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看著厲若海師徒前行的身影,他知道剛才的交手對厲若海來說只是大餐之前的開胃小菜,即使是二十年前就威震江湖的『白髮紅顏』聯手攻擊,厲若海都沒有看到眼裡,迎風峽的龐斑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李帆也聽見了厲若海最後說給自己聽的那句話,現在李帆最重要的是跟上厲若海的腳步。
方夜雨看著厲若海遠去的背影,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知道自己的師傅就在前面的迎風峽等著厲若海,他相信厲若海是過不去那一關的。
所以他對柳搖枝和花解語他們說:「厲若海肯定過不了迎風峽。」
方夜雨拿得起,放得下,這個時候他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李帆身上。
他在卜敵和宗越的簇擁下,向李帆這邊靠近了一下。
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下,方夜雨停了下來,他對著李帆一拱手說:「這位應該是李帆李兄吧,小弟方夜雨。」
李帆在馬上回禮抱拳說:「小魔師的威名,李某也是久仰的很啊。」
方夜雨說:「李兄客氣了,不知道李兄到這蘭溪有何貴幹啊?」
李帆說:「李某沒有犯下王法,還沒有到被禁足的地步,這蘭溪我為什麼就來不得呢?」
方夜雨微笑著,不再說話,這事情兩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憋了一肚子氣的『人狼』卜敵就不同了。
先是被厲若海一招傷了右肩,然後有眼睜睜的看著厲若海在柳搖枝和花解語的聯擊下從容逃脫,自己不但沒有在方夜雨面前露什麼臉,反而有出醜的嫌疑。
厲若海,卜敵自問不是對手,可是眼前的李帆這樣一番姿態就讓他有些火大了,他對李帆說:「姓李的,不要以為小魔師給你個好臉色,就認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今天就是你償還血債的時候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李帆看著卜敵有些扭曲的臉說:「你這個沒大沒小的東西,長輩的說話,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卜敵怒極反笑說:「你他媽的是哪家的長輩?」
李帆說:「你是小魔師的門徒,而小魔師又與我兄弟相稱,算起來我最少也是你的師叔輩吧,不過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窮,初次見面,也沒有什麼見面禮給你這個師侄,請你不要怪為叔啊!」
卜敵的臉憋的通紅,卻無法辯駁。
方夜雨說:「李兄,你我雖是初見,但是彼此間卻也積怨不淺,既然在這裡相逢,了一了也是應當的吧。」
李帆說:「不知道方兄說的恩怨指的是那些呢?」
方夜雨說:「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魏立蝶的死,李兄應該還有印象吧。」
李帆算了一下時間,這個時候厲若海也走遠了,自己也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李帆話鋒一轉說:「魏立蝶確實是我殺的,這我不想掩飾,小魔師也是早就該知道的,有什麼招數,李某在這裡領教了。」
方夜雨說:「既然咱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講和的可能,那麼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方夜雨雖然在和立法說話,但是這眼睛卻也一直盯著李帆手中的飛刀,既然雙方談不攏,方夜雨一揮手早就忍不住的卜敵第一個衝了上去。
一眾人雖然圍著李帆,但是卻並沒有一同上前攻擊,只有卜敵和他手下的原尊信門的兩大殺神『大力神』褚期和『沙蠍』崔毒。
雙方之間的距離本就很近,這也是方夜雨早前考慮的對付李帆的計策之一。
李帆雙腿輕夾馬腹,座下那匹平時懶洋洋的馬頓時精神了起來,噴著響鼻,向前衝去。
李帆本就沒有想在這裡跟方夜雨纏鬥,他一個閃身讓過卜敵之後,一轉馬頭徑直衝向了側方的褚期,褚期身寬力壯,像一座小塔似的身軀難免不太靈活,等到李帆策馬來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半個身子還沒有轉過來。
李帆這個時候如果用上飛刀,褚期已經是刀下之鬼了,但是那樣自己的脫身之計就不靈了,到時候勢必就是眾人圍攻之勢,縱然能夠突出重圍,可也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李帆手中的飛刀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回,右手化掌為刀,一擊擊中褚期的後腦,褚期頓時躺下了。
褚期身後就是方夜雨,此刻,李帆催馬逼向了方夜雨,如果能夠抓住方夜雨自是更好,如果抓不住,最好能夠逼得擋住出路的柳搖枝前來回援。
立法觀察了方夜雨今日這身文士打扮,龐斑賜給他的三八戟不再身邊,一把折扇應該不是太有威力。
方夜雨畢竟是龐斑的徒弟,一身的武藝也不是虛的。
但是李帆的馬很是奇怪,平時懶散的很,可是一到臨戰卻又非常興奮。
此刻,方夜雨身邊的那幾個侍從紛紛上來阻擋李帆,但是跟李帆的差距太大,沒有什麼作用。
方夜雨連連後退,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把趁手的兵器帶來。
柳搖枝當然不能看著方夜雨在他的眼前被傷或被擒,他一個折身向這裡衝去。
花解語守在另外一個出口,著急也來不及回援了。
柳搖枝兩個起落,就到了跟前,手中的玉簫,帶著詭異的風聲點向了李帆的馬頭。
李帆見到自己擒住方夜雨的目的已經無法實現,而且柳搖枝也已經趕到,李帆也就決定不再逗留,他硬接了柳搖枝一招,藉著碰撞後的張力,讓過柳搖枝,驅馬沿著厲若海離開的路奔行。
李帆回頭看已經在幾丈之外的方夜雨,和縱身向自己撲來的柳搖枝,右手的飛刀再次出現,並且特意讓柳搖枝看得清楚。
柳搖枝在看見李帆飛刀再現的時候,功力催到極致,剛才一招硬碰硬已經讓柳搖枝明白李帆的功力不再他之下,先前的那一點輕視已經消散,此刻看見李帆成名的飛刀亮相,自然不敢怠慢。
快!
柳搖枝雖然也聽說了李帆的飛刀很快,但是當飛刀擦著他的臉飛出的時候,他還是被臉上因為劃過的氣流而顯出一道紅印給驚住了,看著飄落而下的幾縷白髮,柳搖枝想起了剛才李帆有些古怪的笑容。
難道這飛刀不是衝自己來的?
這是柳搖枝的第一想法。
他回頭一看,方夜雨已經躺倒了地上。
他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查看。
跟著方夜雨一同而來的人都是一臉緊張的過來,圍著方夜雨。
方夜雨沒事,只不過是旁人挨了李帆的一刀。
李帆也沒有想要殺死方夜雨,那樣的話,江湖頓時就可能成為血湖了。
他要的就是方夜雨旁邊的宗越的命。
這個本應該死在厲若海槍下的叛徒,因為在那一次後退的時候過於緊張,兩隻腳踩到了一起,竟然摔倒了那間屋子裡。
那種強烈的恐懼竟然讓他躲過了殺身之禍。
不過,李帆沒有忘了他,讓宗越這個本來大有可為的人,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了代價,落得一個名敗身死的下場。
柳搖枝扶著方夜雨從地上起來,看了看還沒有遠去的李帆,對方夜雨說:「這個人必須得死,不然會成大患的。」
方夜雨點頭,剛才的一幕,他是印象太清楚了,也瞭解了李帆的身手應該強過自己不少。
花解語說:「不好,李帆跟著厲若海而去,不知道會不會讓魔師有些顧此失彼,而讓他們逃脫呢。」
方夜雨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對柳搖枝和花解語說:「就請兩位老師走一趟吧,跟著李帆到前面的迎風峽,務必不能出什麼亂子。」
柳搖枝和花解語點點頭,展開身法就往迎風峽而去。
想來厲若海也是特意所為,他在格殺那十二騎士的同時,也將那十二匹坐騎廢了,所以這幾十里的路,柳、花二人就只能靠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