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行?」
當眾人聽到李帆的這個決定的時候都是一陣驚呼。
李帆說:「是的,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先前我錯誤估計了京城的複雜性,現在我們的身份已經曝光了,雖然目前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一些大的行動是不太可能做了,如果我們想保住在各地的產業,唯一的辦法就是做一個真正的商人,一旦牽扯到江湖事務中,那麼我們的命運的決斷就被放在了上位者的手中,如果他們以為我們的存在妨礙了他們,他們可以隨時動用手中龐大的國家力量將我們連根拔起。」
李央也能隱約猜到前些日子那些人是什麼身份,他也對李帆的擔心很瞭解,他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帆說:「我會將這些告訴幫裡,我們在各地的買賣可以照做,但是一些私下的活動必須暫停,只在一些我交代過的地方留下一些人手,我們不能授人以柄。你們可以留在在京城,不過行事要低調,不要插手別的事,而且我也會請示幫裡,讓他們在這段時間並不要動用你們來做事。」
左詩說:「夫君,你要出門,那我和雯雯怎麼辦?」
李帆說:「你和雯雯就留在京城等我吧,還有那位常來的吳公子其實是鬼王府的大小姐,你可以和她好好的相處,這樣對你們的安全會有好處的。」
劉爺爺說:「我也料想到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在,小詩和雯雯就不會有問題。」
李帆看著一臉平靜的劉爺爺,深深的點了點頭。
李帆最後對左詩說:「雯雯三歲生日前,我會回來的,算起來也只有一年多的時光,不算太久。」
李帆在度過了來到這裡的第三個新年之後,選擇了一個不起眼的方式離開了繁華的金陵城,同行的只有一匹血統不純的高昌馬。
前些日子大出風頭的星月樓和憐星舫在他們的老闆離開後變得低調了,金陵城少了一個讓人羨慕的年少多金的商人,江湖上卻多了一個修行客。
朱元璋在李帆離開後不久就收收到了這個消息,他看著窗外飄灑的雪花說:「這是你的表態嗎?」
六月的漠北,漫天的黃沙遮住了當空的烈日,一對人馬穿行在這樣的天氣裡。
十八個人,十八匹馬。
打頭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禿頭身著袈裟,手持方便鏟,女的白髮如銀,丑若巫婆,手持重鐵拐。
一行人忽然停下了,因為前面站著一個人,寬大的斗笠遮住了這人的面孔,側身對著這群人來的方向。
來人中那個禿頭壯漢衝著當街攔道的人說:「沒長眼睛嗎,想死我惡和尚可以送你一程。」
在漠北驕橫慣的他本想那人會立刻滾開,沒想到那人輕輕的將腳邊的一團東西踢飛直衝著惡和尚而去。
惡和尚也是精通武藝之人,看到飛來的東西沒有任何速度和力度,放心的伸手一抓就接了過去。
待他將手中的東西拿定,發現是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死人,咽喉處被一柄飛刀貫穿,此刻還時不時的淌出些血來。
撥開那人散落到額頭上的亂髮,惡和尚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這一看,不要緊,他不自覺的驚呼:「謝開成!」
攔道那人說:「認識他吧」
惡和尚大怒的說:「謝開成是你殺的?」
攔道那人說:「沒錯,他自由取死之道,怨不得旁人。」
惡和尚怒吼一聲,手中方便鏟當頭就要砸下去。
短短的距離,他已經彷彿能夠看到那人的腦袋被自己拍西瓜一樣給拍得粉碎。
就在他等待血色盛宴開始的時候,剛才他眼中還真真切切站在面前的人失去了蹤影,他下意識的將身體停住。
如流光般的一道光亮劃開了漫天的黃沙,掠過了惡和尚的咽喉。
惡和尚這個時候沒有在意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人,而是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脖子處。
沒有中刀,這是他在一瞬間回想到剛才謝開成的模樣後,當那一股逼人的鋒寒貼膚而過後自己的第一個想法。
這一刻他已經喪失了一個武者最基本的鎮定,他只想將這種劫後餘生的想法告訴他身後的同行之人,可是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剛才還與他並馬前行的那個女醜婆已經墜馬,手捂著流血不已的咽喉,身體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而就在他還想喊:「惡婆子。」的時候,他感覺到胸中的氣通不過了,低頭只看見白晃晃的一個刀尖。
這一瞬間的變故讓在場的另外十六個人驚呆了。
一個身穿黃袍,勾眉深目的高瘦老者策馬來到了瞬間讓他喪失兩名高手的敵人面前,他將手中的重戟一舞,身後的另外十五騎以五人為一組,迅速排成了一個品字形的陣法,而那老者就立在品字的尖端。
攔道那人說:「魏立蝶,你終於肯出面了。」
原來那個老者就是江湖三大邪窟之一「萬惡沙堡」堡主魏立蝶。
魏立蝶沉聲說:「朋友是什麼人?與我萬惡沙堡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出手就殺掉我三個高手。」
那人說:「魏堡主殺人也需要理由嗎?你殺人不需要理由,別人殺你就一定需要嗎。」
魏立蝶大笑一聲說:「沒想到我萬惡沙堡二十年前奉魔師之命,潛藏隱退之後竟然讓你這等藏頭露尾的江湖小卒欺上門來,讓我看看你那手中的飛刀有多少斤兩。」
攔道那人說:「你敢嗎?我看還是讓你那『黃沙十五騎』為你爭取一些時間吧。」
被人一語道破心機的魏立蝶一聲怒喝:「孩兒們,上。」
此處地勢較窄,容不下那麼多人馬馳騁,站列還行,要想並馬前衝則不夠寬敞。
魏立蝶在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明白了對方將自己的底細打聽的非常清楚,此處是方圓五十里最能遏制自己這十五騎的地形。
深通配合之道的『黃沙十五騎』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有著卓絕的殺傷力。
中五騎前三後二彎弓搭箭,左右兩側各分出兩騎抽出短矛擲向那人,封住了他的閃身之路。
久經陣仗的他們從惡和尚和惡婆子的死中知道了對方手中的飛刀雖然犀利卻又有非常明顯的缺點。
以遠制遠,然後欺身近戰就是他們在策馬的那一刻做出的決定。
魏立蝶看到了這樣的局面,雖然心痛三個高手的損失,但是還是為自己這麼多年辛苦栽培的核心力量而高興。
這樣的情況在別人看來那人只有退卻一招可行,但是面對駿馬在身的敵人退後一步就是距死近一步。
這個時候,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在前面的弓箭和兩側的短矛將那人合圍之前,那人身體一矮,時刻在手的飛刀已經射出,與此同時身隨刀行,速度竟然只比快如閃電的飛刀慢上少許。
兩聲慘呼,本來密不透風的合圍之勢露出了當中的空當,那人本就急速的身形竟然在越過馬頭的時候,在空中再次提速。
當魏立蝶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來人時,他也看到了一直藏在斗笠下的那個年輕的面孔。
他看到那人眼中那種看死人的眼神,同時也發現了那人剛剛重新握住一柄飛刀的右手又空了,他在感覺隔擋不住的時候,心下一橫,手中的重戟劈向了那人。
兩聲「噗哧」同時想起,魏立蝶咽喉中刀,而那人的斗笠被一分為二,將那人的面容第一次亮了出來。
正是李帆。
此刻的李帆已與一年多前有了巨大的變化,無數次生死間的考驗已經讓他有了足夠的信心去面對任何人。
李帆指著癱在一旁的魏立蝶對剩下的那十三人說:「你們還要戰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種十文錢一把的飛刀我身上還有不少。」
李帆看著滿臉驚慌的那十三個人說:「中原的紛爭,你們最好不要在去摻合了,不如趁著你們仇家找上門來之前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過活。」
李帆不想有多少人會聽他這確實是善意的提議,看著匆匆離去的那十兒個人,和地上那個還想出頭被他一刀射殺的人,李帆知道那樣的選擇不會被那些人接受。
所以等待他們的永遠不是安寧,而是朝不保夕的煎熬。
一年多了,算起來真正的大幕就要被拉開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李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行遍了千山萬水,憑著手中的飛刀在一次次的對決中成長,多少次幾乎無命而歸。
而與這巨大付出成對應的是李帆不單已經將手中的飛刀運用的如火純清,更將那份保命的輕功練到了大成。他也給這輕功起了個很棒的名字叫做流光掠影。
此次漠北之行,不單是想盡量的剷除方夜雨的羽翼,也是對自己這一年多磨煉的一種考驗。
當李帆飛身躍上不遠處那匹隨他一年多的愛馬背上的時候,彷彿就已經聽見龐斑那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豪言。
江湖即將迎來一個履世的魔王,也讓一些人在今後的這一年多的時間了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我來了。
我回來了。
這是李帆在心裡對江湖和自己的妻女朋友的宣言。
(今天就只有一章了,明天到了公司在恢復)
(我也是感到前兩章有些不對味,所以放棄了一些情節,從現在開始準備迎來高c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