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司?」
「耀司?」
冷凌風和金錢錢同時開口,一個驚訝,一個疑惑!
「怎麼?見到我這麼驚喜?」季耀司慢慢抬頭,對冷凌風直接選擇無視,墨黑的眸光鎖定金錢錢,勾勒唇角,輕輕一笑,卻陰冷鬼森:「錢錢……剛剛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我、我……」金錢錢閃躲著他的目光,嬌小的身子盡量往角落裡縮,冷凌風見狀,不樂意了,往前一平擋著季耀司的視線說——
「好了!耀司!有什麼我們說,別為難錢錢!」
「我這也叫為難?」季耀司挑眉,目光深沉傷痛而又憤懣,「凌風,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和我說話?別忘了,現在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冷凌風皺眉:「耀司!有些事情你明知道的,為什麼要這樣?」
「有些事情你不也知道?你又是為什麼?我和你之間,到底誰先付出感情?誰先愛上她的?」
「感情的事能分先來後到嗎?耀司!你清醒一點吧!」
「我不管!反正我愛她!就是愛她!無論你說什麼,我還是愛她!」不管怎麼樣,他就是不會放手!不管怎麼也不會放手!如果放手,那就等於把他的心挖了出來……
可是,即使這樣,冷凌風還是不惶多讓,音調也不由自主的高了起來:「耀司!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三人才是一家!」
「我會比你做得更好!」季耀司說完,往旁邊邁了一步,看著驚慌失措的金錢錢說,「錢錢……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得很好!比他還要好!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和寶寶!我們會幸福的!一定會!真的!!」
手,伸向金錢錢——
「錢錢……過來!我們一起回家!」回家以後,再也不要她來了……
「錢錢!」冷凌風過身一把按住金錢錢的肩,「我們一起去找爺爺!」
「錢錢……回家了!」
「錢錢……我們去美國!」
「錢錢……」
「錢錢……」
「啊——好了!」被兩人喊魂似的金錢錢,重重的跺了兩腳,憤怒的瞪了兩人一眼,「你們我誰也不跟,可以了嗎?」
話完,不理呆若木雞的兩人,一手推開一個,踏著三寸高跟鞋,滴答滴答的衝出電梯,無視那一雙雙好奇又嫉妒的視線,很氣勢的華麗閃人,剎時,冷氏的一樓大廳出現了白天從來沒有過的安靜,靜到只聽得到那雙高跟鞋的聲音……
看著隨後追上來的兩人,大廳裡的人頓時全部陷入集體倒抽涼氣聲——絲!天啊!有沒有這麼誇張啊!竟然會在冷氏大廳裡出現兩男爭一女的經典場面?
嘀嘀——兩聲尖銳的喇叭聲尖利而又刺耳!
心煩意亂的金錢錢皺眉,抬眸剜向聲源——有車了不起啊?炫耀還是……
車窗慢慢搖了下來,車上的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錢錢……我回來了!」
金錢錢一窒,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方大哥……」
手,摀住紅艷艷的小嘴,身體,不斷往後退,轉身便不看路線的撒腿便跑!
咯吱!車停了下來!
方子航三步並著兩步跑,幾個箭步就追上金錢錢,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痛苦而又酸澀的說:「錢錢!不要跑了,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看著來來往往的指指點點,金錢錢掙扎著:「放開……你放開我……」這裡人這麼多,存心讓人難看是嗎?
「錢錢……我媽走了!」
突地,金錢錢不動了,身體僵硬著,木訥了好久才開口:「你說什麼?」沒有聽清楚……絕對沒有聽清楚……
可是——
「我媽走了……」方子航再一次開口,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流了下來,這是方媽媽走後,方子航的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在醫院宣佈她停止呼吸後為生命所逝而流。
感受到他的悲傷和肩頭的滾燙,金錢錢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什麼成見都放在一邊,轉過身,看著他問:「方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快告訴我!」
方子航低頭,揩乾淚跡後開口:「我們還是找地方說吧,現在這裡……說話不太方便!」
順著他的目光,金錢錢看到了周圍人世異樣的目光,忙不迭的點頭:「好吧……我們走!這就走!」
話完,自發的朝那輛銀色的跑車走去!
於是,當冷凌風和季耀司反映過來跑出冷氏後,看到的正是金錢錢自發進-入車內的一剎那,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繞身之際,方子航抬眸瞥向一身白衣的季耀司,眼裡的意味深長——親愛的弟弟!我回來了!
驀地,季耀司頓住,墨黑的眼睛瞪得老大——怎麼會……他怎麼會回來?如果那人真是他,如果讓錢錢知道他做的事,那……
「耀司!你怎麼啦?」冷凌風回頭問。
季耀司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然後搖頭說:「沒事……我沒事……」一定要打電話瞭解一下那對母子的情況……
「沒事那就走吧,我到要看看那人是何方神聖!」
位於這條繁華市區的帝豪酒吧的前身正是大名鼎鼎的威爵酒吧,但是不知什麼原因,紅紅火火的威爵卻在一朝之內異主,讓所有業內人士摸不著頭,就那樣,帝豪老闆高調出場,將威爵併入旗下。
銀色跑車內,金錢錢歪著頭看著方子航:「方大哥,你怎麼啦?你怎麼老看盯著一個地方看?」
「錢錢……你看它的名字!」
順著他手指的方位看去,金錢錢疑惑的問:「帝豪啊?怎麼啦?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識字啊?」
「呵呵……」方子航輕笑著搖頭,「當然不是,錢錢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識字?可是,你不覺得它的名字很熟悉嗎?」
金錢錢歪著頭:「帝豪……帝豪……魅……哦!我知道了,就是以前你上班的地方對嗎?哈……你們老闆還有本事,竟然又在這裡開了一家分店!」
方子航輕笑,笑得陰誨不明:「是啊……真有本事……非常有本事!可是,你知道這裡的前身叫什麼名字嗎?」又知道他是使用什麼手段才並下這裡的嗎?
金錢錢搖頭:「不知道……」而且對這些也沒興趣!
「兩個多月以前,這裡還叫威爵!」
「那為什麼……」
「因為——他的老闆受人脅迫,非得把這裡讓出來不可!」
「啊……這不是黑社會嗎?還有沒有王法?」金錢錢憤懣了,天生的正義感噴薄而出,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似乎方子航還嫌不夠,繼續火上澆油:「那錢錢……你知道脅迫他們的人是誰嗎?」又是因為什麼原因嗎?放心,他一定會慢慢的抖出來,讓錢錢看看他『親愛』的弟弟,她的未婚夫到底是怎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
說話間,唇角依舊帶著微笑,卻莫名得讓人心悸!再不如以前的溫潤如風!
看著與以前不一樣的方子航,金錢錢下意識的往後挪,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嘴裡還是配合的問:「那人是……是誰?」
「季!軒!司!」方子航回眸,一字一頓時的說。
倏地,金錢錢眼睛瞪得老大,以手掩唇,制止住驚叫,似乎根本不相信一般:「怎麼可能……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方子航心臟一抽,痛苦的看著她:「錢錢……方大哥會騙你嗎?沒有……方大哥從來不會騙錢錢!」
「可是……可是……」
「方大哥只是說出事實,你知道我和我媽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嗎?是他!全是他!」
「方大哥……」
「錢錢……」方子航伸手,將她一把抱在懷裡,身體因激動而輕顫,感受到他的苦苦壓抑,金錢錢不鬧了,任他將自己摟在懷裡——
「方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是的,不管怎樣,她有必要瞭解事情的全過程!
「好!我告訴你!」方子航慢慢的起身道,「記得那天我說去找老闆嗎?當我去找他幫忙時,他不僅不幫我,還落井下石,說我做假帳,要將我送交警察局,如果自己走人的話,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可以放我一馬……」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做假帳?他怎麼可以污陷人?」金錢錢憤怒了,秀氣的眉毛皺得緊緊的。
方子航輕謂:「是啊!誰都知道我方子航不是那樣的人,老闆也知道,可是,商人萬事以利為先,為了自己的利益,落井下石又有什麼關係?他和季耀司達成協議,只要不幫我,讓我走投無路,我們尊貴不凡的季少就幫他並下威爵!」
「可是……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方子航轉眸慢慢的說。
「不可能!」金錢錢一口回絕,根本不願相信,那時的她那麼老土,他怎麼可能……
方子航輕笑:「真的!錢錢!方大哥說過,永遠不會騙你!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要知道,鑽石,不管再怎麼遮,始終是會發光的!而你,就是那顆鑽石!」
「可是……可是……」金錢錢還是想不通。
方子航再次喟歎:「我們還是說那件事吧!」要再不說,一會兒他就該追來了!
「他利用我媽的病逼我就範,無論我賣房也好,賣車也罷,就是湊不夠那筆手術費,就是湊夠了,也會因找不到腎源而無法做手術,最後,他要我帶著我媽出國接受手術,而且在走之前不能告訴你,就這樣,我帶著我媽到新西蘭去了,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挽回她的生命……」
「方大哥……」
「錢錢,我好恨!」方子航再次轉身,一把抱住她……
咯吱!咯吱!兩聲尖利剎車劃破沉悶的氛圍……
像電影慢鏡頭似的,方子航慢慢回眸,沖兩人微微一笑,目光牢牢的鎖定季耀司:「季少,你好啊!我們——好久不見!」
季耀司的呼吸一緊,不可置信的瞥著他:「是你?」雖然剛剛已經打電話確認他已不在新西蘭,也有了他已回國的看法,但是,看見他如此高調的出現在眼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短暫的失態,之後四目相接,空氣中似乎都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呵呵……當然是我!」但是,他已不是以前的方子航,不會再被你捏在手心裡,任你捏扁搓圓,為所欲為!
「你為什麼要回來?難道你忘了以前的承諾?你……」季耀司的聲音嘎然而止,墨黑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願相信那些話從自己的嘴裡跑出去一般——
「錢錢……我不是……我沒有……」
「到現在你還想說什麼?」金錢錢憤怒的吼他,「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
「錢錢,我是太在乎你,太喜歡你……所以我……」
「我不要你這樣的在乎喜歡!」金錢錢失望盯著他。「如果你喜歡我,那就光明正大的追求我,不要耍那樣的心機,玩那樣的手段!」
「難道我愛你錯了嗎?」季耀司大吼,一是受不了她怒意,二是發洩情緒,自從見到方子航後,他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這種情緒讓他心慌,讓他害怕,讓他不知該怎麼辦,似乎只有用更大的音量,才能平衡那種心悸。
金錢錢委靡的搖頭:「愛沒錯……錯就錯在地你用了錯的方式方法來愛,你不該用一條生命來脅迫別人就範!季耀司……我們……我們解除婚約吧!」
「錢錢……」
「錢錢……」冷凌風和方子航異口同聲,想不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說。
季耀司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哈哈哈……錢錢!我的小錢錢!你就這麼想和我解除婚約?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不可能!如果想解除婚約,有一個方法,很簡捷的方法,往這裡——」
他指著自己的心窩:「往這裡插一刀!狠狠的插一刀!」
「季耀司!」金錢錢大喊!
「哈哈……只要你往這裡插一刀,我死了,我們就可以解除婚約了!哈哈哈……」
伴著瘋狂的大笑,季耀司凜然轉身,大步大步朝白色的跑車走去,甚至來不及打開車門,單手撐著坐椅,便從外面一躍而入,然後發動車子,將油門一踏到底,速度指針大轉一百八十度,倏然飆到最高位置—— 呼,白色跑車一閃而逝。
直到這時,金錢錢才反映過來,朝白色跑車消失的方位大喊:「啊……季耀司……你不可以……」不可以這麼偏激,他怎麼會……
這時,冷凌風也將車發動起來,皺著眉頭對方子航說:「好好看著她!」
話落,黑色跑車已如離弦之箭,一閃而逝。
的確,雖然現在他們是情敵,但是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他們可以爭,可以搶,可以耍盡手段,不過,如果說因為愛情就沒了友情,那樣就不是冷凌風和季耀司了!
這一刻,方子航像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一抹凝重!
「方大哥,他們……他們不會有事吧?」金錢錢抬起小臉,擔心的望著他。
方子航搖頭:「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
「錢錢……我看冷凌風好像對你不一般!」如果說季耀司對她好,那是愛上她了,可冷凌風怎麼那麼緊張?難道真如報刊雜誌上所說,也愛上她了?
「他是寶寶的爸爸!」金錢錢冷不丁的一句話,將方子航激得渾身一僵,金錢錢詫異的抬頭,「方大哥,你怎麼啦?你……啊……」
肩膀上的痛讓金錢錢倒抽涼氣,方子航紅著盯著她:「錢錢……告訴我,我還有機會嗎?」
「方大哥,你……你放手……疼……」
方子航不僅不放,反而更用力的圈緊:「錢錢,告訴我,我還有機會嗎?」
「啊……」肩膀傳來的痛,讓金錢錢顧不上回答,腦海中盤旋著一個問題,這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方大哥嗎?
聽不見回答,方子航這才垂目,看到那張痛若的小臉,忙不迭的鬆手:「錢錢,你怎麼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大手,尷尬的僵在半空中,看著金錢錢防備的動作和眼神,方子航納納問:「錢錢……你這是怎麼啦?我是方大哥啊……你的方大哥啊……」
「你不一樣了!」金錢錢平靜的說,卻又一針見血,「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季耀司嗎?我懷念以前的方大哥,而不是現在這個琢摸不透的方大哥!可以變成以前的那個方大哥嗎?」
「我也不想變成這樣!」方子航痛苦的抱著頭,「可是,每當想起他那麼威脅我,讓我背井離鄉,讓我有家不能歸,讓我離開我最愛的人,而這樣的結果還是我媽命歸黃泉!每當想到這些,我的心就亂得要命,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錢錢……我也不想恨!我也想變回以前,可是……不能啊……我變不回去了!」
「方大哥……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是放下仇恨吧!」
「不行!我不可以就那麼放過他!我要他嘗嘗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
「你怎麼鬥得過他?」
方子航激動了,眼睛冒出一縷金光:「錢錢,你這是在擔心我?是不是?」
「我……」
鈴鈴鈴……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手機上的那個號碼,金錢錢心裡突然萌生出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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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