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帆拿著左詩從島上另外一家兵器鋪中買來的飛刀,坐在自家屋後的湖邊發愣。
看著這價值也就等同於一個饅頭的厚顏叫做飛刀的鐵片,海帆一陣的苦笑。
兩個月了,飛刀的手法已經熟記在心,可是現在怎麼覺得自己快要像刀上那些耍把式的了。
沒有頭緒的海帆只能從死靶開始練習,從大到小,從遠到近,海帆的進步不可謂不快,可是內心深處還是很清楚的,大量的無用功浪費著本就不多的時間。
海帆的心裡把十個月後的紅巾犯島當作了一個時間表的標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武功在緩慢增長的同時進入到另外一個瓶頸期,這讓對此有很強期待的海帆怎麼能不著急?
又是一天白白度過,海帆不等左詩招呼,就先回屋了。
這兩個月來,幫裡新舊兩股勢力爭權爭的更是厲害,雖然知道有一個不錯的結局,可是海帆還是不大願意摻合到這裡去,每日到幫裡都是在練武,就連李飛他們叫自己去吃酒都沒有理會,因為他知道現在唯一的話題就是怎麼樣擠倒對方,相對本應該親密的李飛他們幾個,海帆在這兩個月來於戚長征的交往多了起來。不停的比試,讓海帆功力鞏固的同時大大增加了實戰的經驗,與此同時也大大減少了戚長征為上官鷹他們在奪權時的行動,缺少了這個手下的第一戰將,上官鷹擴展自己勢力的步伐減慢了不少。
這一切都看在了凌戰天和瞿雨時的眼裡。
凌戰天在處理幫務後找海帆的次數明顯增加了,而有些著急的瞿雨時在上官鷹耳邊進言:「幫主,長征和那個李帆最近走的很近,雖然我們都相信長征,可是事情在這麼發展下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上官鷹也是在為這件事情頭疼,他問:「那雨時你的意思呢?」
瞿雨時說:「我看還是讓長征出人物吧,既可以磨煉武功,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伴隨這上官鷹的點頭,戚長征走了,本來應該留在島上幫助上官鷹的戚長征因為這麼一個小的變故,提前踏上了征途。
隨著戚長征的離開,凌戰天來指導海帆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現在的海帆純粹是一個閒人,兩股勢力都不太用他。海帆也知道上官鷹單純就是不想他有立功的機會,而凌戰天的考慮海帆一時半會也弄不清楚,不過不應該單單是出於保護的考慮。
相比這些,在有差距的就是錢了,除了例錢,海帆也就沒有其他的進項了,不過怒蛟幫高級幫眾的例錢還是很豐厚的,足夠海帆他們兩個大人和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的用度了。
是的,就在前幾天,晚飯的時候左詩突然要吐,深受電視劇熏陶的海帆第一個聯想到了就是自己可能要當爹了。
大夫的診斷也確認了這個猜測,和左詩興奮相對稱的是海帆這幾天成了藥鋪的常客,雖然還不到兩個月的身孕沒有明顯的害喜反映,可是海帆還是常常的往返於藥鋪和家。
現在的海帆,每天除了接受左詩平時的廚衛工作外,還抽出一部分時間陪她,早上到幫裡露個臉,反正也沒事可做,就又會來了,等左詩累了,困了,海帆在到屋後琢磨武功。
來到廚房,開始做今天的晚飯,可是拿起菜刀的時候,發現左詩早就提醒過自己要磨刀,可是又給忘了。
左詩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酸男辣女,說是經常吃酸東西會生兒子,海帆知道這一胎女兒是跑不了了,可是還是每天給左詩削幾個青蘋果。
雖說鈍刀一樣削,可是左詩早就抱怨說自己削掉的比剩下的還要多,找不到趁手工具的海帆從腰間抽出了劉老頭打製的那九柄鋼製飛刀中的一把,想用這來削蘋果。
當刀鋒劃過蘋果的時候,海帆能夠清楚的聽到刀尖劃破果皮的聲音,在這一瞬間海帆有了一些感悟。
腦中那個大大「心」字,籠統的概括了修習飛刀的方法,海帆這兩個月來除了練習發刀手法的那些日子外,都只見重點放到了刻意追求力量和準星上了。
雖然不能說不對,可是也大大放慢了進步的速度,可是這一刻海帆對這個「心」又有了新的認識,心中怎麼想就可以怎麼來做,不必追求什麼道路,因為武功本來就是個唯心的東西,一樣的武功,不一樣的人會有不一樣的練法,這只在自我的領悟。
這個時候,海帆也發現了自己前些日子沒有觸及的一些方面,比如說控制。
海帆一直以為,飛刀在出手後就不受控制了,所以在出手前要不停的計算考量,就是為了在運動中擊中目標,這種方法對付一般人有用,對付高手那就是找死,敵人沒有可能給你那麼長的機會來準備,海帆這些天就是為了這個犯難。
可是現在海帆突然明白了,受不受控制是自己的一種感覺,並不以飛刀是否發出為轉移,如果自己始終相信飛刀能夠掌控,那麼自己就有可能真正的做到這一點,當然現在還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還需要大量有針對的練習。
感覺,雖然抽像,但是卻並不是虛幻的。高手對決,瞬間決出勝負,那一剎那的控制就是感覺。
海帆自問已經懂了什麼是「心」雖然說不上為什麼,可是確實是懂了。
海帆在削蘋果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單單將還在手中的飛刀的控制都沒有能夠做到很好,就更談不上別的了。
力量是首要,但是並不是說力大就行。力量要用在正確的地方才能夠更好的發揮作用。
看到削下的蘋果皮,海帆知道自己還要有不短的路要走。唉,還是薄厚不一。
不顧左詩的反對,海帆讓左詩每天飯後到屋子外面散步,左詩一再給海帆解釋說現在自己完全能夠照顧好自己,不需要他在旁邊伺候,可是海帆那股現代社會熏陶出來的思想觀念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改過來的。
在現代社會,孕婦是一個在家裡極具強權的身份,什麼事情都以其為中心,該戒煙的戒煙,該忌口的忌口,總之在老婆將孩子生下來之前,丈夫是一個可憐而又幸福的存在。
能夠有貼心的丈夫在身邊,左詩也覺得很幸福,特別是看著海帆不不像時下的一般男人那樣什麼都不會,左詩更是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幸福是多麼的難得。
海帆在這樣平淡的日子中發掘光華,靜下了急進的心,海帆發現那尋找了很久的蜜就在身邊不遠處。靜,意味著醞釀,也意味著沉澱。
左詩也在這樣平淡的日子裡面剝離幸福,將可能隨時溜走的幸福,真真實實的留在身邊。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在無聲的碰撞中綻放內斂的激情。