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家裡,李梓如把和宋辰昱在一起的前前後後又好好的回憶了一遍,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極了,總是感覺自己的心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樣,咽也嚥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從頭到尾,她唯一欺騙了宋辰昱,對不起他的地方就是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又間接害的鄭心媛出車禍喪命。他已經原諒了她,不是嗎?可是,趙霖峰為什麼又要那樣說,他的轉變實在是太大了,還是,長久以來他就一直隱藏著自己,直到現在她才發現?
最後想破了頭,李梓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頭疼得厲害,一頭便倒在了床上,晚上宋辰昱回來也並沒有在意,只是以為她是太累了。誰知,到了第二天早上,鬧鐘響了,李梓如卻依然昏睡不醒,宋辰昱看她臉蛋紅紅的,像是病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簡直燙的嚇人。
急忙叫來醫生,才知道她發燒已經到了三十九度多了。
這可急壞了宋辰昱,吃藥、打針、輸液,該用的辦法都用過了,可是,她的病就是斷斷續續的老也好不了,基本上每天都會低燒。
宋辰昱問她到底是怎麼搞的,可是,李梓如卻只是笑而不答。
眼看著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氣,把宋辰昱氣得,天天在公司裡發火。
西醫治不好,宋辰昱又請來了老中醫,老人家一番診斷之後,說她是心病。
是啊,她的心裡被深深的疑惑和不安佔據著,又怎麼會好得起來呢?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無法回到原點。
「作為公司的總裁,你一天到晚不是遲到,就是早退,當心底下的員工會怨聲載道哦。」這幾天,李梓如的身體日漸好轉,看到宋辰昱又提前下班,她竟開起了玩笑。
「拜託,在你眼裡,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宋辰昱挑了挑眉毛,看上去像是有些不悅,其實,眼底卻滿是寵溺。
「哎,可不是嗎。想當年,我好歹也是一枝花呀,怎麼挑來挑去就看中了你這一坨呢?」李梓如咯咯一笑,得意的看著某人的臉變得黑黑的,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帶著孩子般的調皮。
神馬?一坨?
試問,有哪個媒體記者敢用這個詞來形容宋氏總裁,商業鉅子宋辰昱啊,這野丫頭,膽兒是越來越肥了。
「那是,估計也就我這一坨能看上你這朵傻不拉嘰的狗尾巴花了。」宋辰昱輕笑著說道,他伸出手來撫摸著她如綢緞般柔順亮澤的黑髮,輕輕捧起一縷至鼻尖,細細品味著她那女兒家特有的芬芳。
這些天,宋辰昱也看得出來,李梓如是有心事的。只是之前因為她病的嚴重,他一直忍著沒問,現在見李梓如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最近是不是心裡有事?」
李梓如搖了搖頭,撒謊說:「沒事,可能是最近季節交替吧,所以不太舒服。」
晚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把宋辰昱也吵醒了,他惺忪的問:「怎麼還不睡?」頓了頓又問:「梓如,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夜那樣靜,她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她答非所問:「你真的愛我嗎?」他笑了一聲,說:「傻瓜!」
李梓如追問道:「那你有多愛我?」
宋辰昱想了一下,說:「就像愛宋氏那樣愛你。」
李梓如還不滿意:「那到底是愛我多些,還是愛宋氏多些?」
宋辰昱深知女人在這種類似「我和你媽同時落水,你救誰」的問題上會十分認死理,只好說,「睡吧,三更半夜的纏著人問東問西。」
「是你先問我的呀。你說,在你心裡,到底是宋氏重要,還是我重要?」
宋辰昱嗤笑:「天下的女人怎麼都是這個樣子?」
李梓如終於抓住把柄了,伸出食指戳著他的胸口:「好啊,你說漏嘴了。你還對誰說過這樣的話?」
宋辰昱抓住了她的手:「別鬧了,睡吧,一大早叫人家起床,現在又不讓我睡覺。」
李梓如只得不作聲了,可還是睡不著。對於趙霖峰,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可是這一次,她是否太輕信他了?也許她真該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說過聽過也就算了,不管宋辰昱做過什麼,畢竟他們是相愛的,這不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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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還是在外面應酬,宋辰昱在回家的路上就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中,屋子裡黑沉沉的,不知為何沒有開燈。他這才瞧出李梓如木偶似的站在客廳中間一動不動,就像站在那裡已經一百年似的。她的聲音裡有一股徹骨的寒意:「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宋辰昱好像早就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他無聲地笑了:「因為……我想要回你手中的股權。」
彷彿晴天霹靂一般,李梓如站在原地,卻感覺搖搖欲墜。這個想法在她的腦子裡曾經出現過無數次,但是都被她刻意的迴避掉了,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去找趙霖峰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不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
李梓如只覺得自己的聲音嗡嗡的:「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梓如,我恨你,更恨你父親趙志強。既然你今天會站在這裡質問我,我想你也許知道,當年和我父親的仇人串通,害的我家破人亡的那個學校的老師就是趙志強。李小姐,我很高興地告訴你,我之前並不知道曾經害我全家的那個人就是趙志強,現在想來,我把趙志強逼得中風,沒有逼死他就已經算很仁慈的了,他聯合鄭家的那幫老傢伙想奪權,所以我才讓所有的銀行不提供信貸給佳朋聯,後來趙志強知道他的對手是我,他已經無路可走。虧你還是他的女兒,面對著一個害你父親的人,你竟然還能愛的死去活來,除了賤,我已經想不出第二個字來形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