己的法術等級還是太低了。而今非昔比,我連救命的法之言也無,再也沒有人突然從天而降救我,這一次我要如何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