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國:
嘉元二年,豫國宰相藍雲祥獲罪,藍氏一門所有的男子都被推到午門斬首,所有的女子均沒籍為奴,充軍邊關,名動天下的藍家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嘉元三年,瀾城。
「快來看啊,這裡的孩子都是吃苦耐勞,快來買啊,又便宜又能幹的奴隸!」人販子站在用竹子搭建的台上,對著台下的行人大聲喊著。只可惜,行人們根本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可惡,都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一個人來買,真是倒霉!」人販子不甘心道。
站在檯子上的十多個孩子個個面露恐色,除了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女孩子,她的衣杉雖然破爛,可卻一臉平靜,根本不像是個將被賣掉的奴隸。
「父親,這些孩子是?」就在這時,一名少年跟著自己的父親走了過來,他們衣著光鮮,在所有的行人中顯得特別的耀眼。
「他們是被賣的奴隸,有些是被人販子拐騙來的,有的是罪人的後代!」少年的父親回答道。
「兩位!」人販子見他們父子兩走過來,忙迎了上去,「兩位,是不是要買個奴隸回去,來,來,我這裡多的是這樣的孩子,你不要看他們小,可他們個個身強力壯,真的!」人販子拍胸脯保證道。
「不用了,我們不用買!」少年的父親忙說,可少年卻走上了竹台,逕自走到了女孩子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問女孩子,可後者根本不理會他。「我叫陸劍生,你呢?」少年一點也沒有把對方不搭理自己的行為放在眼裡,反而更加熱情的作起了自我介紹。
「生兒,我們該回去了!」父親喊少年,可見自己的兒子似乎很在意那個女孩子,於是走了過來,「怎麼了,你想要這個孩子嗎?」他問自己的兒子,這個孩子很少會像今天這樣,對一個女孩子這麼在意。
「她,好像很有趣!」少年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是嗎?」轉頭看著少年身邊的小女孩。雖然一身襤褸,可她眼中的堅強,卻不似其他被賣的孩子一般,除了恐懼還有渴望,渴望有人來把他們買走,不再受這樣的奴役。再看向自己的兒子,他此刻的注意力還在那女孩的身邊,看來,今天他是非要把這個孩子帶走了,轉頭看向人販子,他笑著說,「這麼著吧,今天我就破例買這個孩子吧,你說個價錢吧!」
「她?」人販子一愣,他大概是沒有想到,眼前的一對父子居然會選這個孩子。
「怎麼,她不賣嗎?」男子皺起了眉頭,問身邊的人販子。
「不是不賣,只是這個孩子她——」頓了一下,人販子小聲對男子說道,「是這樣的,這個孩子,是沒籍的罪臣的兒女,按律例,她只能做官奴,不可隨意賣給平常人家!」人販子有些為難,雖然眼前的一對父子看起來非富即貴,可是萬一出了亂子,自己的腦袋也會保不住。
「原來如此!」男子點了點頭,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到了人販子的手裡,人販子見了,大吃一驚,他忙跪在了地上,「起來吧!」男子忙去扶他。
「多謝元帥!」人販子幾乎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這個孩子可以賣給我了吧?」男子笑著問道。
「是,是!」人販子忙點頭,他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疊賣身契,其中有一張的顏色與其他的不同,他將那張賣身契取了出來,放在了男子的手中。
打開了賣身契,男子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藍綾?她姓藍,這麼說,她是藍家的後人了!」真是沒有想到,自己在瀾城這樣的小地方居然能碰到藍家的後人。經他這麼一說,再看向那始終低頭不語的女孩子,她的眉眼之間,似乎與自己記憶中的人有些相似。看來,自己的兒子似乎比自己更有眼光。
「是啊,所以我才說,買這個孩子是很麻煩的!」人販子回答道。
「是嗎!」男子笑著將自己印鑒蓋在了賣身契上,然後取出了掛在自己腰間的錢袋,取了銀兩,交給了人販子,「好了,你可以帶著這個回京城覆命!」
「是的,多謝陸元帥!」人販子接過了錢,開心的將孩子交給了眼前的父子,「以後你就是陸元帥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好元帥和少帥!」臨走,他還不忘囑咐小女孩,可女孩根本沒有理會。
「走吧!」少年牽著小女孩的手,開心的走著。
望著遠去的兩個身影,男子有些後悔了:「藍家的後人嗎,似乎是揀了個大麻煩!」如果朝中的死對頭抓住這個把柄對付自己,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