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無名帶兵攻打瀾城是出乎意料的舉動,那麼,瀾城守將陸海的死,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了。當身在晗城的蘭兒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聽說,瀾城內竟然混進了宛國的奸細,他們在陸海出征前,就把他暗殺了!」蒼鶩將自己打探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蘭兒,這個無名,真是不能小看了他,沒想到,他還藏了這麼一手。
「真的,元帥已經死了嗎?」蘭兒有些痛心道,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是他和陸劍生把自己一從人販子的手中救了出來,並給了自己安定的生活,雖然在瀾城的日子是艱苦的,可他們畢竟給了自己一個家,而且元帥還把自己視為女兒般疼愛。
「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不過也只撐了一天吧,聽說是為了見到自己兒子最後一面!」蒼鶩淡淡回答,而他確實在生命的最後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也是為什麼攻陷了晗城後,卻惟獨見不到陸劍生的原因,真是好運氣!
蘭兒沉默了,對於陸海的死,自己雖然很悲痛,卻也無可奈何,這是在戰場上,任何的暗殺或者是其他什麼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任何時刻,自己都要做好獻出生命的思想準備。
「怎麼,蘭兒,難道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如今,陸劍生已經成為了元帥,而他的目標,就是搶奪丟失的瀾城!」蒼鶩淡淡問道。
「他,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蘭兒回答,「至於元帥——」蘭兒只是在默默的想,有機會,自己一定會為他報仇的,但不是現在。
「少主,有飛鴿傳書!」一名男子抱著一隻鴿子走了進來,蒼鶩接過了鴿子,男子離開了房間。解下了鴿子腿上棒的小紙條,他放開了手裡的鴿子,鴿子撲撲飛了出去。
「出什麼事了嗎?」蒼鶩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後,臉色變了,這讓蘭兒很在意這紙條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無名放棄了瀾城,他帶兵朝這裡來了!」抬起頭,蒼鶩冷冷回答。
「來晗城?」蘭兒一愣,看來,他是想要來搶功了!「你,想怎麼對付他?」經過上次白允聰的背叛,蒼鶩對這個人已經很反感了,可他會對再次出現的白允聰,做什麼呢?
「對付?蘭兒,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對付他?」他笑了,然後拿起自己身邊的酒杯,一口飲盡,放下酒杯,他冷冷說道,「如今,我們還是盟友,不是嗎?」
「無名,為什麼你不說話,難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對著剛回晗城不久的無名發了一頓牢騷,後者只是安靜的聽著,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如意急了,忙問,「難道那個女人放走白彬是對的,她不過就是攻下了晗城而已,假如你在的話,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辦到啊,有什麼了不起!」
「公主,你太看得起我了!」白允聰笑著回答,「假如是我,也不可能輕易的得到晗城!」
「怎麼會呢?」如意忙否定。
「不過,駙馬說得也沒有錯!」白允聰笑著回答,「既然晗城是蘭姑娘打下的,她當然有權利處置城內的每一個人,包括白彬,這沒有錯!」
「可你不是想要殺他嗎?」如意忙問道。
「我當然想殺他!」白允聰笑著回答,「但是,就像駙馬說的,要殺他的話,我必須靠自己的手去抓住他!」說完,他沉默了,想到之前自己帶著那三萬兵馬離開,就是想要給蒼鶩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他的如意算盤,可沒有這麼好打,可沒有想到,只是一個藍家人,就打破了自己的全盤計劃,看來,現在還不是和蒼鶩翻臉的時候。
「無名,你會幫我吧?」如意小聲詢問。
「這個自然!」白允聰笑著回答。
「那麼,你想辦法幫我教訓那個女人吧!」如意哀求道。
「好!」白允聰笑著應道,蘭兒,這可是公主的意思,你可不要怪我!
晗城內舉行了盛大的宴會,迎接從瀾城凱旋而歸的白允聰等人。
宴會上,蒼鶩坐在主座上,笑著對身邊的如意說著話,蘭兒則坐在他的左下方,正好面對著左在如意右下方的白允聰,後者舉起酒杯,對著蘭兒比了比,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無名,我聽說你打了場漂亮的勝仗,真是恭喜你了!」舉起了手中酒杯,蒼鶩笑著對白允聰說道。
「駙馬過獎了!」白允聰笑著回答,「比起駙馬,我這點成績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些不是我的功勞!」看向蘭兒,蒼鶩笑著回答,「這都是蘭兒的功勞,當時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養傷!」
「你怎麼這麼說呢,鶩?」如意不滿的說,「如果沒有你我的軍隊,單憑蘭兒個人,又再好的主意又有什麼用呢,你說是吧,蘭兒?」
「公主說得沒錯!」蘭兒淡淡回答。
蒼鶩皺起眉頭,有些責備的看了眼身邊的如意,然後再看向蘭兒,忙說:「怎麼會呢,假如沒有蘭兒,恐怕再多的人,也無法攻下晗城!」
「駙馬說得對!」沒有給如意再說話的機會,白允聰笑著站起身,走到蘭兒的身邊,對她說,「這次還真是要謝謝蘭兒了,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我們還能剩下幾個人?」然後,他朝著蘭兒舉起了酒杯。
「對了,無名,以後你要調走嶙國的士兵,是不是可以事先告訴我一聲?」蒼鶩冷冷問道,「畢竟,要帶好你的新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抱歉,駙馬!」轉過身,白允聰笑著回答,「實在是事出突然,來不及告訴您,這是大王的命令,至於那些新兵,我想,對於駙馬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吧,我看,您帶得很好!早知道,我應該再多帶走些人的!」
白允聰的話顯然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驚肉跳,所有的人都為白允聰捏一把汗,假如蒼鶩把他的話當真的話,他很可能當場斃命,可——
「無名,你真是會說笑!」蒼鶩笑了。
蘭兒看著蒼鶩,有些佩服他在這樣的時刻,居然還笑得出來。
「蘭兒,等會兒,我有件關於瀾城的要事要告訴你!」無名在轉身時,在蘭兒耳邊說道,聲音低得只有他們倆才可以聽到,「等會兒,你去走廊等我,只有你一個人!」
將白允聰的話聽了進去,卻什麼也沒有說的蘭兒,安靜的舉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確定她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白允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咳咳咳!」突然,蘭兒捂著自己的嘴巴咳嗽起來。
「怎麼了?」蒼鶩忙關切的問。
「大概是嗆著了!」蘭兒站起身,一邊咳嗽一邊回答,洛水忙跑過來怕她的背。
「沒事吧,小姐,要不要緊?」洛水一邊拍背一邊問道。
「沒事!」搖頭回答,蘭兒有些抱歉的對蒼鶩說,「抱歉,我覺得身體不適,先離開了!」
「好!」蒼鶩點頭,「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洛水,照顧好蘭兒!」
「是!」洛水點頭,然後扶著蘭兒離開了宴會。
望著遠去的身影,白允聰笑了,他看向蒼鶩身邊的如意,後者會意的點了點頭,也露出了笑容。
洛水將蘭兒扶到了走廊的盡頭,可蘭兒似乎心口很疼,一步也不願意走了:「真的很難受嗎,小姐,還有幾步路就要到房間了!」她焦急的望著蘭兒。
「洛水,你幫我去端些水來!」蘭兒喘著粗氣說。
「好,好!」洛水點頭,然後跑向房間去拿水。支開了洛水,蘭兒站在原地,等著白允聰。
從房間裡端了一杯茶出來,洛水趕到了走廊,可蘭兒竟不見了蹤影:「小姐,你在哪裡?」喊了幾遍,始終看不到蘭兒,洛水放下手中的茶杯,忙到處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