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胸口拚命的起伏著,眼光卻像兩把利劍,刺穿了我的胸膛,看到一個恨意深深的月,我冒出了一個古怪念頭「該死的小丫頭,敢這麼囂張的對我,既然你不聽我的勸告,硬要向火坑裡跳,與其便宜吳新良那個禽獸,還不如我先解決你好了。」這麼想著,我的頭腦開始一陣發混,下體充血。一隻手伸出來,猛的一下扯開了月的外衣。啪嚓,月外衣的扣子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啪」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然後頭腦「嗡」的一下清醒了。是月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我向月看去,看到月咬緊了嘴唇,下唇彷彿已經滲出了鮮血,月的眼睛大大的掙著,淚珠從眼眶裡流下。
「我恨你,風哥哥我恨你。」說完月從脖子上扯下一件東西,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晶瑩的東西四散開來。月猛然轉身,跑出了製作室,我低頭去看月扔掉的物體,正是我送給月的玉月亮,我低下身子,將破碎的玉片一片片拾起,將它們放在手裡,看著它們反射出燈光的五彩,茫然若失。
坐在辦公桌前,想到剛剛的事情有點失落的感覺,我沒想到我和楊月之間能成為現在的這種樣子。愛不成,難道就只能恨了嗎,在愛與恨之間,難道沒有一個中間的情感嗎?也許愛這種東西就是一種很極端的東西,既然極端,也就沒有過渡。月今天的表現,讓我和玉兒毅然分手的決心有點動搖。我怕提出分手後,結果我和玉兒的關係會和月一樣,由甜情密意到冷漠薄情。好像薄情這個詞不太合適,恨也是一種深刻的感情。我拿起電話,想打給玉兒,可是幾次都放下了。
到中午的時候,我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權衡下來,還是菲菲更加重要。於是我打通了玉兒的手機。
「風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電話那端的玉兒十分驚喜。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的甜美。
「玉兒。」我很無力的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心裡卻有巨浪翻滾。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理我了。」
「玉兒,晚上,出來一下好嗎」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
「好啊,好啊,我們去那,今晚上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玉兒的語氣竟然十分的激動。
「下班的時候,我在局門口的公園前等你好吧。」
「好,你說去那就去那。」
掛斷電話,和玉兒過往的一幕一幕,在我的眼前浮現。護城河邊的感情萌發,玉兒家的瘋狂舞蹈,播音室的激情,在省城的兩日銷魂。那充滿驚奇與刺激的一次次驚艷的感覺,讓我如何忘記得了。忘記不了也要忘記,這也許就是多情要付出的代價。
夕陽西下,我站在公園的門口,心情複雜的等待著,我不知道是盼著玉兒早點來還是晚點來。
可是玉兒終究還是來了,我看到玉兒的車向我開來,彷彿從我的心上攆過,我一陣眼前發黑,頭腦發暈,乾脆閉上了我英俊的眼睛,省的看到漂亮的玉兒,再動搖我的決心。
在我閉上眼的一瞬間,我竟然冒出一個念頭,就這麼永遠不再睜開,自己也許就不那麼累了。唉,連我這樣風流倜儻、瀟灑風流的人也產生了厭世情緒,這個世界真的是不可救藥了。
「風哥!」一個很動聽卻很遙遠的聲音傳過來,是玉兒在喊我的名字,可是不知道今晚過後,她會怎麼喊我。
我不得不睜開了眼睛,玉兒正站在離我有十米遠的地方。今天的玉兒看得出經過了刻意的妝扮。魔鬼般的身材,俏麗的站在黃昏紅色的霞光中,輕輕的展開笑顏,在這瞬間,感覺霞光一下子升騰起來,充滿在我和玉兒之間,這美讓人窒息。但是這樣的美並沒讓我高興起來,因為這是一個分別的黃昏,紅色的霞光不代表喜悅,因為心裡流出的血也是紅色的。
玉兒向我走來,距離越來越近,一步、兩步、一米、兩米。第一次我感到美女走近你的時候是痛苦的。
終於,玉兒站在了我的面前,用她那明亮而深沉的大眼睛,將多情和喜悅傾灑給我。我看著玉兒,在這一刻,心裡空洞洞的。
「風哥,怎麼這麼看我啊,見到我難道不高興嗎?」玉兒在笑,這笑在這一刻卻如鋒利的刀一樣。
「沒什麼。玉兒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吧。」
「好啊,好啊,我正有件高興的事情要告訴你呢。」奇怪的是玉兒今天格外的興奮。不知道她所謂的高興的事情是什麼。現在再高興的事情也許都無法讓我高興了。
「玉兒,要不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我心想,一起吃飯能把分手的時間推後些。
「時間還早,我們還是先一起走走吧。」
「走走,也好,去那」聽了玉兒的話,我心裡有點黯然,因為兩個人浪漫的散步,更加容易讓我說出分手的話。
「我們去護城河邊吧,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說到接吻,玉兒一臉的陶醉。這情緒感染了我,讓我也回憶起那晚上的事情。
「我把車停到局裡,你開你的車帶我去吧。」說完玉兒擁抱了我,並吻了我一下。就轉身向她的車走去。
看著玉兒曼妙的身材扭動著離去,我的心開始有點動搖。
開著車行駛在城區,夜色已經降臨,街邊飯店,歌舞廳的燈都已亮起來,無數的豬頭男和虛榮女,躲在燈紅酒綠後邊,進行著骯髒的交易。不知道是人的浮躁使城市浮躁起來,還是浮躁的都市使人浮躁起來,總之,城市無論大小都是浮躁的。
我開著車,眼睛直視前方,不敢更多的去看玉兒,雖然我知道也許以後看到玉兒的機會將會不多了。但是我怕看多了,我就不能痛下決心了。
車內迴響著傷感的音樂,是信樂團的《離歌》,是玉兒所在的電台播放的。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沈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一直以來,我很喜歡這首歌,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聽著這首歌曲,回憶起和趙雪的過往,每次都痛的不能自己。
現在聽到這首歌曲,和玉兒即將分手的現實與過往趙雪離開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從兩頭擰緊我的心,一種巨大的痛感,傳遍全身。
玉兒竟然跟著吟唱起來,哀怨之氣從她溫柔的聲音中透出來。冷冷的,使車內空調的作用都消失了。
在這樣的煎熬中,我還是努力將車開的慢一下,因為我越來越不願意分手的時刻到來的更早一些。
《離歌》終於結束了,這音樂彷彿響了很久很久,我多少舒了一口氣。
「風哥,你喜歡這首歌曲嗎?」玉兒突然問到。
「不太喜歡,太傷感。」我違心的說到,並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
「唉,風哥,要是人世間沒有分離該多好。」玉兒歎著氣說到。
「沒有分離,也許永遠不會明白在一起的珍貴。」
「風哥,我不要分離,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玉兒的頭靠過來,一陣香氣襲來,我一陣昏眩。
「玉兒,小心點,這樣會影響開車的。」我提醒玉兒,以便她離我遠點,不然我將無法呼吸。
玉兒乖巧的衝我笑笑,並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怕什麼嗎,即使我們死了,我也不離開你。」這句溫情的話,卻讓我心如針刺。
這時候,主持人說完了她的話,又一首歌曲響起了,我的天,竟然又是一首傷感的歌,鄭均的《門》。
「也許本來就不該讓我進來
你應該把我拒絕在大門外
最好不要怪我把你傷害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未來
可善良的人你打開了門
現在一切都被破壞
我奇怪我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你不必原諒我我比你更悲哀
那道門已經被破壞歡樂再也回不來
那道門已經被破壞歡樂再也回不來
就要離別的時候我並不想走
顧盼左右只盼望著你挽留
這是最後一回談論到愛
從今以後我將不會再來
我聽到了哭聲絕望的聲音讓我心裡很難受
猶如刀在割流的血很多
該如何安慰你已經無話可以說
那道門已經不存在歡樂再也回不來
那道門已經不存在歡樂再也回不來
我奇怪我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該如何安慰你只能重複著一句
和你在一起多美好就算什麼都得不到
和你在一起多美好就算什麼都得不到
真他媽的邪門,這絕對是一個適合分手時候唱的歌,偏偏在要分手的時候讓我聽到。這不是存心給我心裡填堵嗎。
「我聽到了哭聲,絕望的聲音讓我心裡很難受
猶如刀在割,流的血很多
該如何安慰你,已經無話可以說「這幾句歌詞,也許會是我一會的真實寫照。從和玉兒開始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到分手的事情,只是那時候覺得,我會很瀟灑的分手。到現在我才明白—從激情到分手,無論是誰拋棄了誰,雙方都會受到傷害。
終於到了護城河邊,我和玉兒走下車,天氣已經有點暖意了,護城河的冰已經全部化開。我和玉兒關係實現突破就是在這裡,那時候河水結滿了冰,我們感情的萌發,使冬天充滿了春天的氣息。而今春天真的要來了,河裡的冰都化掉了,而我和玉兒的關係卻即將冰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