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猛的站起來,眼睛睜的比我還大。頭憤然的扭動,淚水從眼裡流出來,抓起茶几上的包,向門口跑去。
我一開始是冷冷看著她,當她的身體從我眼前閃過的時候,我的心突然間空了一下,產生了想拉住玉兒的強烈願望,我以一個醉酒的人不可能的速度,跑上去一把拉住玉兒,然後粗野的將她抱起,飛快的跑進臥室,把玉兒扔到床上。然後我跑到門口,將門死死的鎖住,身體貼在門上,大口的喘著氣。
剛才玉兒被我嚇懵了,此刻她才反應過來,趴在床上嗚嗚的哭起來,邊哭邊說到:「你竟然攆我走,我上哪裡走啊?除了你我都一無所有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玉兒的哭不是七七那樣的嚎啕大哭,也不像菲菲那樣無聲的流淚,而是低低的抽涕,這種哭泣,有著穿透男人內心的巨大力量。
我走到床邊,手放在玉兒的背上,她的悲傷通過背的顫抖傳到我的身體裡,讓我也悲傷起來,玉兒的話也觸動了我的內心,我現在不是除了玉兒也一無所有了嗎,在這一刻,我有著很強烈的擁抱玉兒的渴望。這一刻的悲傷讓我和玉兒心意相通,玉兒從床上直起身,緊緊的抱住了我,放聲大哭起來,我的心裡也非常的難受,只因為是男人所以我才沒有流淚。其實悲傷早已經滲入了我的骨髓,當所有的女人離開的時候,只有遠方的如雪還是我殘存的一點希望,而今她的重新歸來,讓我僅存的希望也變成了絕望。除了現在我懷裡抱著的這個身體,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
玉兒的哭泣慢慢的歸於平靜,我捧起她的臉,準備深深的吻下去,想用慾望麻木我疼痛的心。她卻一把把我推開,我皺了一下眉頭,她有點惶恐:「風哥,我不是拒絕你,我是想梳理一下自己。」
我一臉疑問。
她摸了摸我的臉:「風哥,我這麼邋遢,你對我肯定沒有多少性趣的,如果我老是這樣,早晚有一天你在床上也會厭惡我的。」說到厭惡的時候,玉兒的眼神變成了灰色。
玉兒洗完澡,坐在梳妝台前。我溜到了浴室,當水從我的頭上衝下的時候,我有了瞬間的清醒,剛剛的情景,將我的內心暴露了出來,原來我已經對玉兒有了一種依賴,但這依賴不是我們之間浪漫的愛情而是一種畸形的依戀。
走出浴室,我看到玉兒還呆呆的坐在鏡子前面,臉上已經畫上淡妝,她皺著眉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憂鬱的樣子。
我走過去,手搭在她的肩上:「怎麼了?玉兒,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搖搖頭,轉身抱住我,將頭埋在我的懷裡:「風哥,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真的沒有魅力了?」
玉兒的話讓我的心震動了一下,玉兒怎麼會說這些話,是我經常的怒火讓她失去自信了嗎?還是今天藍飛的態度刺傷了她?
「玉兒,別亂想,在我心裡你依然是原來那千嬌百媚的樣子,得到我的認可不就足夠了嗎?」
「只要你這樣想就好了,我只在乎你眼中的我。」
然後我們上床,看著懷裡妝扮一新的玉兒,我反而沒有了慾望,在玉兒身上擺弄了一番,竟然還是沒有動靜,玉兒都有點著急了,直接反客為主,即使這樣,我也是非常緩慢的才燃起慾火的。
後來的幾天,玉兒一大早就打扮一新,然後去美容店做美容,做完美容就去逛街,逛街就要買東西,花費就直線上升,多虧我有一筆稿費到手,買酒吧的小何又把欠的一萬元錢交給了我,勉強還能應付玉兒的花銷。
原來習慣在家裡吃飯的我,則恢復了以往單身生活,在外噌飯的習慣,往往是早上一上班,到晚上才回家。回家後簡單的吃過飯,玉兒就研究她的美容和服飾,我則是在網上看小說,或者自己寫些東西。晚了,我和玉兒就上床,做那種事情,只有那時候我們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那天下午,我接到如雪的電話,告訴我她要和藍飛回去了,這幾天我刻意的不去想她,而今真到了離別的時候,我心裡卻莫名的慌張起來。握著電話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
「笑天哥,你現在來我們上次分別的那個小樹林吧,我想和你告別一下。」
小樹林?如雪定的這個約會地點讓我心裡泛起了幻想,正是在這裡我吻了如雪,她將地點定在這裡,是說明她舊情難忘嗎?我慌忙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整整自己皺皺的衣服,連假都沒來的及請,就急匆匆的跑向車棚,騎上自行車,飛快的向門外奔去。到了門口,我想了想,將車子一下子扔到了門口。攔了輛車,催促司機師傅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小樹林。
坐在車上,我心情多少有了一點平靜,開始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是因為在內心深處我還是比較喜歡如雪,還是如雪是我想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呢?我是不是太天真了,為什麼對如雪還心存幻想,從哪個角度說我都不如藍飛,更何況我現在還有一個根本拋不開的玉兒。唉,不管我怎麼讓自己冷靜,自己還是對趕去和如雪見面充滿了熱切的渴望。
下了車,我向小樹林的深處看去,一眼我就看到了如雪,她的穿著依然是那麼淡然得體,下午溫暖的陽光透過,嫩綠的樹葉照在她的身上,給人一種潔淨溫暖的感覺。只有如雪一個人,沒有藍飛,說明如雪是想和我進行一次單獨的約會,現在我腦子裡充滿了興奮,心竟劇烈的跳動起來,步子卻無法快起來,而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如雪,每走近一步,如雪就更加清晰一點,她還沒有看到我,給我的是一個側臉,我開始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和艷艷的紅唇。往日激情一吻的美妙感覺開始從我心裡浮現出來,讓我的身體感到暖暖的。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弄出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如雪,她扭過頭來,潔白無瑕的臉呈現在我的面前,離我只有一米的距離。如雪看到我,眼神很是複雜,有點小小的興奮,更多的是一種不安,這讓我熱熱的心涼了下來,但就是在那一瞬,如雪的表情發生了變化,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