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雲之飛刀問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故人
    來到星月樓的時候,店裡面的酒客大多已經散去了,所以這麼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卻也不顯得擁擠,李帆交代李央把內院的藏酒中取出十壇放到外面的馬車上。

    要知道當時整個星月樓這種精品酒也不過只有十一二壇,李帆這一下子就送出去十壇,這讓後院那個惜酒如命的劉爺爺從裡面殺了出來要教訓教訓李帆這個敗家玩意兒。

    劉爺爺一進大堂,平時醉眼濛濛的他看到昂立在那裡的朱元璋和虛若無之後,平時顯得有點駝背的腰頓時就直了,邁步來到他們面前,雙手一拱說:「原來是你們二位啊,那麼這小子送的那十罈酒也不算送錯人。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們二位還是沒有什麼大變啊。」

    李帆可是知道眼前這兩位的身份,看到劉爺爺居然和這兩位相熟,這可真是讓李帆吃驚不小。

    虛若無回禮說:「原來是劉兄,近二十年沒見,看你還是豪氣如昔啊。」

    劉爺爺沒有在看朱元璋,可是李帆從他顫動的雙肩可以知道他們之間確有什麼關係,只是他不好插嘴。

    就在劉爺爺準備轉身的時候,朱元璋說:「打鐵的,這些年沒見,就不請我喝一杯嗎?」

    劉爺爺轉過身,看著朱元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李帆說:「去把我屋裡那罈酒取出來,順便差人把詩兒也叫來。」

    李帆把其他人都散去了,在將他們領進頂層那間最豪華的雅閣之後,到了劉爺爺的臥室,把劉爺爺當成珍寶的那個漆都掉了的酒罈取了去,然後讓李央把左詩和雯雯接了過來。

    當左詩抱著雯雯進到雅閣之時,劉爺爺拉著左詩坐在了身邊,對朱元璋說:「以你的性格和城府,能夠來到這裡,對李小子和他媳婦的底細應該是調查清楚的了,沒錯,這就是『京城酒神』左伯顏的女兒,先前那酒就是她釀的,算起來我跟他們左家確有姻親,她和李小子叫我一聲爺爺。」

    虛若無說:「原來是酒神之女,怪不得有如此絕藝。」

    劉爺爺將那壇他從來就不捨地喝的那罈酒的封泥打開,一股劣酒的辛辣由壇口湧出,頓時充斥了整個屋子。

    劉爺爺看到臉色突變的朱元璋說:「你應該對這酒氣記憶猶新吧,是不是也很懷念那樣的歲月吧。金戈鐵馬,生生死死,都成往事,只有這當時低劣的燒酒才能讓我們這些人記得當初同生共死的日子。」

    朱元璋緊閉的眼睛好久才睜開,虛若無也是一臉的懷念,劉爺爺站了起來,說:「人有無奈,你的無奈更大,更多。我只是一個粗人,不想將太多的恩恩怨怨記得那麼久,我本想將這罈酒帶進棺材,讓那段歲月陪著我走。今天既然我們這樣見面,這酒你就拿走吧。」

    當劉爺爺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著朱元璋說:「不要太為難這兩個孩子,你能答應嗎?」

    朱元璋點頭說:「除了酒,你還是第一次有事求我,就連當初劉基」

    劉爺爺揮了揮手,打斷了朱元璋的話,他的背一下子又彎了,低聲說:「老了,太多的事都想不起來了,也不想再想了。」

    看到劉爺爺離去的背影,李帆回過頭之後,看到不老實的雯雯竟想去拉朱元璋的短髯,可是把李帆嚇了一大跳。

    朱元璋笑著摸了雯雯的小臉一下,起身對虛若無說:「吳兄,我乏了,就先回去了,改日咱們再約。」

    移步的朱元璋來到李帆的身邊,拍了李帆的肩膀說:「杭州是個好地方啊,你的老家確實不錯。」

    話外之意李帆聽得出來,朱元璋應該是知曉自己是從別處而來,可是他臨走前的這句話也向李帆說明了假身份的事情他不會追究了。

    劉爺爺的一句請求,要比自己太多的心思都要頂用。

    虛若無沒有隨朱元璋一同離開,看著在一旁逗雯雯的虛夜月,他把李帆拉到一邊說:「既然你和劉兄有親,那我就叫你小帆吧,我不知道你怎麼能肯定我和那位陳員外的身份的,不要再說什麼虛話,這點眼力我是還有的。你那位劉爺爺當年也是有著從龍之功的人,雖然離開京城多年,可是那位陳員外還是會記得他三次救命之情的。由劉兄為你求了這個情,只要你不要觸犯他的底線,他是會給劉兄幾分情面的。但是你也要牢記他的身份,不能將他的承諾當作護身符,一切還要靠你自己小心。」

    李帆聽得懂,點頭對虛若無說:「這點小子明白。」

    虛若無說:「雖然你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甚至說暫時非常安全,可是你那位『族親』可就不好說了。」

    李帆看著虛若無,虛若無笑著說:「我的無心府要想查什麼人,雖然不比先前走的那位,但是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李帆知道鬼王府的實力,就不在言語了。

    當虛若無強拉著虛夜月離開的時候,這位美女像是對雯雯非常喜愛,不住的回頭。

    當整個星月樓沉寂下來之後,李帆攬著左詩來到劉爺爺的房外,聽到已經熄燈的屋子裡劉爺爺急促的呼吸聲,他也沒有再打擾劉爺爺。

    今天這個意外的收穫,同時也掀動了劉爺爺內心深處某處不願在提及的事情,讓他獨自去重新將往事深埋或許才是最適合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左詩忍不住問:「夫君,今天那兩位客人是什麼人啊,還有劉爺爺怎麼會跟他們有舊呢,而且還為咱們要下了那麼一個人情?」

    李帆說:「那兩個人都是貴人,而且還是那種最貴不可言的人,而劉爺爺當年想來也是非常之人,和他們有舊也是有可能的。好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現在能夠開開心心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發生什麼事情,都有我呢。」

    左詩把頭貼在李帆的胸前,看著前面柔柔懷裡的雯雯,想起了剛才一直逗雯雯的虛夜月,他輕笑的問:「那位吳公子分明是個女兒身,卻要那番打扮,如果一個男的能長成那樣還不讓我們女人氣死啊。」

    李帆說:「她是那種玩心頗勝的女孩,在她的眼裡怎麼玩的高興才是最重要的,另外讓她感興趣的都是她平常不常見的,就像今天,家中獨女的她看到雯雯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那麼她的眼中也就不會有別的了。」

    回到住處之後,李帆連夜給凌戰天寫了一封信,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告知了他,用怒蛟幫特有的千里靈送了出去。

    果然,沒有兩天,李帆就知道了他的那位「族親」由浙江布政使任上調到禮部任侍郎,這個時候的六部地位不比後世的清朝,上有宰相直接統領六部,雖是平級調動,但是權勢卻是大不如前了,更別說是禮部這個雞肋部門了。

    可是勢力的官場中雖然也有人心熱星月樓和憐星舫,但是卻沒有人趁著這個時候向後台走低的李帆發難。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向勤勉的皇帝竟然破天荒的停了一次早朝,原因就是前日晚上在憐星舫與這位李老闆會面,最後還一同回到了星月樓。

    這些細小的事情卻能夠作出大文章,萬一皇上真的對那位李老闆有什麼好印象,那麼冒失的人就不會有好的下場。

    當然也有人對李帆的不識抬舉而惱怒,胡惟庸這些年一直在拉攏一些人來組建自己的班底,這個殺掉黑榜高手的酒樓老闆卻以借口來推托。可是那日竟然與皇上和虛若無待了一個晚上。

    更讓胡惟庸忌恨的是最近皇上找虛若無的次數明顯增加,他本來就對虛若無這位開國功臣非常防備,好不容易這些年讓皇上疏遠了與虛若無的關係,可是自從那日與那個不識抬舉的小子會面之後,皇上居然一連幾天招虛若無進宮,二人的關係有了不小的改進。這讓貪戀權位的胡惟庸有了很強的危機感。

    將這記到李帆頭上的他,動用手下的力量將李帆的底細仔細的調查了一通,發現其中的疑點甚多,就當他準備參奏浙江布政使的時候,皇上已經將他內調入京了。

    這拳頭揮空的感覺讓胡惟庸非常不好受,睚眥必報的他看著手中的那份情報,李帆的種種疑點都指向一個讓皇上頭疼的地方,胡惟庸就決定以此為據好好的發落一下這個讓他不舒服的小老闆。

    (回那位朋友的話,出賣太損,拿來用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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