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接又不敢接,就那麼猶豫著——
「錢錢,你怎麼不接電話?你……」方子航感到很奇怪,看著屏幕上跳躍的『季耀司』三個字後,聲音嘎然而止。
但是,就是電話鈴音停止的前一秒,金錢錢終於及時的按下接聽鍵,聲音帶著輕顫:「喂……季軒……」
「錢錢……快到高速路口來,凌風出車禍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金錢錢根本不敢相信,驚恐的瞪大眼睛,「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方子航見狀,蹙著眉從她手裡奪過電話:「喂……發生什麼事情了?」
彼此都知道對方,可在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心思再顧及其他,只因一個人,金錢錢!
看著駕駛室裡已陷入昏迷的冷凌風,季耀司焦急的說:「趕緊帶錢錢到高速路口來,凌風出車禍了!」
高速路口上,一輛黑色跑車撞在護攔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而在黑色跑車車頭位置,一輛白色跑車的車身凹進去一大塊。
回想起之前那驚險的一幕,季耀司至今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冷凌風從身後將他擠開,那現在撞在護攔上的就應該是他的車,而陷入昏迷的那個人也應該是他,而他在昏迷迷前說那句話,更讓他難受不已——
「如果我就這麼走了……錢錢母子……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好好的愛他們……照顧他們……」
混蛋!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說這種混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寧願他好好的活著和他競爭也不要他這麼讓他!
「救護車為什麼還不來?」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再看著氣息越來越弱所冷凌風,季耀司心急如焚!
咯吱——銀灰色跑車急駛而來,尖利的剎車驚動正掐著冷凌風人中的季耀司:「你們終於來啦!」愛爾科華街離高速路口不近,雖然方子航已經將車開到最快,可季耀司依然覺得慢了。
方子航嗯了一聲,砰的一聲摔門而下,快步向著前方跑去,可跑出幾步,卻發覺身後沒有動靜,下意識的回頭:「錢錢,你怎麼還不下車?」
在這個聲音的刺激下,金錢錢終於回過神來,眼神從空洞變為痛苦淒迷,推開車門,下車時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錢錢!」
「錢錢!」
季耀司和方子航異口同聲,方子航上前幾步想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然後踉踉蹌蹌的向冷凌風跑去……
手,顫抖的伸出,在離臉頰只有兩厘米的位置停留,想摸又不敢摸——
「怎麼會這樣……明明還是好好的……可是……可是……你不可以出事知道嗎?」
金錢錢終於摸著他的臉,半爬在車門上,伸手抱著他的頭,大顆大顆的淚水流了下來:「你要出事了……你讓寶寶怎麼辦……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不可以……你不可以有事的……聽見沒有……你不可以有事的……」
這樣的話代表什麼,在場兩人都不會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最關鍵的還是冷凌風,先保住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時候最理智的方子航發話了,睨著季耀司問:「叫救護車了嗎?」
看著淚流滿面的金錢錢,季耀司說:「叫了……」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現在昏迷的人是他,但是,他和冷凌風對換,能換來她的眼淚嗎?
終於,嗚啦嗚啦的救護車開來了,一起隨行的,還有交警、警察以及消防隊員!
絡雨澤首當其衝,從駕駛室跳了下來,剛剛做完一個手術,甚至連無菌衣都來不及脫,就接到季耀司的電話說冷凌風出事了——
「怎麼回事?凌風為了救你?」看著車禍現場,絡雨澤一語中的!
季耀司看著朝他急步而來的絡雨澤點頭:「是的……」
絡雨澤沒說什麼,轉眸對方子航說:「方先生,先把錢錢弄開!那樣會讓凌風呼吸困難!」
站在金錢錢身邊的方子航將金錢錢半抱著離開:「錢錢,我們先讓開,讓醫生看看!」
「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金錢錢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頭問他。
方子航點頭:「對……不會有事有,你放心吧!」
這時,絡雨澤已經快步走到冷凌身邊,一邊將從車上帶下來的簡易吸氧機給冷凌風戴上,一邊對後一步趕來的醫生護士吩咐道:「趕快!單架!固定儀!吸氧器!葡萄糖!還有驗血儀準備好!」
直到醫生和消防隊員交車頭切開,然後費勁的將冷凌風從車裡拖出來放在擔架上抬走時,金錢錢這才回過神,上前拉著絡雨澤問:「絡醫生……他、他不會有事吧?」
絡雨澤很想搖頭說不知道,因為,照車頭的損壞程度和冷凌風的現狀看來,最初步的估計,即使能保住性命,雙腿都有可能出現問題,可是,看著金錢錢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絡雨澤卻怎麼也說不出那三個字,最後只能選擇一般人的安慰方式,點頭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不顧眾人反對,金錢錢擠上了救護車,緊挨著冷凌風跪坐下來,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他滿身是血,甚至沒有停止的流著,跟褲管緊緊的貼在一起,十分駭人。
「止血啊……快給他止血……」金錢錢撥開他凌亂的黑髮,心裡一陣疼痛,另一隻手摀住流血的腿,卻看見另一條腿也不停的流血,忙用另一隻手按住, 「快過來給他止血啊——」她大吼,全身止不住害怕的發抖。
季耀司慘白著臉,看著鮮紅的血不停從那纖白的小手冒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此時的他除了後悔,還是後悔,如果他沒有賭氣的飆車,就不會也意外,如果不出意外,冷凌風也不會為救他而生命垂危!
那流出的不只是血,還是命啊!
方子航伸手將金錢錢抱住:「錢錢……你不要這樣!醫生會想辦法救他的……」
「可是他在流血啊!」
「有醫生在,不會有事的!」
「但……」
「錢錢……如果你再鬧的話,會影響醫生的,那樣才更救不了他!」
這句話起到了決定性的威脅作用,金錢錢果然不再大吵大鬧了,看著方子航,悲憐的問:「我不鬧了……是不是他就不會有事?」
方子航點頭:「是的!只要你不影響醫生,他會沒事的!」
在絡雨澤的安排下,醫生用最快的速度給冷凌風打了止血針,為避免脫水休克的液體也在第一時間補充了,現在唯一要等的就是等血型檢測報告,只要確定是那種血型,就可以馬上輸血!
「該死的!這傢伙就是懶!」等待結果期間,絡雨澤低咒,要是這傢伙以前就來醫院做檢查,哪需要這麼麻煩?知道是哪種血型,直接拿來輸不就成了?
「喂!小黃,怎麼回事?檢測結果怎麼半天還不出來?」
叫小黃來不及擦額頭的汗珠,搖搖頭說:「等一下,我再看看……」
「出什麼事了!」
「糟了——」看到檢測結果,小黃下意識的驚呼,「絡醫生,您看!」
「怎麼啦?」絡雨澤湊近顯微鏡,眼睛倏的瞪得老大,「怎麼會這樣?」
「雨澤怎麼啦?」
「絡醫生怎麼啦?」金錢錢幾人異口同聲。
絡雨澤沒有馬上回答他們,轉眸對那名檢測員說:「你馬上打電話在全市收集此類血液!」
「雨澤/絡醫生!」
絡雨澤低頭,沉默了幾秒後抬眸,看著單架上的冷凌風慢慢的說——「RH陰性血!」
RH陰性血?
「這是什麼意思?」沉悶的空氣中,金錢錢率先發問,眸中寫滿固執的不解。
「RH血型,又稱熊貓血,在中國佔有的比例為百分之零點三四!所以……這種血型很特別稀少……」
「稀少不代表沒有……是不是?」金錢錢緊急的打斷絡雨澤的話問道。
「錢錢,你別急……」
「到底是還是不是?」得不到回答,金錢錢加重音量再次打斷他的話。
如此強勢的金錢錢,在場幾人,包括方子航也是第一次看到,絡雨澤怔幾秒,最後在金錢錢的堅持下點頭,乾脆利落的回答:「是!」
「那就好!那就了!」金錢錢激動了,忙一把拉住絡雨澤的手扣在自己手腕上,焦急的道,「來!抽吧!抽我的血吧!我的一定就是!」
「錢錢!」絡雨澤皺眉,「這不是鬧著玩的!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也不能亂抽血啊!」
「那……那檢測一下吧!我的說不定就是啊!絡醫生,求求你快點!」
在金錢錢殷切的期盼下,絡雨澤終於點頭:「既然你非得試試,那就檢測一下吧!」
***************************
1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