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房間門關上,蘭兒轉過頭,望著此刻,還沒有從被打震驚中平復起來的鳳來,然後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手帕,走到一邊的臉盆前,沾了水,然後走了回來,用沾水的手帕擦拭鳳來的臉。
「好嚴重的傷!」擦拭過後,鳳來的臉看起來腫了很多,真沒有想到,蒼鶩出手竟然這麼重,要不然的話,她的臉也不會這麼腫,看來一定要用雞蛋敷一下,「是不是很痛?」
「綾兒,他到底是什麼人?」從小到大,連父王也捨不得動自己一根手指,可這個男人,竟然打了自己,想起那男子的眼神,鳳來不禁顫抖起來。
「他是赤罕人的少主,宛國的駙馬!」蘭兒淡淡回答,見對方不解的模樣,蘭兒解釋道,「現在,整個宛國,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什麼?」鳳來一愣,「可是,他究竟把我抓來這裡做什麼呢?」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蘭兒搖頭道,「你不在豫國的皇宮裡好好待著,卻跑到這樣的地方,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鳳來一愣,然後支支吾吾回答,「其實,是我的宮女對我說,假如想要陸將軍回心轉意的話,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就可以做到,於是,我就聽了她的話,不顧父王的反對,出了皇宮,可沒有想到,那個宮女居然是宛國的探子,她把我騙出了皇宮,然後讓他們的人把我俘虜到了這裡!」
「回心轉意?」蘭兒不解道。
「其實,在那次你來見我之後,將軍就提出,要與我解除婚約!」鳳來回答說。
「解除婚約?」蘭兒一愣,怎麼回事?陸劍生居然會提出解除婚約,他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對方可是公主啊,萬一,「你的父王難道會放過他?」
「假如不是因為宛國發動攻勢的話,父王會殺了他吧!」鳳來回答,想到陸劍生在大殿上堅決的表情,自己的心就有些疼,可他卻連看也不肯看自己一眼,只是說,自己不想辜負公主,明明自己根本就不愛公主,假如自己還執意要娶對方,只會帶給公主痛苦而已。說了這些話,父王把他趕出了朝堂,陸劍生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滿懷歉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父王又把他找了回來,封為將軍,對抗外敵。
「原來如此!」蘭兒點頭,想到把鳳來找來的女子,是蒼鶩的人,再加上如今的形勢,蘭兒猜測道,「我想,他把你抓來,是要對付豫國吧!」畢竟,現在豫國是最大的敵人,蒼鶩想要用鳳來對付陸劍生。
「綾兒,你可不可以放我走!」鳳來忙說,她現在只有藍綾一個人可以求救了。
「抱歉,我幫不了你!」蘭兒搖頭,畢竟,自己也是被迫留在這裡的。
「你幫不了我?」鳳來的眼神一變,語氣也硬了起來,「為什麼,難道你是因為嫉恨我嗎,因為我搶走了陸將軍,所以你要把我留在這裡,被那個男人欺負嗎?」
蘭兒看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打算離開。
「我知道,你從小就看我不順眼,因為我比你漂亮、比你尊貴,可所有的人都只稱讚你,因為你是聞名天下的藍相的女兒,可你除了是藍相的女兒外,你還有什麼?」見蘭兒要離開,鳳來幾乎要崩潰了,她咆哮著,「你的功課沒有我好,連藍相,也是比較看重我,藍綾,你聽見了沒有,陸見軍是我的,我是不會放手的,我是不會輸給你的,你知道嗎?」
關上房門,蘭兒不願意再去聽裡面女子的咆哮,外面,之前的女子還站在門前。
「蘭姑娘要離開嗎?」她忙問道。蘭兒點頭,可她剛準備走,那女子突然說,「蘭姑娘,你不用在意鳳來的的話,她對你,從來沒有什麼好感!」蘭兒回頭望著她,從對方認真的表情,蘭兒知道她沒有說謊。
「我也從來沒有指望她能說我什麼好話!」笑著轉過頭,蘭兒丟下了一句,離開了偏院。
嘉元十八年春,豫國招募十萬新兵,單獨向宛國開戰。得知消息的汕王立刻修書勸豫王不要開戰,可豫王卻置若罔聞,執意要開戰。於是,十萬大軍朝著宛國進軍。
看著手中探子送來的消息,蒼鶩淡淡笑了,這個豫王還真是膽子大啊,明明之前元氣大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卻急著要攻打宛國,真的以為宛國已經沒有反擊之力了嗎?
「愚蠢!」點燃手中的紙條,他冷冷笑道。
「駙馬,我們,是不是要準備好應敵之計!」白允聰忙問他,之前,他已經知道了豫國要進攻宛國的消息,如今的宛國,早已經沒有了對抗外敵的兵力,現在除了依靠赤罕人外,宛國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應敵之計嗎,這個我早已經想到了!」站起身,蒼鶩淡淡笑了。
「真的嗎?」白允聰忙問道。
「當然!」蒼鶩冷冷笑了,這樣的結果,自己早已經猜到,那十萬大軍,只不過是來送死的,得意的站起身,他準備離開,卻在踏出大殿的前一刻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沉默不語的白允聰說,「宰相大人,我現在已經聽膩了『駙馬』這個稱呼,我希望你稱呼我為『大王』,你明白了吧!」
「是,大王!」白允聰忙低頭回答。
「很好!」蒼鶩滿意的走出了大殿。
抬起頭,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白允聰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這個男人,自從被傷了眼睛後,脾氣就變得更加的暴躁了,可自己卻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就像蘭兒說得,這匹狼已經變得讓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他了,甚至是蘭兒,現在,他更擔心的,卻是那些被關起來的宛國皇族。
「大人!」就在這時,一名青衣男子走了進來,他是保護白允聰的宛國侍衛,湊到白允聰的耳邊,他嘀咕了幾句,白允聰聽後,眼睛亮了起來。
「真的?」白允聰忙問,語氣中滿是驚喜,「你把她安排在哪裡?」
「請大人跟我來!」男子說完,忙領著白允聰走出了大殿。跟著青衣男子來到皇宮內的一處偏僻院落裡,青衣男子四處張望了一陣,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著他們,才推開了房門。房間內,只有一張破爛的床,床上躺著一名女子,她的臉色蒼白,左手腕上還包紮著紗布。
「公主!」白允聰喊道,躺在床上的女子,正是之前被蒼鶩關在地牢裡的宛國公主如意,經過半年的折磨,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美麗的臉龐早被折磨得慢是皺紋,原本墨黑的長髮也變得亂糟糟的,失去了光彩,還夾雜著幾絲白髮,根本看不出她還是之前那個高貴刁蠻、不可一世的公主。
「無名!」終於恢復意識的如意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虛弱的喊道。
「公主,別說話,我立刻派人送你出宮!」白允聰說道,如今的皇宮,都在蒼鶩的掌握中,好不容易才救出的如意,假如還留在皇宮,就太危險了,「您現在需要的,是治療和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您傷好了以後再說吧!」說完,他示意身邊的青衣男子趕快帶她離開。
「等一下!」如意揮動著沒有受傷的右手,不肯離開,「無名,你告訴我,你老師的告訴我,我皇兄,大王他到底怎麼樣了?」記得在自己被蒼鶩關進地牢之前,皇兄的身體就變得很差,而蒼鶩把皇兄軟禁在內宮,連自己也見不到他,可現在自己得救了,卻還擔心這個從小關愛自己的兄長。
「大王他……」白允聰為難的看著對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事實。
「快說啊,無名!」如意焦急的問道。
「大王他,他早已經死了!」白允聰閉上眼,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了對方。
「不——」如意痛苦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