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鬼王虛若無,李帆也想不出這京城還有什麼人能有這份武功和才情,那麼這位陳員外的身份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李帆也記得在原著中這位當今天子曾經以陳姓化名醉臥香舫。
李帆雖然也曾做過這樣的猜測,可是還是不自覺的在心裡收斂了幾分,不要讓自己在哪裡犯了這位天子的忌諱而給自己招災。
朱元璋沒有太在意李帆細微的改變,他現在對李帆很有興趣,當然不是那種興趣,他更在意的是虛若無曾經告訴他的李帆曾經被人改命增壽的事情。
這位年近七旬的天子雖然身體依然硬朗,可是這心裡還是承認自己是老了,雖然不曾像往來的那些帝王那樣煉丹求福,可是也暗自對那些益壽延年的靈物收集了不少,時常進補可是效果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也越來越差。就在已經基本放棄的時候,從虛若無的口中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這怎麼能不讓朱元璋激動呢。
雖然近年來,朱元璋向虛若無問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兩人的關係也不像金戈鐵馬,開國立業時那麼親密了,可是他對虛若無的本事是知之甚詳的,尤其是他那份相面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朱元璋開口問李帆說:「李老闆,正如我這位吳兄說的,你年紀輕輕就有這番作為也可算得上是難得了,而且我這位吳兄還精通玄學,那日偶見李老闆的面相讓他也稱奇不已,今天正好讓我這位吳兄解解惑。」
李帆也知道虛若無精通此道,雖然不知道他從自己這幅面孔上看到了什麼,但是還是客氣的說:「這有何妨,吳先生請問吧。」
虛若無說:「那吳某的話可能有些直,得罪之處請不要見怪。吳某沉浸此道已有幾十年了,自問算是入了門,可是看李老闆第一眼之時,發現李老闆雖然相貌堂堂卻是短壽之相,而且還不是善終。」
李帆對虛若無的相面本領算是領教了,原著中的自己應該也就是在一年多後就死在了岳州攬天抱月樓,死時也不過是二十多不到三十歲,確實算是短壽,被敵人無聲無息就給害死也確算不上善終。
李帆雖然佩服虛若無,可是這心裡暗自說:任你相面功夫如何了得,這事關轉世輪迴,就不是你能參的透了。
李帆臉上非常平靜的看著虛若無,而虛若無也對李帆這份「冷靜」很驚訝,這個年輕人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
朱元璋也是如此,他開口說:「李老闆,不是認為我們這是在胡說吧,我這位吳兄的本領確實不是虛的。」
李帆說:「玄學雖說讓人費解,但是李某卻也深信,只是這命中注定之事,又不會因為自己的努力而改變,還不如順其自然,或許會有天相。」
虛若無笑了起來說:「李老闆果然是個豁達之人,但是如果吳某沒有猜錯的話,並不是李老闆不在意自己的命相,而是另有高人為你改命,李老闆你這才有恃無恐,我說的對吧。」
李帆心裡有些好笑,可是這面上卻做吃驚狀,因為他從朱元璋臉上那份急切聯想到了一個天大的機遇。
李帆說:「吳先生此話怎講?」
虛若無說:「李老闆你的人中極短,有短壽之相,可是有高人為你提高了前額,這樣你的眉心就寬了很多。這雙眉的間距關乎一生的運勢,李老闆的面相被高人改過之後,是下窄上寬之相,雖有荊棘但是卻是一條貴路。」
說道這裡,虛若無一臉嚮往的說:「這位高人強過吳某甚多,真想有機會當面請益。李老闆,這其中緣由,吳某說的可對,是不是有什麼不便直言的呢。」
李帆一臉吃驚的看著虛若無,朱元璋則是急切的等待著從李帆的嘴裡聽到一個讓他如願的答案。
三人之間短暫的冷場,以朱元璋的開口作為了結。
他對李帆說:「李老闆,是不是認為我們有什麼不軌之心,我們雖然算是初見,但是你也可以看出我們不是那些個凡夫俗子。」
虛若無在一旁幫了李帆說了一句:「陳兄,這事情關乎別人辛秘,我們最好不要強求。」
李帆看這火候差不多了,就將剛才在心中醞釀的一個彌天大謊說了出來,他面帶歉意的對兩人說:「二位先生,不是李某不願直說,實在是事出有因。」
虛若無說:「那麼李老闆能夠跟我們詳細的說說嗎?」
李帆說:「李某雖是初見二位先生,但是也能預見二位不是普通人,至於二位到底是什麼身份,李某有點不敢知道,既然二位有興趣知道此事,那麼李某就給二位先生說說。」
這個時候,李帆好像在回想著什麼,然後接著說:「兩年多之前,我陪賤內為岳父守靈之時忽然暈倒,轉眼間就不省人事了,等我在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三天以後了,我一睜眼就看見了賤內身邊站著一位白眉白髮滿面紅光的仙師,他給我批的命跟吳先生說的一樣,我當時聽了也很沮喪,賤內更是當時就懇請仙師解救。那位仙師說,他也是靈智突閃才到我家門外,聽到賤內的在家裡呼喊,這才不請自進救了我一命。他說既然我跟他有這麼一段機緣,就逆天而行為我改命,當時我只記得他將手指放在我的眉心,一股氣息自此灌入,游轉全身後又回歸眉心。當我在此張開眼的時候,仙師就要走了,他臨走前對我說,說是如果我五年內能夠保得平安,那麼將來自會有大富大貴。」
朱元璋驚呼:「果然有這等事,那麼那位高人是否還會再履凡塵呢?」
李帆說:「仙師曾經說過,如果我五年內被人害死,會替我報仇後為我尋一風水寶地圖下世富貴,如果我平安度過五年,會在次與我相見了卻這份機緣。」
朱元璋嘴裡喃喃的說:「五年,那麼還要有兩年多光景啊。」這樣的朱元璋還怎麼會讓人聯想到那個殺伐果斷的鐵腕帝王呢。
李帆看著虛若無直盯盯的眼神,拋出了最後一塊猛料,他說:「最後,仙師又給我說了兩句奇怪的話,說是如果有一位姓朱的貴人過問我的事的話,讓我轉告他。」
李帆的這句話讓朱元璋剛才還縹緲的眼神立刻散發著精光,不是那種急切的目光反而帶有幾分寒意。
虛若無也是盯著李帆的目光,只要從中看到一絲的閃動,那麼李帆可以想像自己會是一個怎樣的處境。
朱元璋問:「歐?那位仙師最後說了什麼?」
李帆說:「雖然仙師沒有告誡我不要將此事告知旁人,所以我將我身上的事講給兩位先生聽不算什麼,但是最後那兩句話是仙師指定讓我將來講給一個姓朱的貴人聽的,如果我講給兩位先生聽,那麼我將來怎麼面對仙師啊?」
虛若無說:「李老闆把話說了一半又打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再說我們也有一位好友確實姓朱,是皇親國戚,算得上是一個貴不可言之人,你將那位仙師所言之話講給我二人聽,我們自會講給我們那位朋友聽,這樣就不會陷李老闆於不義的地步了。」
朱元璋也說:「我們確實有位姓朱的朋友,這點我們不會有半句騙言。只要李老闆告訴我們之後,我們絕不會外傳的的。」
李帆有些為難的看著兩人,躊躇了好一會才說:「我也相信二位先生不是說謊之人,我就將仙師最後那兩句話說個你們聽,除了你們那位姓朱的朋友不要外傳了。」
虛若無說:「這點李老闆大可放心。」
李帆說:「仙師讓我轉告那位姓朱的貴人的兩句話是:『逢七益淡,盛極而衰』。」
朱元璋還在琢磨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虛若無的眼光一陣暴閃,最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向後靠在了座椅之上。
朱元璋看到虛若無這個樣子知道他是有所領悟了,他有點急的問:「吳兄,是不是你知道什麼了,快告訴我啊。」
虛若無看了看李帆,對朱元璋說:「我也只是猜出了幾分,等我們和朱賢弟聚在一起的時候,咱們在仔細參詳。」
朱元璋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太過反常了,既然知道虛若無參悟了幾分,那麼也就不急於當場就知道了。
雙方刻意的轉變話題,讓這內艙的氣氛又活躍了許多,特別是等憐秀秀重新回來的時候,伴著無雙的箏藝,幾個人也暫時將心思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