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神情淡然的安排著一切,她袖子下的雙手捏的很緊很緊,眼眶微微有些發熱,心中覺得異常可悲。
右相府一片哀聲啼哭,侍女們,家丁們,還有丫鬟侍衛們。他們眼中有著焦急,慌亂,整個廳房吵亂,臉上則是統一的悲痛表情。
為防人耳目,慕容九索性將雪驚鴻交給自己的血蓮掛在脖間作一塊普通的吊墜,色彩艷麗的碧璽襯著她修長白皙的脖頸愈加迷人。
伸手輕輕撫過那塊晶瑩剔透的碧璽,想不到這小東西竟可以調動北殤整整三分之二的兵力,看來,用不了多久,北宮殤就會親自找來。
回眸望著那個面目僵硬的男子,慕容九難免有些心酸,雪驚鴻,為了你女兒千尋,我慕容九定會誓死保護兵符!
不過,西堤的人,何時會來?
而自己,是否要防患於未然?
「小姐,相爺已經穿戴完畢,是否可以入棺?」
「勞煩您了。」慕容九點頭,對著雪千尋那張蒼老的面容苦澀一笑。
哪怕已經死了,可他依舊一臉威嚴,這樣的男子會是個叛國的逆賊嗎?
不可能!她搖了搖頭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掩好被衾。
卻在這個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管家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北宮殤來了?慕容九起身看向門口,果真看到管家大汗淋淋的模樣。
「管家您說什麼呢?瞎嚷嚷!」慕容九不悅的責備道,「皇上怎麼可能會來呢?」雪驚鴻剛剛才斷了氣,莫非北宮殤他未卜先知。
「回小姐的話,萬歲爺可真的來了,這會兒估計就要到院子裡了,奴才是來稟告一聲的。」
「皇上來了?」聽管家這一說,屋子的人們頓時都砸開了鍋。
想來定是右相府有內奸,慕容九悄然退到了一邊沒有說話,打算回自己居所,反正北宮殤不想看到自己,而她也是一點也不想見到那個變態。
可無奈,剛跨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牆,那宛如鑄鐵似得胸膛磕得她額頭生疼。
「皇上——」屋子裡的下人們全都跪了下來。
慕容九別過臉,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打算從他身邊繞過,卻突然被他用力的鉗住了手腕。
那瞬間襲來的疼痛讓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被他往外拖了出去。
感覺身子猛的被拖到了門外,慕容九回頭艱難的看著的管家對上了她不解的眼神。
北宮殤不是來找兵符的嗎?
北宮殤不是最厭惡看見自己的嗎?
為何門都沒有踏進去反而就把她拖了出來而且是那麼野蠻的手段。
難道他真的是不想看到自己,嫌自己呆在房子裡礙事?哦NO,這兒是雪府,是她的地盤!
「放開我。」她伸手扶住牆,穩住險些被他摔在地上的身體大聲吼道。
「你不用拖我,我自己會走。」抬起下巴她甩了甩頭,大步的走開,「我也不願意看到你」
「沒有朕的吩咐你敢離開?」他又扣住了她,把她拉了回來。
「皇上您有什麼話要吩咐的就直說吧?你我之間又何必再繞彎子?」
他鋒利的眉宇一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果皇上是來看已故的父親,那我就下去了,也不會妨礙到您。」
「雪千尋,在朕面前你還需要在裝嗎?」北宮殤狹目微斂,拉著她疾步出了院子。
腳下猶如生風,讓她怎麼也跟不上,幾乎是被他拖走的。
哦,對了,雪驚鴻去世她雪千尋作為獨女,北宮殤自然把目的放在了她的身上!慕容九這才恍然大悟。
走出了院子,四處無人,北宮殤又是用力一推把她推在了地上。
「混蛋!」慕容九爬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罵道,「北宮殤你話直說,別動不動就出手,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妃子了,更不是什麼雪千尋,你要是為了發洩那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可惜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突然被隔空提了起來。
「該死的女人,你才出北殤多久?莫不是就立馬忘了根?」
「還不是你親自把我送出手的?」慕容九險些笑了出來,這男人真搞笑,大老遠的跑到相府莫不是就為了質問自己的國籍?
哈哈,真是可惜了,她慕容九既不是北殤之人也不是東尋人,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公民!
「你的擋箭牌死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北宮殤諷刺的睥睨她。
擋箭牌?慕容九神情有些許不解。
突然想起一臉威嚴的雪驚鴻在斷氣的最後一刻那個蒼老的神情,那是一個父親。
良久,她回過神抬起頭望向北宮殤,「皇上您這麼辛苦的沖沖趕來,難道就是為了伺機刺激我一番?」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立在月色中,他死死的克制住自己要去扶她的衝動。
看到她漸漸絕望的表情,他只覺得心裡堵得慌。這不是自己期望已久的嗎?但是為何高興不起來,反而還替她擔心——
突然發現,北宮殤的支持者已經比郝連桃夭的多了,看來大家心目中的男主是這個北殤皇帝啊,了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